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十分严肃认真,是那种自内心的道歉。
他的这一句道歉完全浇灭了她心底腾起的那团火,顿时原谅了他,甚至还多了几分自责。
她不应该那么不顾他的感受肆意开玩笑,怎么说她也有错。
怎么可以全部怪到他的身上呢?
眨了眨眼睛,一些话已经准备好,堵在喉咙中,不知该如何吐出。
犹豫停顿了好久,才缓缓地开口,“我也有错,对不起。”
他之所以想要早点出去,早点走出这里,就是不想让她受委屈,再跟着他受罪。
她到底知不知道呢?
穆里斯将手伸出,逐渐的,慢慢地朝着蔷折那边靠近,最后握住了她的温软的手,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她往自己的怀中拥。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会尽快找到出路的。”
天空湛蓝,白云飘来飘去,眼前绿油油,黄灿灿一片,新鲜的空气。
几天的相处下来,这里的民风淳朴,如果能够在这里安定下来也不错。
蔷折这样想着,嘴角勾勒出一个幸福的弧度,温暖的阳光笼罩着他们。
远远望去,这一副画面真的好美。
夕阳下,两个人手牵着手,回到索大姐的家里。
索大姐一见到他们,笑脸相迎,“你们去哪儿呢?那么晚才回来,我去把饭热一下,你们先坐。”
蔷折松开穆里斯的手,“索大姐,我来帮你。”走到索大姐的面前,挽起她的手腕,冲着穆里斯微微一笑,“你先坐一会儿。”
厨房中,蔷折烧锅,一把草一把草地朝着锅底去填,心里堆积了一些话,特别想对索大姐说着。
她知道穆里斯一旦决定离开,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她又舍不得索大姐,万分地舍不得,可又……
呆呆看了索大姐一会儿,继续低着头,往锅底填草,直到最后,她听到铲子铲锅的声音,这才止不住地叫了一声,“索大姐。”
索大姐盛菜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笑着回答,“怎么了?”随后又低头盛菜。
“我们可能要离开了。”蔷折淡淡地回答一句。
索大姐的动作一滞,像是整个人都被定住了一般,就连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一波伤感仿佛惊涛骇浪一般,朝着她涌来,鼻子一酸涩,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早与晚而已罢了。
又有什么好伤感的呢?
“嗯嗯,待会儿我去给你们准备一些好吃的,留着路上吃。”索大姐尽量稳着一脸平静,不露痕迹地说道。
索大姐的话一落,蔷折眼眶中的泪水立马喷涌而出,“谢谢你,索大姐。”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索大姐丢下手中的铲子,忽然想起几天前穆里斯问她的话,“你们现在找到联系外面的方法了吗?”
蔷折一脸茫然,不解,“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之前穆里斯问过我,但我没回答,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就随口问问。”索大姐说明缘由。
蔷折恍然大悟,“还没有,所以这几天他一直魂不守舍的,就在愁这件事。”
说完,又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不过说来奇怪,他要找电,就算找着电了,又怎么去联系外面呢?”
蔷折不懂,不明白,但索大姐心里十分清楚,却不表露。
可又有点不忍心,“蔷折,其实我这儿有一个无线电台,还有电,我待会儿把它拿给你。”
她留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而且通过那么长时间的观察,蔷折和穆里斯他们也不是坏人。
“无线电台?”蔷折觉得好笑,噗嗤一笑。
现在竟然还有无线电台。
“对,怎么了?”索大姐接触的知识范围有限,在她的认知里,无线电台已经算是很好的东西了,所以她没听出蔷折话语中的意思,继续解释,“这是之前我丈夫的爸爸留下来的。”
“嗯嗯,谢谢你。”不管怎样,她都要谢谢索大姐。
“客气了。”
蔷折和索大姐端着饭,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
穆里斯坐在桌子旁,眉头紧蹙,心事重重。
蔷折知道他在烦什么?将饭搁到他的面前,“好了,你也别愁眉苦脸了,我有办法了。”她故意故弄玄虚。
一听见有办法,穆里斯猛然抬起头,眼睛里散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看着蔷折,惊喜地开口,“真的吗?”他知道她不是一个能开玩笑的人。
“是真的,我没事吃饱了撑着。”蔷折一脸的笃定与肯定,坐下来,端起碗,拿起筷子,吃着饭,一脸的悠闲自在。
穆里斯信以为真,“什么办法?”
