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珍贵的古画,随意让我挑两幅?
梅叔莫不是,在考验我,是不是贪财?向来贪财的人,嗜财如命,不会对谁有真心。
若被视为那种人,能继续和拾璎好?霑豪这么一想,哪里还敢收?
“梅叔,君子不夺人所爱!这画,我是绝不能收的!”霑豪断然拒绝。
“这幅画,是宋人仿吴道子的,多少也值些钱;这幅,……,诗词与画作,互为照应,很是出彩;你,都拿着!”
“不行,我不能收!”霑豪越囧了,大声推辞着。
一个真心要送,一个好意拒绝;两人推来推去,谁也不愿让步。
拾璎被逗乐了,“爹爹,你是认真的吗?平日里,你可宝贝这些东西的,都不让谁随便动,更别说拿了。今天,你怎么平白无故,送霑哥哥两幅画?不要对他太好!”
“我哪里是给他自个的,是给学生们的;“梅老爷停下来,原是他没讲明白,”霑豪,十几名学子去长沙,路途遥远;我拿不出现钱来,带几幅古画,到了长沙,可以变现。数目虽不多,我的一点心意,为学子们减轻生活的困疲。”
“这,万万不行!”听梅老爷的话,霑豪连连摇手,“我们陆家,会筹措学生们的盘缠,还有生活费,您就放心吧!梅叔,这些个古画,我是断断不能要的,他们也不会用的。“
“陆家现在还有多少家底,你清楚吗?“梅铭淞正色道,“你知不知道,你爹为更新军备武器,在那上面投了多少钱?你们家不得留一点家底吗?这些个物件,本就是以备急需;”梅老爷说道:“霑豪,你心里不要有顾虑,拿去用就好,要能派得上用场,能帮得到你们,也物有所值了。“
“这,不行,”霑豪依然坚持着,“堂堂男子汉,苦点累点算什么;生死杀伐都过了,还有什么困难,是坚持不了的?”
“年轻人,有骨气,是好事;但,要分是什么事,对什么人不是?”送礼,还送不出去;梅铭淞有些不悦。
“梅叔,我真没别的意思。”霑豪急急地说,“我要是收了您的东西。那有点太过分了吧!”
霑豪望了望拾瓔;
他的意思是,我和拾璎,彼此相爱,我们未来要走在一起的。我们的交往刚开始,怎能收未来老丈人的礼物呢?
拾璎望着他,突然读懂了,明白他的意思。她很觉不好意思,脸唰地变红了。
”霑豪,你想得多了;“梅铭淞看女儿的表情,心有不悦。”最近,日军好像蠢蠢欲动,渐渐往南京靠近;你知不知道,政府已开始草拟迁都了。我是政府部门的职员,肯定也要跟着走的。很多的东西,值钱不值钱的,我们带不走;万一,落在心存不良的人手中,与其这样,还不如送人呢。”
“迁都?迁到哪里,消息可靠吗?什么时候的事?”
霑豪不禁愕然,不知道,消息准不准?难道,真的要将南京,拱手让予人吗?
千年古都金陵,霑豪在这成长,失去它,他实在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