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漪兰见他带着自己步步走向偏殿中,此刻的她,根本看不出他眸中的神色。
方才的慌乱的她,已被长孙莞霁所察觉,而刚刚的那番话,着实令她到此刻都无法缓和。
见他停下脚步,松开紧握住她的手,缓慢地走向放于桌上的方盒,指尖轻轻的滑过。
倒是有一种,别样的心绪。
她的双手放于两侧,不安地抓起裙褥,并未走到他的身侧,垂眸时心中诸多忧虑一一涌上来:“对不起,我不该来的。”
裙褥被酒水打翻,残余的酒味一直在身上蔓延,此刻的她一片的茫然。若她真的听从他的话,或许,今日不会生这等事情,亦不会听到……
侧头而看向她,微眼一笑之:“知道就好。”
一丝微弱的柔情中,略带着冷淡。
“你这话,可是嫌我了?”
嫌?
他几时几何,嫌弃过她,他不愿她来,那是他有自己的想法,并非她所想那样。
慕容灏宸见她依然站在原地,丝毫未曾想要走到自己的身侧,无奈地摇头一笑。走到她身前,捋了捋她的丝,深情一视:“你来与不来,我都不会生气。我知道你有心,便足够了。”
从她进来那一刻起,一直下心神不安,他自然担心。
他,宁可她从来过。
听他那番所言,稍许地宁神了许多,可心中的一直有道坎儿。她不知,为何要在意这些,明明还未生何事?可是说,越来越在乎了?
依偎在他怀中叶漪兰,闭上双眸,静静聆听他那平缓的呼吸声,凌乱心地慢慢地缓和了不少。
慕容灏宸见她今日如此的依赖着自己,可他却欣喜不起来。伸手,温和地抚摸着她的头,慰藉着。
些许后,听闻怀中的声音,略带一丝胆颤:“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听到何话,你都要相信我。”
慕容灏宸停下手的动作,轻声一笑,将她的身子搂的更加的紧致,俯身看向她的双眸,凝重的神律一直停留在她的双目前,不苟言笑中含蕴着一抹深思的笑意:“你这话,可是想我对你怀疑什么?”
这番话,确实一语击中她的心。
他的气息一直慢慢地逼近,令她慌乱地喘不过气来,缓缓地抬起双眸,直视着:“是我多嘴了。”
“有些事,少说,不会有人怀疑你的。”
他抬起她的下颚,凝重的双眸看着她,垂眼而下,轻柔的吻深深地覆盖住她的唇瓣,深情一吻并未用舌尖探入。那一刻,他动情的心绪不停的加快,轻轻咳嗽了一番,故作镇定。将桌上的方盒交与她,叮嘱一番:“回宫换上,等宴会结束后,在那儿等我。”
看着他嘴角暗暗窃喜的模样,便知这定是他精心准备的。他让自己在那儿等着,心中已明白所指何处。
“来人,送宸昭仪回宫,好生休息。”
“是。”
他以这理为由,让自己先回宫,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踏实。见他转身,便抓着他的依旧迟迟不肯松手,双眸中隐隐露出一抹忧愁的目光。
“怎么了,舍不得?”见她欲言又止模样,将她再次拥入怀中,轻声叮咛道。“放心,我不会把自己灌醉的。”
见今日的她,极度的不安的模样,眼眸露出一抹疼惜,微微紧蹙着眉宇。
“你,什么都知道。”
但愿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能看出自己的心思的那一刻,她的慌乱的,今日他所说的话中,更是不安,怕他知晓在默默隐忍。
这样的谎言,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慕容灏宸宠溺地双眸一直注视着,给予她心安:“好了,且回去吧。”
双手紧紧握着手中的方盒,咬紧着唇依然还是离去。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自己的眼神便出卖了她。
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背影离去,才转身离开。深邃的眸中,带着一丝别样的神绪。
慕容灏煜一见皇兄一人前来,不禁好奇一问:“皇兄,你可是将宸昭仪藏起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距而上,却听到他淡然的一声。
“朕让她先回宫了。”
慕容灏宸微微一笑,侧头看向倒下的酒杯,自然而然地将其拿起,亲自斟满了酒,一饮而尽。
可酒确实是个伤人的东西,亦是解愁。可他答应过,自有分寸,便独自饮了一杯,便放下。
夏慕灵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嘴角的弧度是骗不了人的。从宴会到现在,他只是喝了一杯酒,再去其他。就连嘴角的笑意,亦淡淡散去,只有在叶漪兰的面前,如此的深情动容。怕是这些,你只为她一人。
叶漪兰将方盒打开,嘴角掩盖不住的窃喜,心中早已有了一个答案,当真相揭晓时,所有的期许都提升了。
一袭白衣映入眼帘,淡雅的紫色线丝点缀在其中,手轻轻地滑过,舒软而轻巧。
每一朵兰花都绣的极为的紧致,白与紫的相融,这便是他心中的一直以来的期许。
双手支撑着桌面,缓缓地坐下。颤颤巍巍的打开紧握在手中的字条,从殿内刚走出遣退了他的人,毕竟有彩凤在,已无需任何跟随。那人走后,倏然出现一人,便将字条交与彩凤便若无其事的离开。
在一丝的月光中,她才打开字条:望心湖,一见。
可这,会是谁?他吗?
