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呵呵笑了笑,从口袋摸出一杆烟枪,往里面添了点烟草后吧嗒吧嗒抽了起来:“我这人做这事儿没有什么讲究,里外通吃,不过家外的居多,逼不得已才做家里的,毕竟兔子不吃窝边草嘛。”
老孟目光中流露出一抹鄙夷之色,也没有过分讲什么,而是咧嘴叫道:“既然老哥可以让我们进去,这酬劳应该怎么算?”
男人伸出一只手晃了晃说:“这个数咋样?”
老孟也是个豪爽人,当下便点头同意:“成交,不过这件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男人拍着胸口笑道:“放心,我做事不像其他人那样,绝对不会让第……”男人说完,数了一下车里面的人,接着说道:“绝对不会让第六个人知道这件事情的。”
说定之后,我们五人下车在男人的带领下绕着村子朝远处走去。
在路上,通过打听得知男人叫丁子午,这名字是他入行之后自己给自己改过来的。他们这一行基本都是在晚上凌晨白天正午时分开始工作,所以便用子时和午时来给自己重新起了一个名字。
丁子午和老孟在前面相聊甚欢,我和老刘以及古晋跟在后面。
路上我非常纳闷,对于丁子午的身份异常好奇,便开口询问老刘,丁子午干的究竟是什么行当。
老刘轻笑一声,压低声音说:“周老板,往大了说,你和这个丁子午还是一行呢。”
“一行?”我心叹一声,忙问:“刘老哥,难不成丁子午也做着我这种行当?”
老刘摇头说:“你们都是和尸体打交道,可丁子午做的确实最苦最累的差事,而且还整天提心吊胆,却没有你赚的多。”
这话让我更加好奇起来,在我一再追问之下,老刘这才解释说:“听说过挖尸吗?”
挖尸这个词汇我确实听说过,但对此却没有太多的研究。
我点头,费解问:“我虽然听说过,可这挖尸有什么讲究?怎么看孟老哥似乎并不待见丁子午呢?”
老刘笑道:“挖尸这一行也分里外,正常来讲,这一行当只挖不认识人的尸体,但连自己认识的尸体都挖,那就会被所有人看不起,严重的会被人暗地里弄死。”
我吃惊问:“这么严重?”
老刘点头说:“做这一行那可是要遭天谴的,正常人根本就不会选择这一行,只有那些实在没有办法讨生计的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老刘显然在刻意避开我刚才所说暗杀的话题,我也没有再去过分追问,而是转移话题问:“那常年和尸体打交道,身上必定会沾染上尸气,老刘身上那股味道我怎么闻着不像是尸臭味儿呢?”
老刘哈哈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正常人要是闻到尸臭味儿肯定非常吃不消,所以这一行有种东西可以把身上的尸臭味儿给遮掩下来,虽然很臭,但却没有尸臭味儿那么明显。”
我似懂非懂点头,这一行的门道确实不少,我这才接触到了冰山一角,想要搞明白所有的事情,这可是个慢活儿。
丁子午对这一片的地形非常熟悉,左转右转之后,我们已经从村头来到了村尾。
这一路上我们并没有看到任何村民,我的心中虽然对丁子午放松了警惕,但从老刘和老孟的表情来看,似乎对这个男人还是有些顾忌。
古晋一直都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周老板,一会儿要是打起来,你尽快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这话让我一愣,我疑惑询问:“什么意思?一会儿会打起来?”
古晋点头,凝重说道:“丁子午现在带我们去的地方并不是陵墓,老刘和老孟一会儿应该就会把他拦下来,到时候一言不合就可能生厮打。”
我闻言一阵心惊,忙问:“我们没有去过陵墓那边,你怎么就知道丁子午带我们去的地方就不是陵墓?”
古晋轻笑一声说:“那座陵墓在多个村子的正中央,刚才我们是从其中一个村子的村口离开的,按道理我们应该以村口为原点朝陵墓那边走去,可我们现在走的方向并非是陵园,而是反方向。”
看着前方和老孟有说有笑的丁子午,我紧张问:“这丁子午想要对付我们?”
古晋点头说:“的确,做这种行当的人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刚才他要了五千块钱的领路费,但我们却没有砍价还价,肯定已经算准我们有钱,所以打算摆我们一道。”
我暗靠说道:“这人也太不靠谱了吧?”
古晋苦笑说:“这世界上哪儿有靠谱的人?只要有钱,一些人甚至连自己的爹妈都敢弄死,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了。”
古晋这话虽然说的是事实,可听在我的耳中,还是让我有些不大舒服。
我连连干笑,在准备开口的时候,丁子午突然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立在原地:“我们等会儿再继续赶路吧,我这双腿太累了,再走的话指不定会累趴在地上。”
老刘闻言疾步来到丁子午身边,脸上弥漫着冷冷的笑意:“要是累了就歇会儿,反正距离陵墓也不远了。”
丁子午蹲在地上嘿嘿笑道:“撑死就只有半个钟头的路程了,都歇会儿吧。”
他说完,又从腰间摸出烟枪,不过这次并没有填充烟草,而是在一棵大树根上重重敲打了几下。
听到这声音的时候,老孟脸色徒然一变,老刘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二人一前一后将丁子午夹在中间。
与此同时,一缕微不可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影影绰绰间,我看到一两个人影在树林中不断闪现。
想起刚才老刘的话,我不禁紧张了起来,急忙来到古晋身边,警惕的看着周围。
老孟从口袋摸出一根香烟自顾点燃,不屑的瞥了眼四周,冷声笑道:“既然都来了,那就都出来吧,这么藏着多不舒服的?”
老孟说完,原本蹲在地上的丁子午突然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远处跑了过去。
老刘作势就准备追过去,但被老孟拦了下来:“不用追,这几个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别想拿到一分钱的好处。”
老刘咧嘴笑道:“老孟,这几个人你来对付,我站在边上就等着看一出好戏了。”
老孟点头摆了摆手,看向躲藏在树后的那帮人冷声笑道:“既然都已经把窗户纸捅破了,就快点出来,我们还有事儿要做呢!”
在老孟说完之后,一缕不屑的冷笑声从树后传了过来。
两个衣着和丁子午相差无几的男人走了出来,这俩男人腰部别着两把看到,看起来流里流气,明眼人一看这俩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俩人把手放在刀把上,一步步朝我们逼近,在无限接近我们的时候,我从二人身上嗅到了一股非常浓重的熏臭味道。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丁子午做着的就是挖掘尸体的行当,这二人身上弥漫出来的味道和丁子午的一样,定然干着的也是挖人尸体的行当。
老刘打了个哈欠,似笑非笑瞥了眼这俩人,对老孟使了个眼色说:“老孟,这俩人就交给你了,丁子午就交给我了。”
老孟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冲着二人冷声问道:“趁我还不想对付你们俩赶紧滚蛋,别给脸不要脸,敢动手搞我们,别到时候连小命都丢在这里了!”
二人闻言并没有任何害怕,反而齐刷刷将腰部的砍刀摸了出来,也不过多废话,大喝一声就举起砍刀朝老孟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