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喝了些酒,我也喝了一点点,不胜酒力,只不过给程琪喝趴下了而已。
她提起了近两年都没提起的名字,陆来。
陆来在高三那年辍学,听说去外地要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之后就没了音讯,他是程琪心里的结,无疾而终的初恋。
她眼泛迷离的指着我语无伦次的说,“你知道吗?从小到大叫我变态的人太多了,连我妈都经常把‘你为什么总跟个假小子一样’的话挂在嘴边。
我从没有往心里去过,除了陆来。
他说他不喜欢男孩的那一刻,我心都碎了,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自卑…
我舍不得对他挥拳头,我只是恨自己不够美好,不能像其余女孩那样看起来娇滴滴的。”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哭完深吸了口气又笑了,用手挽了下披肩的长发,腰板挺得笔直,歪头问道:“我这样好看吗?”
我点了下头,特别认真的回她,“好看。”
程琪长得就是那种特殊的骨相美,无论长发短发,男装女装都很好看。
“那他为什么不喜欢…?”话里行间全是委屈,还有没滴落下来的的泪珠。
“你自己喜欢吗?”
她眼神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下去,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来,“我也不知道,来,喝酒。”
说真的,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陆来从没多看过程琪一眼,说话又那么伤人,两个人平时接触的很少,怎么就给程琪迷的神魂颠倒?
我以为她怦然心动的那股劲儿早该过去了,没想到到了现在还是没办法释怀。
当晚我和萧远将她抬回家,她嘴里嘟嘟囔囔全是同一个名字。
程琪父母很开明,性子特别爽朗,大嗓门儿,见到程琪喝成这样也没有半分责怪,还一个劲儿的谢我们送她回去。
从程琪家出来,萧远抬头看着满天星辰,感叹道:“不知不觉,我们毕业了。”
夏季的晚风永远带着一股莫名的闷,知了在树上肆无忌惮的叫,连田里的青蛙都跟着奏乐。
“是啊!以前以为十八岁会来得很晚,没想到眨眼就过来了。”
我们俩个并肩而行,走的不快,到了分岔路口的时候我站定,看向他道:“哥,别送了,很晚了。”
自从认了蔓蔓姨当干妈后,我一直叫他哥,他也没有拒绝过。
萧远坚持道:“我不放心,先送你回去,我再回家。”
“没几步路,到这吧。等走之前,我们再去看看他。”
“嗯,那我在这看着你进去。”
我走出很远回头看他,见他依旧没有离开,便朝他喊道:“快回去吧!干妈该等急了!”
“楚楚…”
他声音不大,除了我的名字我什么都没听清。
“什么?!”
他挥着手加重音量道:“没什么,走吧!”
直到我快步拐进巷子,才感受不到身后的那道目光。
本来觉得自己没喝多,还感叹自己的酒量好来着,一吹了风就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我扶着墙干呕了两下,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见黄小虎一溜黑烟的跑了过来,抱着手臂在我身前嘲讽道:“这就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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