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宿蹙眉,紧跟着坐了起来,“是问心庵那边有了消息?”
萧东铭颔,“风烈来报,估摸着查到了问心庵的具体为止,至于如何进去,还要好生计算一番。”
“恩!”辰宿急忙起来,“那我去给二爷准备沐浴。”
“好。”萧东铭极为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脸颊,“愈聪慧了。”
辰宿羞赧一笑,随即去准备热水。
浴桶,雾气氤氲。
隔着屏风,辰宿望着内里的男子,唇边笑意浓烈。小心的取了衣裳送进去,辰宿手持毛巾温柔的为萧东铭搓着脊背,“二爷,舒服吗?”
萧东铭颔,略显倦怠的合上双眸,“等到上官家的丫头入府,你必得好颜相待,切不可给人家摆脸子。明白吗?”
辰宿娇嗔,“二爷便是这般看我的?我是如此小气的人吗?跟着二爷多年,二爷还不了解我?纵然不喜欢,可那也是二皇妃,辰宿不敢非议,也不敢摆脸子。”
语罢,松手放下毛巾,辰宿轻叹一声去取换洗的衣服。
小心的替萧东铭擦拭身子,而后为其更衣。
做罢这些,辰宿才抱着地上的脏衣服,预备拿出去等着白日再交给洗衣房的人。
哪知刚刚捧起衣服,便听得一声木片落地的声音。
“这是何物?”辰宿一怔,随即躬身去捡。握在手中一瞧,是片简易的竹简,顶上的小洞穿着丝线,竹简上头写着绢绣的几个字。
萧东铭正拢了衣襟,蹙眉间,听得辰宿已经念出声来,“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语罢,辰宿愣住,“二爷怎的收了这么个物件,好似佛经。”
“没什么。”萧东铭伸手,“拿来。”
“二爷……”辰宿端详着上头绢绣的字迹,明显是女子的笔迹。萧东铭惯来与自己欢好,鲜少亲近女色,自然不会无端端的收着这样的东西。
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
此物乃上官靖羽所有,是故萧东铭才会如此紧张。
“拿来。”萧东铭稍稍凝眉。
“是上官靖羽的?”辰宿深吸一口气。
萧东铭冷了声音,“这不是你该问的,拿来!”“二爷贴身收藏,到底是何缘故?”辰宿红了眼眶,活脱脱吃醋的妇人,娇嗔微怨,“二爷还口口声声,说辰宿乃二爷的心头好,可为何我所看见的,都是二爷变了心?二爷若是真当看中了上官靖羽,大可明
言,何必还要骗我?”
“胡言乱语什么。”萧东铭伸手去取。
哪知辰宿忽然一跺脚,随手便将竹简丢了出去。
不偏不倚,正好丢在桌角的火盆里。
“放肆!”萧东铭愕然心惊,竟不顾一切的徒手火中取。
“二爷!”辰宿惊呼,瞬时拉住了萧东铭。
“闪开!”萧东铭一声冷喝,随手便甩开了辰宿,俯身徒手火中取。
滚烫的竹简被取出火盆,因为温度太高,萧东铭手一松,竹简瞬时落地。上头的火花落地熄灭,房内弥漫着淡淡的竹香。
辰宿急忙扑上来,握住了萧东铭的手,“二爷可有烫着?”
萧东铭冷然收回手,俯身去捡地上的竹简。因为被火烧过,竹简已经黑黄,一角明显被炭化。
“二爷?”辰宿愣愣的站在那里。
望着掌心的竹简,萧东铭的眸色越渐森冷,“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是我太惯着你的缘故,以至于如今你都敢来做我的主!”
辰宿惊心,扑通便跪下,“二爷,辰宿不敢!”下一刻,萧东铭骤然俯身掐起他的下颚,四目相对,他清晰看见萧东铭眼中的怒意,“听着,我宠你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一次两次我可以不计较,但是……这是最后一次。我的事,
你最好不要过问,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辰宿泪落两行,“是。”
松了手,萧东铭直起身子,“这几日就不必出门,好好反思己过。”
语罢,萧东铭转身出门,不曾回头多看他一眼。
辰宿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以往他也是如此撒娇,却总是被他宠在心头。何以来了个上官靖羽,萧东铭就变了模样?
外头,风烈默不作声的伫立。
萧东铭快步朝着书房走去,面上极为不悦。
及至入了书房,风烈才算松一口气,“二爷,问心庵已经有了消息。卑职来请示二爷,是否要派人进去瞧个究竟?”
“找个稳妥的,不可打草惊蛇。”萧东铭吐出一口气,将竹简丢在案上。
风烈颔,“卑职马上去办!”
“慢着!”萧东铭忽然开口。
风烈一怔,随即站住脚步,“二爷还有何吩咐?”
“去给我找一些佛经过来,看看这张竹简出自何处。”萧东铭这话刚说完,风烈便抬头,甚是不解的瞧了他一眼。
“二爷是说,佛经?”风烈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东铭眉头微挑,“要我重复一遍?”
风烈急忙摇头,“卑职马上去办!”
见着风烈快速出门,萧东铭依旧愁眉不解,“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天家富贵尚且拒之千里。身许佛门,又是真是假?而她与萧东离,似乎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关系,好似……咫尺天涯。
上官……靖羽?
上官靖羽回了鸿羽阁,素颜一掌推开房门,入冬后日照时间短,还不到晚膳时分,天色已近暗。芙蕖去掌灯,继而道,“小姐累着了,奴婢去打水让小姐洗手,稍后备膳。”
她点头,“好!”
白日里的事,让她的心里有些堵得慌。
深吸一口气,上官靖羽缓缓落座,扭头看一眼双手叉腰的素颜,“怎么了?”
“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素颜撇撇嘴。“草木皆兵吗?”她嫣然轻笑,视线扫过床褥的时候,陡然冷凝,“有人进来过!”语罢,上官靖羽快速起身朝着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