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服……额,或者说忽悠的宋蓠暂时‘同意’了,凤宁兮当然要准备起来。
毕竟,说句真心话,宋蓠之所以答应‘试试’,完全就是被她言语所诱,‘忽悠’傻了,这才被她所逞,万一……等过段时间,他脑子清醒过来,反悔了怎么办?
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赶紧开动起来,别的不说,先把太子这个给大明划上‘句号’的亡国之君灭掉,至于其他的……日后在谈。
下定了决心,凤宁兮自然准备开始行动。不过,她一个后宅女眷,在洛阳认识的人又不多,散播点流言之类还成,想祸害人家太子——确实是不大有操作性。至于让宋蓠上……嘿嘿,他要是能有那个对付太子的能耐,就不至于让人家气回府来啦!!
说实话,他们夫妻俩儿在洛阳——终归不过是过客而已,身份尊贵归尊贵,跟人家‘长驻’的还是没法儿比。想弄些小动作,尤其是能将太子拉下马的‘小’动作,毫无疑问的断言:他俩做不到。
于是,肯定就要请外缓的。
而那外缓,无需置疑的,肯定是越南川。
毕竟这事儿就是他起的头儿窜当起来的,自然要负责到底。
这日清早,借着宋蓠沐休的机会,夫妻俩起了个大早,简单洗漱一番,快速撸过了早膳,便携手坐着马车,一路往安府而去。
当然,早在昨儿,凤宁兮就派人去邀请了越南川,如今他怕是早在安府中等着他们了。
马车中,靠在车壁上,宋蓠微眯凤眸望着窗户,表情莫测,眼神迷离仿佛在想着什么,手上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凤宁兮的乌。
“做什么?好痒痒!”被‘顺毛’顺的有些痒痒,凤宁兮抬手轻拍了宋蓠一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起身将他推到一旁。
被打了手,宋蓠也不生气,依然‘迷离’着,沉默好半晌儿才开口,“这……咱们就要去想法子算计太子,想想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我都不敢相信,这……”真是有些小激动啊!!
到底,在他们这一辈皇子中,太子绝对是个突出的存在,打小儿,从懂事开始,宋蓠就是知道‘二哥’是嫡子,是皇后所出,跟他们这些庶子天生就不一样,别的且不说,只说宫中份例,精细到膳食上……他们这些个庶皇子每日的份例,如供米五斤,牛肉二斤……庶皇子们都是一样,就算锦王亦不例外,但只有太子一人,他的份例却生生比兄弟们多出三成!!
人家是嫡出的,跟他们……天生就差着行世。
更别说,自太子九岁被封了储君后,那就更不同了,储君,储君——说的多明白,人家是‘君’,他们是‘臣’,面对人家,他们是要纳头就跪,垂称臣的,能一样吗?
宋蓠打小儿受的教育,太子就是高高在上的,是智慧超群的,他们万般比不得,理应尊奉。当然,虽然后来经过时间流逝,他已经明白太子不过一介凡人,智商还不咋高,可年幼时受的教育早就深刻骨髓,记在心头,想改,真的没那么容易。
就像前儿,哪怕受了太子那等羞耻,宋蓠气归气,却也没有太多反抗的念头,那就是他从小受教育的影响。但如今,跟着媳妇儿一路奔往坑太子的道路上……这种事儿,别说,宋蓠还真感觉颇为新鲜。
甚至还有点解气的隐晦心思。
“得啦,这就不敢相信了?等咱们把太子坑的满脸血,把他拉下马的时候,你又要怎么办?”凤宁兮轻笑一声,“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吧!”
跟宋蓠不同,穿越而来深知太子是个坑货,又明白他会在未来气死亲爹,随后亡了国……凤宁兮对太子,讲真是一点畏惧尊敬之心都没有的,‘储君’这耀眼威赫的光环照不瞎她,抛却未来君主的地位,说白了,在凤宁兮眼里,太子也不过就是个自视甚高,性格暴躁,傲慢不逊,花心好色,最重要还是男女不忌的双插座!!
抛开表皮看本质,太子这种人品,确实引不起凤宁兮半点尊敬。
拉他下马,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心理负担或是罪恶感,反到有种劳动人民打土豪,翻身做主人的兴奋感!!
