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过,可是我没有恨过。世界多美好,为何要被恨意牵绊。若我真的要恨,这些年如何能熬得过?肯定早就被自己折磨死了。我为什么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我活得好好的,要对得起那些曾经爱
我的人。”素颜伸个懒腰。
见她还在犹豫,素颜一把拽了她往外走,“实在不行就去国寺住几天,反正一衍大师也认得你,多去几次也无妨。”
“你是在告诉我,人绝望的时候,应该相信神佛?”她问。
素颜撇撇嘴,“我是想告诉你,别看自己照镜子还有几分姿色,多看看那些小沙弥吧,剃了光头很难看。你总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吧?到时候别怪我,说你丑!”
上官靖羽噗嗤笑出声来,“胡言乱语,也不怕佛祖怪罪。”
“佛在心中,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若有心,何处不慈悲?”素颜一笑。
闻言,上官靖羽一怔,“你倒是懂很多禅理?”
“因为我没你那么多的担惊受怕,没你那么多的顾虑。心空则天地宽。”素颜拍了拍上官靖羽的肩膀,“要不要拜我为师,我保你吹遍天下无敌嘴。”
她蹙眉,“佛家讲求积德行善,你还是留点口德吧!”
语罢,上官靖羽长长吐出一口气,见着银面男子和重锡始终没有出来,这才缓步朝着马车而去。途经篱笆墙下时,她站在蔷薇花下愣愣的看了一会。
花开不败,真好看。
“小姐,回去吧!”芙蕖道。
上官靖羽颔,冷风拂过,又是轻咳了几声。拢了拢衣襟,这才朝着马车走去。
素颜一步三回头,都不见重锡出来,心想着,只怕疼得厉害了。
银面男子进去的时候,果见重锡面色白,看上去虚弱到了极点。
“公子?”心下一怔,他慌忙去取了酒地上。
重锡猛灌几口酒,因为喝的太急,瞬时咳嗽起来,一直咳到面色泛起异样的潮红,直到眼眶湿润,才肯罢休。
银面男子轻叹,“公子慢点喝,急不得。”
“我改掉了所有的习惯,换去了所有的外在,甚至于连身上的气息,都做过手脚。你猜,她何以还能认得?她既然认得出,何以还自欺欺人到今?”他一口气将壶中的酒悉数饮尽。
“公子是说?早已被认出?”银面男子不敢置信。
重锡苦笑两声,“这样一想也对,她惯来聪慧过人,若不是信错了人,怎会沦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若她连我都认不出来,那么过往情愫,不都白费了吗?”
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如果连自己刻在骨子里的人都认不出,那还是爱吗?
可是她的恨那么强烈,那么纠结。
恨到宁可相逢不相识,恨到宁可相识不相认。
打心底,不打算承认他这个人的存在。
这才是恨的最高境界吧!
“公子?”银面男子声音低沉,“你做的够多了。”“你可知,当她说,正试着重新去相信别人的时候,我这心里有多疼。凌迟一般,疼得入骨。”他有些迷醉,但仿佛疼痛真的少了一些,“好了,不说了。不管她怎么做,我都会陪着。哪怕是死,我都愿意为
她做,只要她肯给我机会。我只要,一次机会,一次就好。”
“公子,你醉了。”银面男子道。
重锡微微合上眸子。靠在轮椅上一动不动,是真的醉了。
嘴里,却呢喃着她的名字。
不死不休,至死方休。
轻叹一声,银面男子便推了重锡往软榻而去。
期限将至,该如何是好?
银面男子刚刚将重锡搬上软榻休憩,便有探子落在窗外。
“何事?”他小心的走出房门。
“傅家似乎有些不对,正满东都城的找这个。”探子将一幅画递上,是个香囊一般的东西。
银面男子不解,“这是何物?”
“好似荷包,不过看上去挺精致的。”探子道,“说是故人之物,正在找荷包的主人。”
“查到这个荷包是谁的吗?”银面男子收起画。
探子压低声音,“是相府千金的丫鬟,一个名叫芙蕖的女子所有。”
“芙蕖?”银面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情绪波动,“莫非傅家是在找……把所有痕迹都做干净点,盯着傅家,别让傅家找上丞相府。明白吗?”
“是!”探子纵身轻跃,消失得无影无踪。
“傅家,还不死心!”银面男子冷然,继而又是一声长叹。
问心庵那边还没动静,又出来个傅家搅局,真是……银面男子怀中抱剑,还是等公子醒来再做决定!
二王府的暖阁内,有低徊的娇儿声响。
辰宿承欢萧东铭的身下,绯红的面颊,若霜染的枫叶,眸色越渐迷离。
“二爷……”他低低的唤着,音色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欲念,“腿疼。”
萧东铭笑着吻上他的雪白的脖颈,“我轻点。”
闻言,辰宿轻柔的应了一声,双手不自觉的攀上萧东铭的脊背,“二爷,不要离开我,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怎么净说傻话?”萧东铭唇边的笑意越浓烈了一些,“真是醋坛子。”
“辰宿,就是见不得二爷跟别的女子……”他哽咽了一下,好一副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
见状,萧东铭吻上他的眸,“傻瓜,你才是我的心头好,谁都替代不了。”
语罢,骤然一挺,便听得辰宿难以抑制的一声嘤咛,瞬时扣紧了萧东铭的腰肢。
房内一室旖旎,充斥着行房过后的腥味。辰宿软绵绵的依偎在萧东铭的怀里,容色堪比女儿娇,烛光下越明媚动人。修长的指尖在萧东铭光滑的胸口缓缓打着圈,辰宿眉目如画,以齿轻轻啃着他的脖颈,“听说二爷将皇上御赐的古琴都送出去了
,二爷好偏心。”
萧东铭以指轻挑他的下颚,“二爷会送你更好的。”
闻言,辰宿娇羞一笑,“谁稀罕。”“好了,我还有事,今夜不能陪你。”萧东铭松开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