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言语各个一针见血,怪不得你不愿与她们二人交谈。”
兰姗一直在一旁,可是将她们之间的谈话都仔仔细细地听着。冯婷虞则是话中有话,明显在过度刺激他人的心。正是抓住了别人的秘密,才会如此毫无避讳。
而皇后长孙莞霁,无非在试探,而她这人并无多有才智,多处仰仗自身是长孙氏,而那些计量,不都是雕虫小技。
对她而言,都不曾真正的放在眼里。
她帮助夏慕灵,不过是为自己铺路罢了。
她向来不善与他人言词,若是听到偏激与自己的内心的话,便极为不舒服。
压抑在心中的积郁,便想独自一人静静地待着,不会有过多的人谈心。
唯有叶漪兰,从小便将心事说与她听,渐渐地反而成了习惯。可如今,她本不愿如此做。她自有秘密,不想再次与她交谈。
步伐渐渐地停下,穿透树枝的缝隙中便能看到她们二人依然站着,无奈忧暗叹气道:“若不是随意找个借口,怕是本宫还得听她们念叨,着实心烦。”
“何必在意她们二人,一切只为了自己,又何须在意他人的目光。”
从小她就是极为在意,明明自己是公主,偏偏只因是奴婢所生才会终身为奴。渐渐地她看透了一切,才变得不在乎,只要自己变得强大,便不会被人欺凌。
如今她想要做的一切,没有能真正的阻止她,那是他们根本不知接下来她会做什么。
微然一笑的双眸,淡然喃喃自语:“是啊,何必在意。”
黯然长叹,悠远的双眸转身凝眸,根本毫无人看得见她那双深邃的双眸。
春媚浮生若梦歇,杏花落雨洁如玉。
百缘情谊深深浅,昙花一现笙笙歌。
安得双全两不误,白玉紫莹刻入心。
一人拿着枝柄转着手中的紫玉兰,细细端详了些许,眼角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抹欣然地笑意。
缓缓走入她视线的兰姗,见她倾城一笑的容颜,果真能让男人动心。如此娇女,岂能不受男人怜悯、怜爱。
可她永远都记得,慕容灏隶、夏千亦对她可都是死心塌地。
若慕容灏隶爱她,还不如说是爱她的容颜。若是真爱,就该如慕容灏宸这般,对待相似的容颜根本丝毫不在意。
而夏千亦从未表明心迹,亦不知他心中竟然也喜欢叶漪兰。他却将这些隐隐的藏于心中,一直藏着……
要不是那日听他口中得知,怕是永远也不知他的心思。可他呓语中说爱着自己时,那一刻竟然对他毫无任何的恨意。从他的眼眸中,一直未曾看到过别人的影子。
若是世上能做到如慕容灏宸这般的男子,怕是无一人能做到如此十全十美。仅存有的哪怕是一生的爱,便足矣。
可她,依然恨。
附在耳畔,故意提点道:“宸昭仪在前面,可要前去打招呼?”
自从那日他们二人共同出现时,她的心极度的如同死了一般,毫无生机。每一次见到他们,她都很嫉妒,可这些她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怕在他心中没有往日那般纯净。
眼角中的忧愁之色,淡淡地散之,莞尔一笑之:“正好,本宫还想去园中摘花。”
刚一起上前,便见她眸中一直盯着手中的紫玉兰,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娟帕上的兰花。
黯然失色的双眸,强颜欢笑的走到她的面前,轻声笑语地唤道着:“姐姐看得可真入神,到不知我来了。”
听闻倏然抬眸,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曾散去,依旧笑靥如花。
“灵儿今日不用陪太皇太后吗?”
“方从昭阳宫出来。”
见她那一抹笑,真令人神往,仿佛一起都被纯然了一般。可她所问的这话,竟然从未怀疑过自己为何会讨好太皇太后。
也是,她有皇上无限的爱意,又何须在意任何的所做的一切。
走到她放身侧,挽着她的手臂,轻声在耳畔细语道:“漪兰姐姐,自从那日后,你可有生我的气?”
她最担心的便是,叶漪兰会生气。可是,自从那以后她或许真的不会再帮自己做任何事。
只有此事,毫无损害她的利益,或许是可以求她。而自己想要的,一直以来都是侍寝,可偏偏经过上次后就……
微微紧蹙的双眸,令她不想再回忆那些过往。
叶漪兰见她掺着自己的身子,正要往园中走去时,便制止住她这一举动,侧微着身子用余光看了一眼里面的人。
些许后,缓缓道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见她方才那举动,倒是觉得她在刻意隐瞒些事情。故作不知娓娓道来,心中深有歉意:“那日,是灵儿心太急逼着姐姐了。其实,灵儿一直想对姐姐说声对不起,可一直都没有机会。如今,正好。”
她需要叶漪兰,她们之间的关系不能因此事而断了往来。毕竟,这宫中能与自己说上几句的,便只有她一人了。
这件事对叶漪兰而言,既然都过去了便不会再做深究。她虽警告过夏千亦,也算是让他知晓如今的局势,不是所有人能掌控的住。
从今往后,夏家的事便不会掺和一二,更不会再去过问。她不想再他的面前,有任何的破绽,令他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之心。
放开她的手,却反而是紧握住她,淡然一笑之:“我们之间,不需要如此客气。”
“姐姐,今日园中的花开的极盛,灵儿此番前来便是特意摘取花瓣,做一道点心。”
夏慕灵指着这一片花海,嘴角的笑意宛若少时般,无忧无虑的笑意,惹人宠溺。
“那,今日倒是有缘,我亦是来摘。不过……”
“不过什么?”
