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铭淞送至正门前,“兄长,静山送到此,请一路慢行!”
司机看到将军,轿车动起来;陆定国上了轿车,冲梅铭淞挥挥手,轿车扬长而去……
轿车远去了,看不到了,梅铭淞才往回走。
拾璎迎上来,奉上一杯茶,“爹地,陆伯伯走了?”
“嗯,”梅铭淞接过来喝了,问:“拾璎,你写的忏悔书呢?拿来爹爹看!”
“爹,……,我,……,”拾璎没想到,爹会这么认真,亏得她脑子灵,转得倒是快,“我吃完晚餐,想着陆伯伯来了,回来先向陆伯伯问安。璎儿,这就接着写!”
“那,你还在这磨蹭什么?还不快去!”梅铭淞板着脸,少有的肃穆严厉。
“是,……,爹,璎儿,……,璎儿这就去!”
梅拾璎以为,小聪明被爹爹识破,爹爹在生她的气;她慌忙给爹地鞠个躬,跌跌撞撞地走了。
梅铭淞完全没理会女儿;他现在,集中思想,想陆定国的话。
陆定国说,他必将奔赴战场,以后照顾不到了,甚至,自己家都顾不了。
那,他是要打一场硬仗,很可能有去无回,他是在托付后事!
梅铭淞的心提到嗓子眼,望亭,是要把家托付给我麽?
陆定国认为,以我现在教员的身份,支撑不了陆梅两家;所以,他那么迫切地希望,梅铭淞进入仕途。无论从哪方面,这是最好的安排。
梅铭淞站立起身,朝北边的正屋走去。
梅夫人拿一本书,正在灯下看着;陆定国不请自来,一定有什么事。而且,这一定和梅家有关,绝对不是小事!
她这样想来想去,睡意全无,索性拿本书来看。
梅铭淞进得屋内,体贴地问:“玉儿,你还没睡?”
“静山,陆将军前来,是有什么事吗?”漪玉道。
“是,他说来几件事。一,他来找我,受恩师所托,请我入仕途;二,他认为,我逍遥了多年,该做些正事了;三,望亭说,不日上战场,很可能会回不来,将陆家托付与我!”
梅铭淞尽量精简诉说。他怕太太有别的想法,尽量放低语调,声音尽量柔和。
“静山,你认为,自己该出来做些事了?好的,我支持你,完全同意!”漪玉毫不犹豫。
“玉儿,你说的是真的?你都不问问,我将要做什么吗?”漪玉这么痛快答应,梅铭淞有些惊讶,“当初,你可还是让我过誓的!”
“此一时,彼一时,”漪玉微笑着,躺在丈夫的怀里,“当初的情势,和现在大不一样。额娘担心我,怕你会有企图,因而,逼迫你了誓。我们夫妻多年,你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你做什么事,我都是放心的。”
“玉儿,我受之有愧,”梅铭淞很感动,到底是夫妻情深,做什么都一条心。“你放心,我做什么,都以梅家的利益为重,我会把家人放在第一位的。”
“我相信!”梅夫人轻轻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