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拾璎一路小跑,不过几分钟时间,出了这山坳,地势变得平坦。她再往前走几步,看到刚来时的停车坪。
停车坪还停着十几台车。娘亲和严艳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帕劳车边,正焦急地等待着她。
梅拾璎加快了脚步,紧紧跟了上去;老远就挥着手,喊着;“爹、娘,我到了,你们等着急了吧?”
梅夫人答应着,高兴地迎上去;关切地问道:“女儿回来了,你怎么样?有没有感到累?”
梅夫人仔细看着女儿。她那红扑扑的小脸,虽然气喘吁吁;但,并不是很疲泪。她心里,顿时明白八九分。夫人款款向前,拽着女儿的手;她手心温热,眼神闪烁着。
夫人问道:“拾璎,肖师长没有送你下山?……我们下山时,他不是和你们一起走来着?”
“呃,……我们同行了一段路;”拾璎星眸低垂;没料到母亲会问,心里慌乱极了。她镇定了片刻,答道:“他的营地不在这方向;……他要送来着,我没让;自己下山的。娘亲,我走得有点慢,等急了吧?”
“哦,不慢;……我们坐轿,女儿走路的。”梅夫人点头;“你回来就好;……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家了。”
“好的。”
拾璎挽着母亲,一起回到汽车旁。
梅铭淞在驾驶室车座上,等了好一会儿了。他看到了女儿,摇下窗玻璃;“拾璎,累了吧,赶快上车!”
“好,爹爹。”看到父亲关注的眼神,拾璎低下头,特意躲开了;她看到身后的严艳,朝她打了招呼,“严姐姐!”
“姑娘,你怎么这么久才下来呢?”严艳凑近来,一只眼睛眨巴着,逗弄着她。
“我,走了很久吗?”拾璎脸上飞起一片霞绯,她努力镇定下来;“脚力不济,走得慢了呗。”
“安然无恙回来就好,先上车吧!”梅先生说道。
拾璎这才现,小弟筠宁在后座睡着。今天,他玩得开心,玩得累了。
梅夫人先上了车,将儿子轻轻揽住,轻轻靠在她怀里。夫人抬头,对女儿说道:“拾璎,你弟弟睡着了;你坐前面副驾去!”
“好!”拾璎点头,打开副驾驶的门坐好。
等着大家都上了车,梅先生动了汽车;汽车慢慢启动,缓缓离开地面,朝前行驶着。
回来到了梅宅家中,已是华灯初上时间。
管家积极迎了出来,叫来两个下人,过来帮老爷和夫人。
梅夫人叫醒了儿子:“筠宁,醒醒,别睡了,到家了!”
梅筠宁揉揉眼睛,连连打着哈欠,睡眼懵忪地问:“娘亲,什么事啊!”
“到家了,你肚子饿不饿呀?”
“当然,午餐已消化了,能不饿吗?”男孩子运动量大,正是能吃的时候。
早有人通知了刘妈;他们到厨房时,刘妈将晚膳准备妥当。一家人围桌而坐,吃得很欢乐。
筠宁吃到很饱,直吃得撑不下去;他拍拍肚皮,惬意地说道:“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吃得真香啊!”
“嗯,你这孩子,有奶就是娘。在山上的时候,你不也说,别人那的,吃得很香吗?”梅拾璎瞥他一眼,忍不住说出来。
“对呀,那里的,吃得也好啊!”他高兴地说道:“对,那个大哥哥,哎,真特有趣!改天,我还要找他玩儿去!”
“筠宁,什么大哥哥?”梅拾璎瞅瞅他,纳闷他怎么称呼的。“他比你大了二十好几岁,都能当你叔叔了吧;你叫大哥哥,合适吗?”
“哎,我是顺着姐姐你叫的!姐姐,你比我大十几岁,那大哥哥比我大二十几岁,我叫他叔叔,你是不是也该叫叔叔?这辈分,不是乱了吗?”
“你,小孩子懂什么?”梅拾璎没想到,不知怎么接话。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是在跟我玩呢;但,那双眼睛一直瞅着姐姐看!”筠宁很好奇,“虽说我姐长得是好看的,但是,也不至于那么看吧?有那么好看吗?”
梅拾璎一张脸泛红,不由得低下头去;不敢再说什么了。
梅先生看看女儿,和夫人对望了一眼;都是过来人,他们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梅先生暗想,这位肖少将,人倒是没得说。有能力、有气魄、对女儿很用心。
不过,他如果想娶到拾璎,那还得付出很多努力。不说别的,先,陆家一家人,他怎么能轻松应对?陆司令,级别在他之上;官大一级压死人。霑豪,是曾经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兄弟;现在,兄弟反过来,成了情敌;这关,他能轻易过得去吗?
“小孩子懂什么?大人的事,不要掺和!”梅夫人训斥道。
“小孩子?我才不小了,我都十周岁了。”筠宁很不服气。
“好了,好好说话,有什么好吵的?”梅老爷声音不高,但很威严;“筠宁,你是男孩,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不要乱说!收拾收拾回屋去睡吧!”
“爹爹!”梅筠宁耍赖;“我不!”
“好了,别说了,睡觉去!”梅先生板着脸,声音低沉有力,不容置疑。
“哦,爹,我去睡了!”梅筠宁老实地答应,不情愿地,随刘妈离开了。
梅拾璎低着头,心里乱糟糟的,还没理出来头绪;更没底气抬头怒怼小弟。小弟童言无忌,说出来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否认,是行不通的。
姓肖的,真是!她心里恨死了。现在,我该怎么说呢?
梅夫人朝严艳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悄悄离开了客厅。
“拾璎,那位肖闯肖师长,他,是不是在追求你?”梅先生语速很慢,声音却很温和。
“爹,……;”
爹爹这样问她,拾璎越窘;不知道怎么说;“他,……,我……;这个肖闯,真是生事;小孩子在跟前,也不知道收敛;……他就是样一个无赖,恬不知耻;……甭理会他!”
“拾璎,你不讨厌他?”
“讨厌?……这,倒不至于……;”拾璎想想,摇摇头。
“他竟是无赖,还恬不知耻;……你为何不讨厌呢?”梅先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