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的,毫无光彩流动的眼睛,而他保持的身形,更像是无法动弹的石膏。
夏千千的心立即下沉,直觉她的事已经没有瞒住了。
看到夏千千醒来,罗德大喜:“夏小姐,你终于醒了,帝少担心了你一整晚。”
夏千千喉头紧:“你们给我找医生了?”
楚少阳的眼神和表情,空洞麻木的,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
罗德刚要说话——
夏千千大声说:“你答应过我,不会找医生的。原来承诺对你们男人来说,真是无足轻重的东西,随口应着就可以了是吗?”
罗德立即明白到楚少阳昨晚的意思,低声说:“夏小姐不要激动,我们并没有找医生。”
“没有?”夏千千怀疑地看着楚少阳,那他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没有。”
“真的没有?”
“是的,夏小姐,我可以誓。”罗德严肃地说,“以我这么多年来,仆人的衷心耿耿誓。”
夏千千信了,罗德是个非常忠诚的人。
他对楚少阳的忠诚,就像一个传统的女人死守贞洁,那种信念是根深蒂固在血『液』里的。即使是背对着楚少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不会做忤逆主人的事。
他用他的忠诚誓,对他来说,已堪比生命。
“对不起,我可能昨晚很痛,心情不太好。”夏千千的声音柔了很多。
“夏小姐还不舒服?红糖水我再让人重做,端来给你喝?”
夏千千想想也好,虽然也不怎么疼了:“嗯,你去吧。”
罗德陪站了一晚,全身骨头都硬了,他看了楚少阳一眼,退下。
门关上后,房间特别安静下来。
夏千千看着楚少阳,皱眉问:“你怎么了?”
楚少阳淡然地弯了弯唇,那笑容僵硬得就像石膏在龟裂。
他转过身,走到落地窗旁,忽然说:“他们在下面等。”
夏千早他们还没走?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的保镖在敲门说:“帝少,楼下的两位听说夏小姐已经醒了,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出?时间已经不早了。”
楚少阳清冷的嗓音说:“十分钟。”
保镖领命走了。
楚少阳站在落地窗前说:“你还有十分钟梳洗。”
夏千千其实不想去的,因为昨天楚少阳还不爽她去,今天怎么他突然想通了?
夏千千从床上起来问:“你也收到了他的邀请,你不去吗?”
“替我向他问好。”楚少阳还是清冷的一个调。
夏千千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试探地靠近他:“你不太对劲?”
“……”
“楚少阳?”夏千千伸手拽住他的袖子,还没抓稳,他将手抽开。
夏千千几乎没有主动去碰过楚少阳。
就算她偶尔碰了,他也只会更霸道地拉近她的距离……
这是第一次她触碰而他避开,夏千千于是第一次遭受了拒绝的滋味。
她的心口微沉,接下来,看到楚少阳弹了弹袖口上并没有的灰尘。
他转过身来,目光是冰一般的坚硬。
他望着她的眼神如此清高,俯视,就仿佛她是个卑微的佣人,而眼底深处,是如此深深失望的厌恶。
“如果你不高兴我去参加冷天辰的生日宴,我可以不去。”
“听说你答应在冷少爷和夏先生之间,二选一。”
夏千千愣了下,所以他生气是因为这个吗?一定是夏千早那个八婆又说什么了!
“你恐怕误会了,我并没有答应二选一,我只是答应了我爸爸去参加生日宴。”
“你答应了,又为何说我不高兴,你可以不去?”
“……”
“难道在你眼里,我的不高兴,比夏老先生的情绪更具有权威?”他讽刺地说着,掐住了她的下颌,“还是你知道,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我?”
“我并没有这样想,我只是觉得……”
“千晨,这个游戏结束了。”
“游戏?”夏千千心惊肉跳地看着他。
楚少阳挑着眉,依然是那清冷高傲的表情:“你应该清楚?”
她瞬间觉得他们的距离好远,他离她很远。
他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因为她,他俯身走下来,现在他又站了回去。
夏千千仰视着他:“我不清楚,所以请你讲清楚。”
“这个我爱你的游戏,到此终止。”
“我爱你的游戏?”夏千千笑了,“我爱你,也是游戏?”
“你赢了,你向我证明了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也许正是因为这点不一样引起我的兴趣。”他一脸可惜说,“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花在这个游戏上,你可以找冷少爷继续。”
【总有一天,你会向我求饶,和其她女人一样对我献媚,只为赢得我的宠爱。】
夏千千的嘴巴颤了颤,一种锐痛让她面『色』苍白:“你昨晚说,想在我这里套上锁……原来,指的是一把真正的锁,像从前给我的颈子套上项圈一样么?”
“你没上当。”
夏千千点点头:“当然,我这么聪明,怎么会上当?”
可是她差点上当,差点……
心里的锐痛不断地加深,那种被重重伤害的感觉让她快要站不稳脚跟。
当初,冷天辰也是这样的理由跟她分开……
一旦得到手了,就不珍惜了。美好的东西原来那么平凡,并不是他们想要的,所以可以抛弃。
男人都有与生俱来的征服欲。
那么,夏千千真是何德何能,一次次成为他们征服的工具?
“冷天辰能做到的事情……”夏千千脚步往后踉跄了几下,淡漠地笑道,“你的确……一件不落……全都做到了……”
她用力地深呼吸,嘴角若无其事地淡漠地笑。
可是明亮的眼底,却有水光流动着,马上就要溢出来……
没事的啊,夏千千,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样重重地『插』一刀,应该有抵抗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