一路马车急行,很快来到安府,许是天气太冷……额,亦许是凤宁兮回来的太勤,安怡和越南川都没在门前等着。车夫上前叩门,自有门房大开正门,俊马扬蹄进了大门,顺着青砖道徐徐前进,直至二门前,凤宁兮和宋蓠才下了车。
打车夫去安顿马车,两人坐上轿院,很来安府正院门口儿,下了轿子,凤宁兮一眼就看见了安怡……和她身后的越南川。
“娘,我们回来看你啦!”几步迎上去,凤宁兮满面笑意,一把拉住安怡的手,“咱们别在门口站着,赶紧进屋去吧!”说着,便拉着安怡往屋里走。
“你这孩子,急什么?怎么这么没规矩,竟不容我跟王爷打声招呼!”安怡没动,伸指点着女儿额头,笑着斥她,又转身望了眼宋蓠,微微福身,“臣妇见过王爷。”
“岳母快别多礼。”宋蓠赶紧伸手相扶。
没办法,哪怕是岳母长辈,宋蓠本身亦不讲究这些,可规矩就规矩,安怡无品无级,宋蓠亲王之尊,两人相见,又不是还有岳母女婿这头衔关着,单论尊贵,安怡可是要行五体投地大礼的。
“王爷安好。”越南川亦上前,抱拳行礼。
他是正二品的监军,哪怕是个太监,对宋蓠亦不需像内宅无品女眷——如安怡般小心。
“越监军客气,进屋谈吧!”一挥手,宋蓠扶起越南川,四人便往正屋走去,迈过门槛进了屋儿,继续坐定,凤宁兮也没客气,率先开口,“越叔叔,你前段日子提得那事儿,关于太子的,我和王爷商量过了,他答应了!”
“我们怎么行动啊?”并且,一开口,就扔下了个超级大炸弹,炸的越南川和宋蓠都不要不要的。
那是夺嫡啊,多么高大上的问题,不说寻个小黑屋儿,几人面对面头挨头的‘秘谋’,起码也得寻个背人的地方暗语几句吧?这么光明正大的提出来,有没有搞错?
太随意了吧!!
“噗……咳咳咳……”一口茶水全呛进嗓子里,越南川连肺都要咳出来了,死命拍着胸口,脸憋的通红,他撕心裂肺的咳着,引得安怡蹙着眉头起身,一边儿帮着轻拍后背,一边低声担忧道:“怎么了这是?又不是三岁小娃娃,怎么喝个水都能呛着?竟半点不稳重!”
越南川:……怡儿,不是我不稳重,是你闺女吓唬我!!
被拍了几下,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越南川捂着捂唇,眸光微闪……他抬头看向安怡,突然建议道:“怡儿,近来宁儿伺候皇后娘娘颇为辛苦……我记得她仿佛最爱吃你做的桃花四季饼,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且去给她做些来吧!”他这般说着,使眼色横了一眼凤宁兮。
“啊?”安怡一怔,拍他后背的手顿住,好像有些没反应过来。
可接到越南川‘暗示’,凤宁兮忙跟进道:“可不是吗?娘,你都不知道,最近我过的可累了,宫里娘娘一直在生病,根本理不得宫务。偏偏又不愿意把六宫大权交给嫔妃们,明明有亲儿媳妇太子妃,却越过她不用,只用我和静王妃……”
“静王妃——人家好歹高门贵女,闺中学过管家理事,接手些许宫务,多多少少还受得来!!我可真真是傻了眼了,皇后娘娘派的那些个嬷嬷,说是辅助我,其实……人家懂得都比我多,竟我把个傀儡使唤,顶箭牌似的……”
“拿着我这宴北王妃的身份去挡后宫嫔妃们……近来母妃看我越来越不顺眼,言行越克刻……真真的吃力不讨好,却又没法拒绝……”凤宁兮叹了口气,似真似假的抱怨着,嘟唇不依望向安怡,“娘,我想吃桃花糕,糖蒸酥酷,如意果,玫瑰酥,杏仁佛手……你做给我嘛!”
她非常不要脸的撒着娇。
讲真,对安怡来说,膝下唯一的女儿简直就是心头宝,含嘴里怕化,顶头上怕摔,放眼珠子里都不嫌疼的那种,莫说凤宁兮还跟她撒娇诉苦,惹得她心里疼,便只简单说一声‘想吃’,安怡都不会拒绝,肯定亲手去做。
“哎呦,我的宁儿,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竟不跟娘说呢!“娘,娘,这就给你做,你喜欢的都给你准备上,你且等着呢,我一会儿回来!”到底是宫里主子的事儿,尤其女儿还说了李婕妤,那可是她亲婆婆……安怡这身份,还真不好评论什么,便只能心疼的抚了抚女儿的头,三赶连赶着出门了。
“怎么?越叔叔,你的打算……没跟我娘说!”看着安怡迈步出门槛,转过回廊直到瞧不见了,凤宁兮才转回头来望向越南川,挑眉问他。
“到底事关太子家国,乃是大事,你娘性子安静,万般不爱惹事,何苦连累她担心呢!”越南川轻笑。
安怡从来都是温柔内向的性格,说白了多少还有些懦弱,这是在西北候府生活这么多年形成的,她都四十来岁了,想改恐怕很难。她一个商户女眷,还是和离妇,就算担着宴北王岳母,越监军心上人的头衔,但说真的,拉太子下马这种事……她基本是帮不上任何忙的。
既是如何,就像越南川说的,为何还要把此事告诉她,让她日夜挂念,却又无能为力呢。
“你既这么说……那就先瞒着吧!”凤宁兮微眯了眯眼,到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没在追究,只是问道:“越叔叔,旁的事儿暂且放在一边,咱们既然下定决心就是要做了……你可有什么真切计划?”咱们怎么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