蔷折转头,与索大姐目光交汇一下,心里清楚,就是不明说。
一旁的穆里斯等的心都焦了,“到底是什么办法?你倒是说句话啊!”
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两个人,看着她们淡定自如的模样,他越心急。
总感觉她们在欺骗他,拿他开玩笑。
“既然不想说,那就算了,我先去休息了。”欲情故纵,但这也是最快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
站起身,推开凳子,转身,正要迈起步子朝前走时,后面的一道声音叫住了他。
“等一下,蔷折在和你开玩笑,你怎么就一点都禁不住玩笑呢。”索大姐笑意盈盈,话语中都有些掩盖不住笑意的成分。
“快坐,法子是有了,我告诉你,你要真走掉,那我还真不愿意给你呢!”索大姐递给穆里斯一双筷子,盛了一碗饭递到他的面前。
“别,别,我以为是……谢谢索大姐。”一激动,他立马坐下,差点说漏嘴,还好及时刹住。
他也奇怪,蔷折的知识一般般,前一秒钟还不知怎么回事?下一秒就知道了?
原来是……
难怪当时他问索大姐的时候,她的神情异常。
原来是知道有,也不想借,她是怕之前的事再生一次吗?
“索大姐,我向你保证,我借这个东西,纯粹就是为了出去,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穆里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道。
索大姐莞尔一笑,看着穆里斯的目光似乎在看一个调皮的孩子,“你放心,我既然敢借,就说明我对你们有足够的信任。”转头,看向蔷折,“尤其是蔷折,她算是我妹妹了,这个东西就送给她当做结婚时的礼物了。”
像一个长辈嘱咐晚辈一样,说了一些离别关心的话,“我告诉你,可不许欺负她,否则我随时到你面前,找你算账。”
除了她的父母和晋蓝以外,从来没有一个人那么关心她,牵挂她。
蔷折的眼眶一瞬间湿润,眸底突然变红,但还是忍不住打趣道,“索大姐,你到时候怎么过去呢?”笑着带着泪。
那是被感动的泪,是欣喜的泪,是被人关心而感受到温暖的泪。
索大姐被问住了,嘴微张,就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过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我到时候长一双翅膀,飞过去。”
“哈哈……”
“哈哈……”
……
蔷折和穆里斯两个人拿到无线电台的第二天,就整装待。
与索大姐挥泪告别后,穆里斯拉着蔷折的手一边走一边联系美国那边的人,可一直都没联系上。
直到晚上,明亮的火堆旁,蔷折睡着觉,穆里斯像美国那边消息,完以后,像以往一样,坐在那边静静等候着,没有抱任何希望。
“嘀。”
突然一声响惊醒了差点要进入梦乡的穆里斯,他倏地睁开眼睛,跑到电波前,看到一串数字。
他会译文,译完的意思就是你是谁?
他立马打了一串了过去:我是穆氏集团的总裁,现在流落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需要援救,请尽快。
“嘀。”很快得到了回应。
穆里斯这一次默念出声,“您好,我们这边是电台的,可以具体描述一下您那边的情况吗?”
穆里斯知道也许是他的回答太模糊不清,又或者表达的不行,过了许久,又输入一行字进去。
一行字的大致意思是:我们现在在一座森林里迷路了,速来救援。
这样她说得简单明了,一旦有人看见肯定会有回复,等了半天,都没有半天的回复,仿佛对方从未出现过,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而已。
第二天,蔷折醒来,他把这件事对蔷折说了,蔷折的脾气比较倔,“既然这样,说明这个东西还是有用的,你先睡,让我来。”
她安稳睡了一夜,现在精气神十足,见穆里斯时不时地打盹,还强撑着不放手的模样,令她哭笑不得。
蔷折像哄一个孩子般地哄道,““好了,你先睡一会儿,就稍微眯一会会儿,待会儿我们马上离开。””
穆里斯本来就困,听蔷折这么一说,困意一上来,势不可挡,一闭眼睛,睡着了。
午后的阳光正是很毒的时候,而电台正好在阳光下,抱着电台走到了阴凉下。
连续抛出了几个求救信号,都石沉大海,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突然一个身影从蔷折的面前一窜而过,这个身影体积有点大,大约一个身形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