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门铃声响。
三十秒后, 林青鸦拉开玄关门，对上门外把笑脸摆得发僵白思思，还有她身后团里安生等人。
林青鸦耳前垂一绺青丝, 雪白脸颊微微透红, 眼神也不像平时不见波澜平静。
她拉开房门, 侧身让出玄关过道：“进来吧。”
白思思『揉』『揉』脸颊, 第一个迈步进门，疑『惑』地问：“角儿，你在家里有什么事情吗？”
“…锅里煮粥, 耽搁, ”林青鸦心虚地偏过视线，轻声对旁边小演员, “不用换鞋。”
白思思被勾回注意力：“啊，这个我有准备。”她不知道打哪儿『摸』出一袋一次『性』鞋套出来，挨个分发去, “角儿，我们是在哪儿开会？”
“客厅里吧。”
“嘞, 那我去给们倒水。”
“…嗯。”
林青鸦领着安生等人走进客厅，路过时不安地往主卧方向望一眼。房门紧紧合着, 里面一丝动静都没。
“来来来，水来啦。”白思思端着一托盘玻璃水杯进到客厅内，在茶几旁边停。
“思思你怎么跟店小二似？”团里那个和白思思要唱贴旦小姑娘打趣。
白思思：“我店小二？行啊这位客官，白开水是没您, 等我待会去给你买娃哈哈昂。”
“去你, 你才喝娃哈哈呢。”
两人拌嘴没几句，就被团里其人招呼过去，围着茶几坐开会。
《轮回》这期要求芳景团以现代艺术形式载体来体现昆曲主题元素, 对团里来必然是初创，之前都没有过这方面验可以借鉴。
白天讨论一午，否决小型昆曲电影等多个方案后，最终团队里投票定昆曲歌舞方案。
编曲，编舞，戏腔唱词和念白缺一不可。怎样保留原汁原味昆曲元素，也就是如何守正，一直是传统文化创新发展里最难把握分寸难题。
是团队内又做分工小组，把这几块单独进行讨论。
带来资料翻得刷拉拉地响，客厅里热闹得像白里剧团剧场。
主卧内。
唐亦坐在没开灯卧室里大床上。
窗前帘子拉开着，带流苏垂到地板上。楼外清冷月光，万家灯火，熠熠地像撒在晚空里碎星。
林青鸦是让来主卧休息。唐亦也确实有两周没睡个整觉，来之前困得很，坐在门外和沙发上都能睡着，但此时真让坐在林青鸦房里，闻得到房里到处都是她身上那种淡淡气息，反而怎么也睡不着。
客厅里热热闹闹，声量都压着，并不算高，但能听得出兴之所至，志同道合年轻人们凑在一起，难免热血沸腾、壮志昂扬。
可那份热闹又和无关，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事情。
她也在另一个世界里。
“呜呜。”
小亦趴在床边垫子上，蹭腿。
唐亦懒懒垂眼，敷衍地给『摸』『摸』脑袋：“们有小菩萨陪着，还那么高兴。我这儿怎么就只有你。”
“汪呜。”
小亦又叫声，不知道是不是在朝表达不满。
黑暗里，唐亦眼神里情绪跳：“你想去捣『乱』？”
小亦：“汪呜？”
唐亦薄唇一勾，拍拍脑袋，起身：“，听你。”
小亦：“汪？”
与此同时，客厅内。
团队里结束一轮小组联合讨论，正在休息阶段，白思思和那个唱贴旦小姑娘坐在最外边。
小姑娘突然往身后回头：“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白思思没当心地问：“什么动静啊。”
小姑娘不确定地转回来：“我也没听清，像是卧室方向传来？”
“我刚刚也觉有动静，跟声狗叫似。”旁边有人冒头。
白思思笑：“怎么可能，我们角儿又不养——”
话到中途，白思思目光对上林青鸦侧颜。
电光火石里某个想法一闪而过。
白思思表情扭曲起来。
“那那那什么！”
旁边正在讨论声音到底有没有、哪来时候，白思思一拍大腿站起来。大概是力道没控制，拍得她自己呲牙咧嘴。
