陆庸难得喝醉酒, 絮絮叨叨说了好多。
陆庸:“我去派出所接你的时候我就想,你看上去好瘦,身上都没几两肉了, 一没有好好吃饭,我好心疼。但还是很可爱,就是可爱。”
“像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样可爱。我看到你躺到车后座上蜷缩睡觉,像只小流浪狗一样, 又瘦又小,我太心疼啦。”
沈问秋:“嗯……”
陆庸:“但我就是怕,怕你还讨厌我。我想, 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别人了, 才不找我呢。”
“你吃饭的时候, 我犹豫了很久, 觉得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才敢问你要不要住我家。其实我那时就想说, 你要住一辈子也没关系, 你答应我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
沈问秋低声说:“我那次问你借了五千,其实除了买了两包烟, 其他的我都拿去捐给山区女童助学基金了, 用你的名义。”
“我说我把钱拿去赌了是骗你的。”
“你以为你赶我出门, 结果你就没跟我生气。”
“你怎么就相信我不真干坏事呢?”沈问秋无奈地问, “赌狗无『药』可救。你还主动把我接回去,还对我那么好,毫无底线地好。我随时可以把人带你家偷钱, 再坏一点,绑架你,要你把钱都给我。”
陆庸毫不犹豫地说:“你不用绑架我, 你直接问我要,我就会给了,全都给你都行。”
沈问秋有点鸡同鸭讲的抓狂:“我说的就是这一点,你还么理直气壮!”
陆庸说:“我又不给别人,我只给你。”
陆庸的眼眸温柔地注视沈问秋,仿佛情至浓处而难自禁,不知不觉地俯身下来,突然亲了他一下。
沈问秋怔忡,轰然脸红:“你在大街上突然亲我也不打招呼。”
陆庸愣头愣脑地说“对不起”,一副积极认错但不悔改的诚实态度,刚说完,就厚脸皮地说:“那我和你打个招呼,还能再亲一下吗?”
不用陆庸主动,沈问秋红着脸,主动地轻轻亲了下他的嘴巴。
两个人像是情窦初开的学生仔一样,在大街上手拉手面红耳赤,只是待在一起,心就要飞起来了似的。
陆庸太高兴了,因为酒劲,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矜持老实,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办好,把人紧紧抱住,相拥用力到像是恨不得把人揣进心里去,傻乎乎地喊:“沈问秋。”
沈问秋:“嗯。”
陆庸:“沈问秋。”
沈问秋:“干什么啊?”
陆庸:“沈问秋。”
沈问秋:“你傻了吗?我答了好几遍了,我在这呢,被你抱着呢,你也不害臊。”
陆庸不管不顾,闷声闷气的,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说出的话简直傻到要冒泡了:“沈问秋,我想,你要知道一件事——”
“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我,你一直拥有我。我永远是你的。”
沈问秋说不出话来,鼻子想被塞住了。
所以啊,陆庸也是他良心的底线。
他过得最浑浑噩噩的那段日子是,想变好又无计可施,想麻痹自己做个烂人,可又做不到烂到彻底,不上不下,徒增痛苦。
明明去见陆庸的时候都想好了,可真见人,对上陆庸望自己的眼神,他就无法说服自己真的对陆庸做足够过分的坏事,大抵在潜意识里,他是在想,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认他是个烂人,他也希望陆庸认为他是个好人。
而陆庸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沈问秋拉陆庸就往酒店走。
陆庸问:“怎么了?你累了?”
沈问秋主动说:“我想和你zuo/ai,现在。”
陆庸满脸通红,别说是喝醉酒的他了,就算没喝醉酒,面对沈问秋的勾/引,他也一点自制力都没有。
他听话,听老婆的话,沈问秋说想做就做,想做几次就做几次,他都奉陪。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陆庸亲沈问秋满是红痕的背道歉。
沈问秋趴在枕头上,好可爱地和他说话:“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大庸,些日子来,我一直在想以后我要做什么,只是还债还一辈子吗?”