淡然地将字条,燃尽在火焰之中,慢慢地化为灰烬。
望着那件衣裳,不知此刻她是该笑还是愁。
烟雨空濛,一声弦歌拂落。
山水几程远游,堪折年年柳色清风。
拈一缕春风,不再是朝夕,曲终人未散。
叶漪兰如约而至前来,见一抹身影屹立在树下,刚要上前一步,便听到那一声深深的沉重之音:“你终究,还是来了。”
那声音极为的熟悉,叶漪兰站在原地根本不想上前,那是她知道,此时此刻她必须与他保持距离,他们之间并无任何的可能,今日在大殿中的一切,想必他比谁都看得清。
听身后的人毫无任何声音,转身笑语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确实,许久未见。
可惜,一切都回不到原点,不如不见。若是,当初遇见的是他,或许,一切都不会生。
慕容灏宸,当初为何不是你?
她竟然当着他的面,脑海中却一直都是慕容灏宸的身影。
慕容灏隶从她的眼眸中,察觉不到一丝的意外与悸动,凝眸地看着她:“你竟然没有丝毫的意外,倒是出乎我的想象。”
他不曾想到,她跟在他身边已有半年,而他给了所有女子都不得到宠爱,这种爱,怪不得让她深深地沦陷。
低垂眸,不禁暗自狂妄自嘲一笑。
“那你,希望我如何?”此刻她,早已做不到如当初那份感情。
听她那一声冷淡,完全没了第一次那娇羞的模样,倒是越来越像那人的影子。
掩盖不住的笑意,微微扬起,眼眸中倏然沦为一丝阴鸷:“我以为,你见到我,会立马投入我是怀中,不是吗?”
见他慢慢地靠近,双手紧紧相握,开口道:“王爷,若是没什么事,本宫先走了。”
见况,慕容灏隶立即拉住她的手,狠狠地往自己的怀中撞去,紧紧搂着她的腰丝毫不曾有任何间隙,让她逃走。
“漪兰,你我之间还需那么生分吗?”
她想要挣脱他,可毫无任何余地。求助的目光一直看向周围,生怕这一幕被人现,轻声低咛:“你放开,这里皇宫,若是被人现……”
“你是怕他现对不对?”此话一出,怀中的人才安稳了许多,一语击中反而有了更多的先机,娓娓道来。“今日,在宴会上你很慌张,那可是因为我?听到他要给我纳王妃,你打翻了酒杯,可也是因为我?”
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心中的早已乱成一团。
慌张,那是怕他们之间有任何眼神交流,让他察觉罢了。
打翻,的确因他纳妃一事,而是慕容灏宸当着自己的面,更是不安。
闭上眼眸,缓解了一下心中不安的心,舒心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此事已然生,又何必去纠缠着不放。”
“这半年来,我一直都想着你,可今日见到你,你似乎变了,变得更爱皇兄了。”
她不能爱,她只能是自己的。
抓着她的双肩,深邃的眸略带一丝冷据:“我们说好的,我要娶你的,是不是他逼你的?”
逼?
他确实一开始用谎言将自己带入皇宫,仅用一道圣旨,就逼迫自己留下……
一想到这些,不禁暗自一笑。
渐渐地思绪缓过神来,她不能再与他如此纠缠下去,一直想要挣脱他的手,拧眉道:“你放开我。”
紧紧扣住她的双肩,狠力地掐的有些用力了些,沙哑般的声音低沉地响起,质问道:“漪兰,你告诉我,你爱不爱他?”
“我从未爱过他。皆因,我是他的妃。”
丝毫未曾犹豫的她,毅然地脱口而出。就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会道出这番话来?
这,可是她的心声?不,这一切都乱了,心似乎被一根线缠住,无法解开。
她慌了,不知该如何说。今日,她到底怎么了?明明可以告诉他,之间再无任何可能,如今……都变了。
从未爱过?
在慕容灏隶眼里,不管爱与不爱,她只能是自己的。只是,听闻这番话,心中有一丝的欣慰罢了。
缓缓地舒心了一番,抬眸看向他,那副面容还是一如既往,浅眸一笑之:“可如今,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日后在宫中见面,还望王爷不要做出过分的事情。”
“漪兰,我爱你。”紧蹙的眉宇,双眸中带着阴鸷的目光,略带一丝阴柔般的温和。
叶漪兰见他的唇狂妄地席来,下意识地别过头,反而他越加的放肆,下意识地一掌打在他的脸上,急促的呼吸传喘气着:“我是他的女人,你岂能如此待我?”
那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他的脸上,他从未想过今日的她反应如此的抗拒。
“对不起,今日本王冒犯了。”
想要再次伸手时,她却害怕的躲着自己,看着停留在空中的手,紧紧握起拳头,冷笑着:“从今往后,我不会爱上其她女人。”
此刻,她不想再听他任何一句话,连连后退的身子,颤抖的声音缓缓想起:“我有事,先走了。”
慕容灏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而这一身衣裳如此的别致,想必定他所送。她如此慌张的逃走,想必想要去见他吧。
伸手摸着被她所打的脸,眼眸闪闪出一抹冷冽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