团里目光都落过来，白思思连忙收住，她装模作样地抬起手机看时：“我看也快八点半，今晚就到这儿吧？各组不是都定差不多，太晚回去不安全，剩我们就明天到团里再——”
“吱。”
“啪嗒啪嗒啪嗒……”
随着房门打开响动，一阵熟悉“脚步声”白思思身后非常轻快地跑近。
白思思绝望地转回头——
一只『毛』皮油亮、还穿件小西装大狼狗。
林青鸦都是第一次看见小亦这副打扮。想也知道，是和狗垫子一样，被唐亦一起带过来“衣服”。
“哇，林老师家里养狗？”
“哈哈这狗穿着西装可爱啊。”
“想起个词，人模狗样，哈哈哈哈。”
“小心记仇咬你啊。”
“哎呀不会，林老师家里养狗肯定温驯，你看看着就是挺乖样子……”
白思思身旁，唱贴旦小姑娘犹豫地看一会儿，问出部分人心声：“这狗，怎么觉有点眼熟呢？”
“嗯？眼熟吗，怎么会？”白思思连忙打掩护，“我都是第一次看见。”
“穿着衣服是不太认，但『毛』『色』和体型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白思思心虚地给林青鸦使眼『色』：“哈，哈哈，狗不都长这样吗，一鼻子俩眼？”
小姑娘：“瞧你，那你还长这样呢。”
“……”白思思一噎，“滚滚滚，我能跟狗比吗？不是，狗能跟我比吗？”
“噗。”
“哈哈哈哈……”
白思思功带跑偏所有人注意力，趁们一晚上讨论编曲编词编舞讨论得头昏脑涨、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白思思半哄半赶地把团里演员们带走。
中也有人陆续反应过来什么，但都很懂事地没话，跟幼儿园大班门口放学学生似，排着队玄关离开。
林青鸦去电梯送们，穿着狗西装小亦也甩着尾巴跟着。
一拨人分两梯，白思思在最后一批里。梯门关上前她朝林青鸦无奈地挥挥手：“角儿，您快回去吧，别让等——咳咳那什么，别让狗等急。”
林青鸦无奈凝眄。
等梯门合上，确定两座电梯都平稳到楼，林青鸦这才唤着小亦回到家里。
一进玄关，林青鸦就看到『插』着裤袋侧倚在卧房门外唐亦。
唐亦很自觉，走过来蹲身，把小亦招过去。懒着眉眼，故作沉声：“谁让你出去？”
“汪呜。”
对自己被甩锅毫不知情小亦欢快地摇摇尾巴。
“次再这样，就罚你关禁闭，”唐亦形式『性』地训完几句，站起身，“我严肃批评过，次不敢。”
林青鸦淡淡一瞥里，不笑也温柔得像晴天湖：“你就欺负不会话吧。”
她身旁绕过。
唐亦哑然失笑。
停两秒，仗着腿长优势，转身没跟几步就把人后面抱住。往她发后藏着雪白颈蹭蹭，埋在她乌发阖着眼哑着声。
“嗯，我做。”
“……”
语气态度仿佛诚恳极：“我开门，我放狗，我捣『乱』。”但阖着眼在她颈后轻吻里缱绻灼热又颤栗气息，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向你忏悔，我小菩萨。”
林青鸦轻抖。
她想躲开，可声音哑得厉害，抱得也很紧。又在她身后，让她无察觉情绪状态，一时分辨不出是难过还是动情。
林青鸦垂眸子。
她目光落在唐亦环在她腰小臂上，衬衫肌肉绷得紧栗，像是要用尽全力、又拼命克制住自己不勒疼她。
林青鸦忍不住抬手，轻轻覆上去。
指尖蓦地一僵。
落在她颈后湿漉碎吻也停，几秒后，那人在她耳后气息微灼，声音透着低低哑：“知道你默认什么么，小菩萨？”
林青鸦诚实地答：“不知道。”
“不知道也晚。”唐亦这句话像是咬着牙出来。
“——”
伴着一声没尽出口轻惊，林青鸦被身后人打横抱起，径直就向卧室方向去。
昏黑卧室里，林青鸦被放上柔软床。明明是熟悉，背抵上那一刻，却让她莫名颤栗。
唐亦察觉，俯身来。
