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看了一眼地上的花瓶,再看了一眼郑嬷嬷,郑嬷嬷低着头,身子在颤抖,自她踏入这个院子,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之前撞鬼的那一幕还在心头挥之不去呢。
“知道的人以为是郑嬷嬷自作主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夫人容不下我这个庶女呢,现在竟连小小的婆子都欺压到我的头上来了,怎么说我也是相府的二小姐,还是太子的未婚妻。”阮佳清咬着“未婚妻”这三个字,果然见到顾氏脸色煞白。
她的女儿阮嫦乐,小的时候得到一位高僧批过命,说她这辈子都贵不可言。
所以太子妃的位置,肯定是嫦乐的,只要杀了阮佳清这个挡路虎,日后整个相府都会有着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关于这一点,阮茂军也是深信不疑。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才默认了顾氏对二女儿阮佳清的欺压,在他眼里,只有能够助他仕途,让他飞黄腾达的人,才是值得他讨好的人,至于什么骨肉亲情,他早就放到一边了。
不过他虽然宠爱大女儿,但却也未曾放弃过这个二女儿,顾氏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这些年来才不敢对阮佳清赶尽杀绝。
“佳清,这件事是郑嬷嬷的不对,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的。只是今日,你得跟我走一趟。”顾氏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阮佳清。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阮佳清跟换了个人似的,从来那个胆小如鼠,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的草包二小姐去哪了?
而且今日的阮佳清,越的神采熠熠,面色红润有光泽,仅是着简单的衣饰,竟有一种出水芙蓉的清丽。
“大夫人都亲自来请了,佳清岂有不去的道理。只是我从昨夜就被关到现在,连早饭都没吃,实在是饿得没有力气了,要不夫人还请轿子来抬我一下吧。”阮佳清轻描淡写地说完,又一屁股地笑到了贵妃榻上,装作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琼儿心里却担忧起来,小姐现在竟敢拂大夫人的旨意了,她这么做,分别就是要跟大夫人叫板,大夫人那么心狠手辣,这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小姐了。
顾氏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了,这个庶女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敢不听她的话!
“来人,给二小姐上早饭。”顾氏朝郑嬷嬷看了一眼,郑嬷嬷便点头退了下去。
顾氏一向以慈母自居,她可不想落下个不好的名声。
虽然这些年她一直在打压阮佳清,但是明面上也不敢做得太绝了,瞧阮佳清这清荷院便知道了,这儿虽然是偏远了些,但是院子内不乏名贵的鲜花草卉,屋子内也摆了各样值钱的东西。她的狠,一向是暗地里来的,她能容着阮佳清活到今日,更是说明她怕外界的传言。
于是,阮佳清在众人的注目礼下,吃完了早饭,还不紧不慢地让丫鬟伺候她漱了口,这才随顾氏同去。
顾氏看着阮佳清,心里得意洋洋起来。因为阮佳清的死期很快就要到了,她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她就不信这个庶女还有飞天的本事逃脱不成。
沿途这才走到一半,阮嫦乐身边的贴身丫鬟形色匆匆地赶来,说是大小姐出事了。
这下,顾氏管不了阮佳清那么多了,让她先回自己院内候着,说是等她父亲下朝再请她过去。
阮佳清用脚指头都能想到阮嫦乐出了什么事,不就是那一瓶臭臭液吗,现在的阮家大小姐肯定是臭哄哄的了,而且这种臭,十米之外都能闻到,不管用什么方法,五天之内都是无法消退的。
五日后这种臭味就会慢慢地消失不见,但仅是这五日,恐怕有得阮嫦乐受的了。
顾氏急忙忙地来到兰庭院,只见所有下人都躲得远远的,似乎屋里有瘟疫一样。
没过一会,一个大夫也提着药箱跑了出来,还呕吐不止。
“乐儿,这生了什么事啊?”顾氏忍着恶臭,来到阮嫦乐的床前。
阮嫦乐现在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从昨夜到现在,她洗了无数次澡,都没法将身上的恶臭去除。而且昨晚从荷香院回来的路上,还碰见了脏东西,现在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怕得很。
“母亲,一定是阮佳清那个贱人害的,我身上这股味道怎么也冲洗不去,一定是她害的!”阮嫦乐哭着道,即使是哭得楚楚可怜梨花带雨,此刻的她也不惹人心疼,因为她身上实在是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