夏慕灵见她转身凝望这片园中,见她犹豫了几分,倒是极为的好奇。
“皇上在里面。”浅眸的笑意淡然道。“你若想进去我不拦你。”
她知晓夏慕灵的心思,若是阻拦显得自己倒是小气了。
听闻,皇上在此处,她自然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欣然的笑意:“灵儿自知皇上不愿被打扰,此事我有分寸的。”
见她如此欣喜的模样,淡然的唇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的静静地凝望着。
毕竟,她比自己更爱慕容灏宸罢了。
望着手中紫玉兰,今早,一经过沁兰殿时便特意取下放于自己手心。若不是他想带吃自己亲手做的糕点,亦不会来到此处,怕是不会遇见……
如今的她,倒是不愿让任何女子接近他。这般自私的行为,倒是像极了他。
与他待久了,所有的一切都有他的影子,就连面对他人时,不知不觉竟然仿照他说话的模样。渐渐地,她学着他一点一点,反而成了永恒的习惯。
夏慕灵从山门洞中而进,如此美的场景,怪不得只带她一人前来。
前方那一身白衣,在花丛中倒是显得独具一格。一见到他,心便不由自主的悸动着。此刻,她只想与他一起。
“你在这儿等着。”
兰姗不屑地轻笑着,她才不稀罕打扰他们二人。不禁回眸望了一眼叶漪兰,倒是她,一脸淡然地看向面前的那条溪水。
胆怯的步伐缓慢的靠近他,这还是第一次敢迈出步子,走到他身后请安道:“臣妾,参见皇上。”
从他弯下身子取花瓣时,眼中的余光便早就现她的踪迹。丝毫未曾有任何的意外之色,淡若道:“姝妃今日闲情,亦来摘花。”
他依然还是对自己如此冷漠,不过这些她早就习惯了,又何必再去奢求。
“臣妾前来摘取花瓣,替太皇太后做些糕点。”微微抬眸,见他那双眸便下意识的不敢凝望,轻扬一笑地解释道。“不过,这些倒是宸昭仪教臣妾的。”
宛若一笑的垂眸看向他手中所拿花篮中花瓣,这些便是叶漪兰所要的花瓣。他竟然亲自替他摘取,而她却只有自己。
慕容灏宸看了一番篮中的花瓣,轻笑一扬。
“太皇太后有你照料,朕倒是放心,毕竟在这皇宫中你甚是无聊。”紧蹙的双眸打量着夏慕灵,丝毫未有任何疑心之虑。
夏慕灵将他从身边经过,却从未想过会停留在自己的身侧,不禁凝望着那张侧脸,与第一次相见时别无一二。
一股冷冽的气焰渐渐地逼向着自己的身子,如此近的距离倒是令她胆怯与不安。
听耳畔中他所说的一番话,一脸震惊的模样直愣愣地看着远方,凌乱的心倒是不知该如何缓解。
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记住朕跟你说的这番话,或许还可保夏家一世平安。”深邃的双眸冷傲地看着她,叮嘱道。“若是,此事从第三人口中得知……”
听闻那一声冷冽的声音徐徐地飘过耳畔,即刻跪于地上,颤微的声线徐徐开口道:“臣妾,定当守口如瓶。”
守口如瓶?
这番话,在他听来丝毫用都没有。傲视双眸一直看向久久站于外的那一抹身影,眼角的宠溺之意缓缓地荡开。一俯身凝望着看着跪于地上的她,对她人而言他丝毫未有怜香惜玉之意。
这几日,他倒是一直在凝思夏家之事解决之法,如今夏慕灵的出现,反而令他有了一番醒悟。
“在这后宫中,唯有你与兰儿走到近,日后不许再靠近她。这是你唯一可以向朕保证的条件。”
兰儿是如何人,他最清楚不过。对待夏慕灵,她一直都是心软的。虽说在宫中,她一直不曾于任何人来往,而偏偏无法拒绝夏慕灵,只怕是小时候的情谊罢了。
不愿她们二人往来,亦是为了避嫌。免得日后生一些事,而闲扯进来。
他只愿她一生平安,其余的毫无任何需求。
“是,臣妾日后绝不与宸昭仪有任何的往来。”
不与宸昭仪往来?
这倒是成为了她守口如瓶的条件,未有这般才算是真正的相信?
原来,你将她保护地竟然如此之好。
她便像一颗掌心玉,时时刻刻捧在手心,一刻都不许任何触碰,这份殊荣谁不眼红,谁不想做他掌心玉。
而她,倒是成为了一颗陪衬的珠子,随意的丢弃罢了。
看着他身影,这一次才算是彻彻底底地从身旁掠过,毫无任何的停留,亦不会在耳畔呢喃。这所谓的呢喃,不过是一个幻想罢了。
“奴婢,参见皇上。”
慕容灏宸从她身旁经过,无任何的应答之声,亦无在意她的身影,只是步伐急促地想要见一人罢了。
方才一幕兰姗都看在眼里,虽不知他们二人谈了些何事,可这些夏慕灵亦未告知。
只是见她面容苦涩,毫无心思摘取花瓣的用意。
为了一个不值得爱的人,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