就算在昏暗里，也能看清她茶『色』瞳子漉上水『色』，惊慌得微微缩起。
唐亦低去吻吻她眼睛：“怕？”
“怕话，”林青鸦声线难得失准，带上一点颤，“你能停吗？”
唐亦：“不能。”
林青鸦轻咬住唇，白皙眼角透上浅红。
唐亦眼神深去，低头吻她柔软唇，想迫她松开紧阖贝齿，就故意惹她话：“那你求我吧，求我我就停。”
林青鸦闭着眼摇头。
“这么坚持原则啊，也，”唐亦低哑着声，吻覆在她耳垂上笑，“是骗你，你就算求我我也不会停。”
林青鸦被赧得生恼，睁开湿漉眼：“你——呜！”
唐亦终得时机。
吻去，扶住她后颈又轻托起，迫得她抬起颌，生涩又无法退避地承接这个像要深进灵魂里吻。
一个吻里，就像要把她吃去。
唐亦要疯掉。
觉大脑皮层里每一个细胞都在狂欢，那种兴奋到极致觉『逼』得头皮发麻，迫不及待也无法遏制地想要得到她全部。
连最看不得她沾在睫眼泪，都仿佛在把往野兽深渊里再推一步。
这样去，小菩萨或者，总有一个要死在这房里。
唐亦握紧拳，迫使自己停。
然后听见交响乐声音。恢弘，波澜壮阔，由低到高，由远及近。某一刻里几乎无法分辨是现实还是幻觉。
又然后，听见爪子和地板摩擦——
小亦叼着唐亦奏乐手机，瞪着狗狗眼，无辜又乖巧地在床边蹲。
唐亦额角一跳。
“滚！”
小亦一惊，松开嘴巴，交响乐伴奏啪叽掉到地毯上，飞快地逃出去。
乐声更加恢弘。
唐亦：“…………”
唐亦咬牙：“明天我就炖！”
满室旖.旎不复。
在唐亦禁锢，雪白长裙被『揉』皱林青鸦也忍不住侧开脸，眼角浸泪地轻笑声。
唐亦回神，轻叹。
“这样不行。”没理那支在地毯上兴奋歌唱手机，俯身吻吻林青鸦耳鬓，然后又吻舐去她眼角泪。
林青鸦回眸，“什么。”
“我怕我真疯，我控制不住，”唐亦阖紧眼，沉默久总算选个不那么粗鲁词，哑着声吻她，“我会弄死你，小菩萨。”
“——”
如果第一次听到时林青鸦还不懂话里意思，那方才这一点初阶段接触，足够让她窥见心底那欲.望沟壑可怖一角。
林青鸦听得又惊又羞又恼，眼瞳里茶『色』更欲滴。
她抿唇久，一点点把人抵开：“你去…接电话。”
唐亦仍没理那个响过数遍手机：“那你做什么？”
林青鸦偏开脸不看，却连雪白耳垂都是红得欲滴，还带着被某个疯子“肆虐”过痕迹：“我要睡觉。”
“那我怎么办？”
“不管你。”
唐亦失笑。
没听她这样负气过，更惹人想欺负，某个位置也更忍得发疼。
片刻死寂后，手机来电交响乐声再次响起。
唐亦眼底笑『色』转戾意。
起身床，缓缓躬身，地毯上拿起手机。
黑暗里亮得刺眼屏幕上是一串没备注号码。但唐亦见过这串数字排序。
在记忆里搜寻几秒，就想起这串电话号码主人。
唐亦眼神顿时更阴郁。
手指一落打算接起，随即想到什么，侧眸望一眼把自己盖进薄被里林青鸦。
唐亦俯身过去，隔着被子在她长发上轻吻。
“今天放过你，人参果。”
“……”
“等我回去研究一食用方法。”
“…………！”
饶是林青鸦菩萨脾气，也差点忍不住给踹到床去。
唐亦这才离开房。
房门在身后合上，那双情.欲泛滥过后更黑得熠熠勾人眸子里像覆上一层薄冰。
靠到墙上，滑开手机通话。
“邹蓓，”阴郁低声，“你有病吗。”
对面气得一寂。
片刻后就是咬牙切齿笑：“对，我有病，所以才会打这通电话给你啊。”
“有病叫120，别烦我。”
唐亦拿手机。
对面似乎察觉，尖声音——
“你不想知道林青鸦当年什么离开你就挂电话！”
“——”
唐亦动作陡然僵停。
不知多久。
把手机拿回耳边，漆黑眸子里死寂一片，没表情地动动唇。
“有一个字是假，我就亲手撕烂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