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羽握住他修长的手指,“那我们呢?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你说呢?”他淡淡的笑着。
芙蕖兴奋的回来,一脸的笑意。
一人戴着一个面具,重锡牵着上官靖羽的手,漫步在满是花灯的长街之上。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去去来来,可她的身边始终都只有他。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跟自己心爱的人,肩并肩的走着,多么希望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尽头,多么希望十五的月儿永远都不会落下。
但,日升日落,月盈月缺,都有定数。
该走的时候,还是要走。
重锡送她到了丞相府后门,看着上官靖羽进门,才算放了心。
“小姐,你写的是什么?”芙蕖忍不住问。
上官靖羽想了想,“那你许的什么愿?”
芙蕖笑而不语。
“好了,都不许问。这是我们的秘密,等到心愿达成了才能说出来,否则就不灵了。”上官靖羽笑道。
芙蕖连连点头,“小姐说得是。”
是值午夜时分,隐隐有微恙的声音传出。
芙蕖身子一颤,“小姐?”
上官靖羽顿住脚步,“又是这个声音。”
“小姐,是不是闹鬼了?”芙蕖身子抖了抖,话语中带着惊惧之色。
“鬼?”上官靖羽扭头看她,“这东都,什么地方没死过人?太子一役,死的人多了去,何况咱们相府?那皇宫大内,不得冤鬼成灾吗?”
她偏不信邪。
好似自从绣楼出事后,每到夜里,相府内总会传出这种诡异的声音。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带着几分凄厉,在冬日里显得格外的惊恐。
芙蕖一把拽住上官靖羽的袖子,“小姐,别去了,咱回去吧!”
“这是我家,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若然真的有鬼,许是我娘回来找我也不一定。”上官靖羽笑了笑,继而朝着梅园走去。
芙蕖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小姐?”
刚喊出声,在万籁俱寂的相府,仿佛有些突兀,她急忙捂住唇,畏畏缩缩的跟在上官靖羽身后。
这声音一贯是从梅园传出来的,好似--有人。
上官靖羽及至转弯处,突然一把拽了芙蕖躲在黑暗的角落里。
声音到这里似乎戛然而止了,而眼前的那个黑影,上官靖羽死也不会认错--暮雨!没错,就是暮雨。
“她来这儿做什么?”上官靖羽蹙眉。
芙蕖摇头,“是五姨娘。”
上官靖羽点头。
暮雨在梅园的院门外瞅了瞅,似乎也没能找到声音的来源,到底还是离开了。
及至暮雨走了一阵子,上官靖羽才跟芙蕖走出来。梅园落了锁,里头漆黑一片,不似有人居住,倒像是闲置。
上官靖羽心道,可惜素颜不在,不然能带着自己进去转一圈,看看情况。
“小姐,我们快走吧,这里阴森森的。”芙蕖面色惨白,整个人都颤抖着。
自从相府有了这声音,谁都不敢轻易在夜里出来走动,如今四下无人,冷月当空,落着自己的影子在脚底下,就好似身后随时都有人跟着一般,芙蕖不吓个半死才怪。
上官靖羽蹙眉,但见着芙蕖这副样子,还是点了头,“那回去吧!”
芙蕖求之不得。
那声音,到底是怎么来的?
跟五姨娘有关?
五姨娘到底伤了哪儿,以至于爹要锁着她静养?莫非绣楼之事……回到鸿羽阁的时候,上官靖羽还在想着事,直到脚伸进了洗脚盆,她才回过神。低眉望着跟前帮自己洗脚的芙蕖,上官靖羽笑道,“芙蕖,你明日去一趟杏花阁,找找苏月。你不是说苏月和碧儿的关系很好
吗?想必对你,也不会太防备。”
芙蕖点头,“奴婢知道小姐的意思。”
上官靖羽道,“记得小心一些,别教六姨娘知道。”
“奴婢省得。”芙蕖深吸一口气。
可是苏月那头--自从碧儿死后,上官靖羽闹了一场风波,便再也没有了苏月的消息。苏月跟芙蕖,从未联系过,这次过去,也不知苏月会不会坦诚相待?
芙蕖心里忐忑,却也不想上官靖羽担心。想着,还是等着自己过去问问再说吧,现在说了自己的难处,小姐也是白担心一场。芙蕖觉得,自己也不曾为小姐做过多少事,小姐却处处真心待着自己,处处维护自己,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已经想好了
路子。
横竖这一趟,她一定要为小姐探出口风来。
是故第二天一早,芙蕖便去了杏花阁。
每天一大早,苏月都会去厨房为暮雨置备早膳,这是早前碧儿说的。也不知苏月如今还去不去厨房?
不管去不去,芙蕖都已经等在了厨房外头的僻静转角处。
等了一会,果然见着苏月拎着食盒走来。
芙蕖大喜,紧忙迎上去,拦下苏月,“苏月。”
苏月见着芙蕖先是一怔,而后随即环顾四周,似乎并不想让人看见自己与芙蕖的接触。见四下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早。”
语罢,竟越过芙蕖往前走,好似压根就不认识芙蕖一般。
那神情,便是芙蕖也跟着仲怔了半晌。
这是--以前碧儿还在的时候,她们三个人还能说上话,后来碧儿死了,上官靖羽与暮雨有了芥蒂,鸿羽阁和杏花阁才会断了往来。
可是苏月为何不念旧情?
顾不得细想,芙蕖快速追上去,“苏月,我找你有事。”
苏月快步往前走,“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就算是碧儿死了,我们也还是朋友。”芙蕖脱口而出。
提及碧儿,苏月的脚步顿了一下,继而冷飕飕的望着芙蕖,“碧儿?碧儿都死了半年,还提她作甚?”
芙蕖道,“苏月,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有话就快点说,我还赶着给六姨娘置备早膳,晚了是要受罚的。”苏月面无表情,麻木的表情,丝毫不似从前。芙蕖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不想教人看见,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