“我总觉得还不够。”
陆庸怜爱地抚『摸』他的头发:“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钱就问我拿,想创业尽管去创业。”
沈问秋摇了摇头:“但我发现,我好像是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所以我高中的时候才特别崇拜你,觉得你好厉害。”
“我那时候看你,就像是在看未来的明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相信有朝一日你把你所说的全都实现。”
陆庸这辈子没有比此时此刻更加膨胀的时候了。
沈问秋还用这样崇拜依赖的眼神暼了他一眼,躺下来,又带着几分格外可爱的困『惑』,自言自语地问:“我真的不明白,人真的非要有个伟大的梦想吗?”
“没有就不行吗?”
“说实话,我觉得我就是个普通人,别说是创造什么伟大的事业,只是平凡地活就需要用尽全力了。”
沈问秋说着望向陆庸,橘『色』的光雾映照在他眼眸里,不知怎的,在这时候他看上去像是披着薄雾一样地『迷』幻脆弱,轻声问:“假如非要有个梦想的话,我只想追随你,或许我可以帮助你成就事业,可以吗?”
当下,他们就在此处,赤诚相对,在此瞬间,心悄然地连在一起。
陆庸没说什么激动的非凡的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陆庸很是愧疚。
他才发现自己先前又是陷入另一种思维误区,他觉得自己耽误了沈问秋,觉得沈问秋该有自己想做的事。
可沈问秋其实没有。
那他一要沈问秋去想,岂不是也是变相在『逼』迫沈问秋?
陆庸握住沈问秋的手,拿在自己的大手手心把玩,整个包住。
说:“我知道了。”
沈问秋便感觉,自己那颗一直飘摇无可归处的心终于有了可落下的地方。
在陆庸的掌心。
上,终于有他可安身的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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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对陆庸简直堪比亲儿子,又是提携,又是推捧,都走得关系都帮他走遍了,协会上下非常之齐心一致。
用徐长的话来说就是,时候差不多了,国家的经济已经搞上了了,现在华国已经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接下来要开始严抓污染,新兴科技的同时也盯紧电子废品的产生和处理,上面也有意要立个人模范代表。
正是推陆庸这个紫薇星上去的好时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陆庸自己也非常积极,他很少有想得到的东西,对公司的要求也是收支平衡就满意,略得盈利就更好了,一旦有个需要完成的目标,他就会全力以赴地去做,以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冲劲。
反正,尽人事,听天命。
他们在首都待了半个月,了h城,继续工作。
沈问秋没再拒绝陆庸,陆庸取出自己目前大部分的存款,前后共填了沈问秋名下共计五千多万的债务。
因为沈问秋不让他卖房。
但按照他们公司的业绩,五年陆庸能赚到足够的钱,帮沈问秋的债务都还清。
沈问秋没别的想法,就想辅佐陆庸有一天能当上真的业界龙头。
跟陆庸一起每日在家和公司两点一线。
倒没有一个特别的转变界限的日子。
只是等到回过神来,次是真的开始过新人生了。
其实沈问秋心里还有个想法,但暂时还不能做,再等一等,等个更好的时机。
就忘了一件事。
沈问秋现在满心装陆庸,先前拒绝了盛栩一起出去玩的建议,之后也一直忘记再去找盛栩。
天。
沈问秋跟陆庸吃过晚饭,正在遛狗,商量着下星期陆庸过生日的事。
盛栩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黑脸问:“你上不是说下次打给我吗?你有空遛狗,没空找我?”
沈问秋顿时很尴尬。
陆庸把狗绳接过去:“你跟盛栩聊吧,我先带狗狗去逛一圈。”
两个人之间根本不用说太多,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了解彼此要做什么,分默契。
是先前没有的默契。
沈问秋走到盛栩面前,对他说:“我们去店里说,太冷了。”
盛栩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快步走了两步,发现沈问秋走得慢,才慢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沈问秋在和陆庸招手。
沈问秋没有说话,只是在看陆庸。
一束冬日午后的浅金『色』的光落在他的发梢、额头和眼睛,让他眼角眉梢的温柔看上去像在发光。
盛栩心底的嫉妒疯涨,到他可忍耐的阈值顶点。
连走到咖啡馆的三分钟路程他都忍不了了,脑子一热,径直问出口:“你和陆庸是不是睡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酸。
沈问秋:“……”
犹豫了下,面对盛栩咄咄『逼』人的目光,索『性』承认了,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