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心肠多么狠的人,终究有自己在意的人或者物,能将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展现出来。
大伯母此时和别的母亲没什么不同,因为儿子的病心急痛心,这会儿也不管我是否在场,什么也不避讳了!
白婆道:“行,我跟你去你先别哭。”
白婆一边穿衣服一边同我说,“梨楚,我还得带着小梅一起,行吗?”
我手上的动作僵住下意识的看向大伯母,大伯母想也没想直接认为我一定会拒绝,走到我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梨楚,大伯母求求你了,事关紧急你把个人恩怨放一放行吗?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弟弟呀!”
“他不是我弟弟。”我冷眼回道。
“是,你说不是就不是,你就当做他是个外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吧?我求求你可怜可怜我,真的很急!”
白婆说七天人可能就不行了,一会儿过了十二点就是第六天了,想必那孩子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是恨梨家,可这个孩子也的确无辜,毕竟他没对我怎么样过。
“现在太晚了,小三姨什么都不懂白婆腿脚又不好,所以我也得跟着去,你要是介意就算了。”
“不介意,不介意!”
我们随着大伯母凌乱又焦急的步子往她家走,她心急如焚超出我们很远,小三姨在我的背上困的直磕头,我扶着白婆还怕她掉下来走的十分艰难。
到了梨家的祖宅我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小院子,玻璃窗户中映出亮眼的灯光,那是我出生的地方,听说我的父母在结婚后就搬出了祖宅单过,如今我们一家各自在外漂泊,那屋子空下来后租给了奶奶的侄子一家住。
小三姨在我耳边小声道:“家。”
“嗯,曾经是,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家了。”
她听懂了似的点了点头,“我们在一起就是家。”
我一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成熟的话来,笑着说道:“等以后我一定赚好多好多钱给你买最漂亮的房子。”
她笑的甜美,发自真心的相信了我吹的牛。
梨家祖宅的大门的确很气派,两根大红柱子矗立在门前很有年代的沧桑感,正红色的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的匾额,上面龙粉凤舞两个大字,梨宅。
当走过门庭部分进入院中时,一眼就能看出它随着岁月流逝后人无能所带来的落魄,层楼叠榭的房屋早已经掉漆,闲置下来的棚顶瓦片淅淅零零,院内充斥着一股子硫磺酒辛辣的味道,那间小仓房的小木门开着周围堆着挖出来的泥土,旁边摆放着几个空置的大酒罐子。
空中除了酒味隐约夹杂着一丝丝的腥,像是蛇皮的那种味道。
在这时院内刮起一阵阵阴风,地面的枯叶如小旋风一般卷着飞起,白婆一瞧下意识叫道:“不好,梨楚,快进去!”
我见她神情严肃带着一丝紧张,什么也没问搀扶着她往最中间的主屋而去,刚一迈入白婆厉声道:“赶紧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