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药铺内有一股浓重的草药味,仔细一嗅中间还带着一点点腥。
我提着一口气在嗓子眼,目光看着吧台内的女人声音不大的问道:“你是吕小雁吗?”
女人拿着抹布在半人高的柜台上胡乱的擦,头不抬眼不睁语气不悦的回道:“不是,不认识!不买东西你们就走吧,我这挺忙的。”
这时大门再次被开启,对方来势汹汹弄出很大的声响,粗旷的语气中夹杂着难掩的兴奋道:“小雁!看我说了一条什么回来?王东要的幼蟒!这回能赚他一笔!”
女人在柜台中站直身子,眼神上下瞟着刻意提醒般的警示男人,正巧这时我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他这才发现屋内还有其他人,剩下的话噎在喉咙中,手中提着的麻袋里活物来回翻腾。
我猜测袋子里的东西,应该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幼蟒。
他身上那件年代久远的皮衣许多地方已经开裂出细小的口子,下巴处长满胡茬儿,头发凌乱顶在头上,棕色瞳孔附近无数条细小密集的红血丝。
他和照片中的变化更大,谁能想到曾经如白面书生一般的男人经过岁月的洗礼变成了村野莽夫,我们走在大街上相遇的话,我不会一眼认出他们俩的身份。
“梨清远?”
他喉咙不由自主的向下一滑,将手中的麻袋瞬间掉落在地面,除了里面装着的活物噗通噗通拍打地面的声音,再没有人开口说话。
这时焦祈打破僵局戏虐的开口道:“一家人团圆怎么不热闹呢?
梨清远,你小儿子可在玄城呢!”
他在有意无意的提醒和威胁,话刚一落使梨清远一愣,随后激动的指着我控制不住的吼道:“小童在你那?你到底要做什么?!”
关心则乱,他们是关心儿子的安危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
吕小雁的神色也显得更加慌张起来,不过她比梨清远要沉稳许多,并没有大呼小叫的来指责我。
他们应该以为小童在二姨身边,这么看来二姨并没有撒谎,她和他们俩私下没有联系,他们把孩子扔给她就走了。
我无奈的轻声笑了笑,摇头道:“是他自己想留在我身边的,你得问问小童想做什么!而不是凭空幻想我要把你儿子如何!”
梨清远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曾幻想过无数次与他们见面的场景,最没想到的就是他们能一眼把我认出来,更没想到他们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忏悔和内疚,哪怕虚伪的落下几滴鳄鱼的眼泪,也好。
我站在这里显得是那般多余,要不是焦祈把我带来,估计他们这辈子也不想看见我。
我轻声问出了在我心底纠结了二十几年的话,“我想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梨清远泄愤似的一脚踢走了阻隔在我们俩中间的麻袋,上前一个跨步站在我面前。他微微低俯着头颅凝视我,布满红血丝的眼里全是恨,望不到底。
“你做错了什么?
你出生就是错!
你来到人间就是错!
要不是你这个祸害我和你妈至于在外面颠沛流离?
要不是你,我们会带着你弟弟东躲xz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都因为你这个妖孽,你这个丧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