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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看书 > 都市言情 > 寡妇村 > 第8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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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过一九四二年延安整风的老一辈八路军,曾经对那一次政治运动心有余悸,其实不光是延安整风,每一次政治运动都搞得轰轰烈烈精疲力竭,几乎所有的革命者都不能幸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每个人都要对自己思想深处的资产阶级思想做无情的斗争,革命者必须先革自己的命,才能领导世界革命。现在看起来所谓两条路线的斗争其实就是鸡与蛋之争,可是当年却被提到可怕的高度,大家都被一种狂热所掩盖,相互间互相指责,都标榜自己绝对革命。

那些日子z长也不能幸免,被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大家利用批评和自我批评这个武器,相互间揭对方的问题。事实上长的作风问题不算什么问题,革命者不可能没有爱情和婚姻,可是有人揭z长对李妍实施强暴,李妍被逼无奈才跟z长结婚。事实也正是如此,大多数长娶小姑娘都是通过某种手段,有些人家里本来就有妻,资产阶级思想究竟代表了什么?是不是还包括男人的生理需求和那些被冠以革命的名义而苟合的畸形婚姻?

算了,有些事无法深究。z长最担心李妍揭他的问题,已经同意李妍上前线锻炼,只有那些在战场上跟敌人浴血奋战的抗日将士,他们才真正是中华民族的精髓!那些日子李妍特别兴奋,参加了战地救护训练班,学习战地救护,其实年轻的女孩子就像一只小鸟,一旦放出牢笼就引吭高歌。战地救护训练班有男有女,好像年轻的战士不太关心延安整风那场政治运动,大家学习的特别认真,战场上来不得半点的大意和疏忽,任何一点失误都会以生命为代价。李妍也不清楚未来会怎样,z长会不会答应跟她离婚?双方都需要考虑,暂时分开会使得大家都保持理性。反正李妍的要求也不是太高,她只是需要一点尊严和相对自由,z长也不是一无是处,李妍也舍不得路飞,这一次上战场也不知道何时能够重返延安,还是把那一纸离婚申诉暂时收回来,想想,不要把后路斩断。

那些日子z长一吃完饭就去开会,常常开会到很晚才会回来,回来后看李妍搂着路飞在床上睡觉,z长坐在床头,点着一支烟,抽完一支接上一支,思考,究竟思考什么?只有长自己明白。

虽然还在一个床上睡着,夫妻间每天晚上必做的功课停滞了一段时期,那是李妍有意拒绝,z长由于害怕李妍揭,控制了自己的行为。如若不是整风运动开始,z长绝对可以有恃无恐。可是这天晚上,z长连续抽完四五支烟以后,抖索着,拉了拉李妍的被角。

说老实话李妍有些期待,假如长要干那种事李妍不会拒绝,终究在一起生活了几年,相互间不能说没有一点感情,离婚只是一种要挟,实际上离婚的主动权不再李妍手中。李妍在暗夜中等待,等来了一个遥远的声音:“李妍同志,你睡着了没有?”

李妍知道,这是一种信号,z长可能要宣布一项重要的决定,无论什么样的结果李妍都能接受。李妍坐起来,穿一件背心,让人看着动心。

z长说话的声音带着磁性:“明天,可能有人要找你谈话,主要是了解我的作风问题,希望——”

z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拉开窗帘看了看外边,夜的幕布掩盖了人世间的一切,其实最安心的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耕耘者,他们每日里为之奋斗的是一日三餐,其他什么都不用考虑,理想对他们来说相当遥远。可是在延安的这一孔窑洞里,革命者不但要解放全人类,还必须对自己宣战。窗外的人影渐行渐远,z长说得急切:“李妍,看在咱们几年交情的份上,反映问题时不要置人于死地。”

女孩子的心肠比较软,李妍把长的手拉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说:“我有时也很任性,对不?”

暗夜中李妍感到z长明显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把李妍搂紧,嘴搭在李妍的嘴上,拼命地亲,显得疯狂而激动:“李妍,为你而死,我愿意。”

几年来几乎都是z长主动,李妍像一个木偶一样被长任意摆弄。可是那一天夜里李妍感动了,拉z长睡在自己身边,替长脱掉衣服,莲藕似的胳膊搂着长问道:“是不是你们相互间斗得很残酷?”

z长第一次用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我的确有些疑惑,这样内耗究竟为了什么?算了,有些事你本来不该知道。只要我这次能够顺利过关,一辈子我都打算做你的奴隶。”

男人的诺言是女人的鸦片,李妍被一种幻觉感染,这是结婚几年来z长对李妍说的最有人情味的几句话,足够李妍一辈子受用。李妍用女人的温柔化解z长内心的阴冷,给长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心睡吧,我知道怎样对付他们。不过你得听我一句,凡事不要太死板,也不要太认真,站队很重要,千万不要站错队。”

果然,第二天吃过早饭,来了中央专案组几位领导,z长还是去开会,进来一个警卫战士把小路飞抱走,谈话就在李妍的办公室兼寝室进行。先一位领导对李妍宣读了延安整风运动的政策,鼓励李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对组织绝对忠诚,抱着对革命负责的精神,揭z长的作风问题。

谈话整整进行了一天,那一次谈话对李妍来说终生难以忘记,中央专案组几位领导轮番进攻,又是威胁又是循循善诱,又是拿李妍的出身问题恐吓李妍,反正无所不用其极,李妍始终一句话:“我俩是自由恋爱,我主动、我愿意。”

那天晚上z长破天荒没有回家,后来听说z长被隔离审查。那几天李妍每天都接受专案组的调查,工作组实施车轮进攻,从李妍的答话中寻找破绽,李妍到最后索性微闭着眼,一言不。

终于有一天,z长回来了,看起来精神尚可,整个人瘦了一圈,工作组面对夫妻俩宣布:“你们顺利过关。”

仅仅几天没有见面,恍惚中好像过了几个世纪,李妍终于认识到,她跟z长已经休戚与共,谁也离不开谁。因为革命这个字眼有时看起来非常抽象,不一定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对你进行惩罚,有些事经过几十年的磨砺以后终于验证非常荒唐,但是当时你却意识不到。李妍从一开始就被冠以“资产阶级小姐”,李妍需要z长的保护。而z长同样也需要站队,需要坚定不移,更需要灵活机动。

不过从此后z长才真正把李妍当作一个妻子,再也不跟李妍宣传什么革命理论。李妍准备了许久,根本不可能去前线锻炼,因为照顾好长的衣食起居同样也是为了革命。

历史上每一次大的政治运动都会有褒贬不一的论述,笔者不是政治家,但是也不可能越过那些年代去妄谈什么人性。人在社会上生活,总也摆不脱历史的羁绊。一九六六年的文化革命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我们这一代“老三届”已经到了耄耋之年,诸多感慨无从诉说,只能用一个名词来概括: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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