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看来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进来。我先告辞了。”我站起身,两只手握着挎包包带,紧紧握着。身体带着不自然地僵硬,迈着几分凌乱的脚步,想要开门离开。
胳膊却被轻易地拽去,我整个人便被按倒在了床上。南宫夜还未擦干的头上有水珠滴下,落在我的眼角下方,向脸颊两边滑去。
“你的脸很红。”南宫夜将胳膊支撑在两边,身体覆盖住我。刚刚冲完澡的他,身上已经消失了古龙香水的味道,空气中仿佛流动着淡淡香草的味道。
俊雅的脸上始终衔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寡冷薄唇呈现美好的弧度,他的气息将我笼盖,让我无处可逃。
胸口处那条已经变成褐色的疤痕仍然存留在他的身体上,始终未曾退去。我失神地看着那道被时间冲刷变得坚硬的伤口,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它。
知道它其实不过只是作为贝壳柔软内核的坚硬外壳。只要一旦被分开,便会轻易变得血肉模糊。
“怎么,很熟悉吗?”南宫夜的手抓住我,令我更紧地靠近他的肌肤。仿佛要将我的手按入里面一般。
“我怎么会熟悉,请你放开我。”我回过神来,欲要挣扎着脱离开他紧抓住我的手。
“为什么不会熟悉。我想,没有人比起你更加熟悉我的身体了,对吗?就算我忘了,你的记忆也应该没有受损。冷亦安,做了我那么久的暖床情人,你还真是容易忘得干脆。”南宫夜脸上的笑容越加变得邪魅,他俊眸微眯,里面有凛冽的暗芒闪现其中。那抓着我的手也越加地紧了起来。
我的心便咚地一声,瞬间沉入了崖底。出沉重而碎裂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的眼睛瞪大一圈,南宫夜的眼神明显比起之前已经变得不一样。难道,他恢复了记忆吗?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冷亦安。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让人删除掉我对你的记忆。可是即便那些记忆删除了,但是那些过去,只要我一调查,还是可以轻易地浮出水面。不是吗?”南宫夜的笑容越加地邪肆危险,如同他第一次要我时,那样可怕的目光,仿佛可以在瞬间将我的灵魂吞没了掉。
好可怕。
“如果认真说的话,恐怕你还要算做我的妹妹,对吗?毕竟,你可是在我的家里生活了多年。”南宫夜又恍然地说道。
“可是为什么你会成为我的暖床人呢?”南宫夜看着我问道。
我的心脏停止了,身体变得越来越冷。
“看来,果然因为是那女人的女儿。十几岁的时候,就有着将别人勾引上床的本事。”南宫夜自己给出了答案。
可是,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
我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看着眼前的南宫夜。他没有恢复记忆,但是却不会忘记童年之中所存留的阴影。那些过往,是水中漂浮的虚镜,早已被流动的水流带到了远处。不会再回。
现在的我在他眼里只是仇人的女儿。一个破坏了他童年幸福的仇人的女儿。他一定以为当初让我做他的暖床是为了折磨我吧。毕竟在最初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对待我的。
我看着他。紧闭双唇,心底里的那份恐惧感变得越来越强烈。
他的手指从我的脸颊慢慢滑顺到脖颈,知道衣襟前,我穿着的休闲外套的拉锁被他慢慢拉开。恐惧淹没了我,让我忘记了反抗。
眼角两边有湿润的液体从边角滑落,凉凉的。
“你哭了。”南宫夜看着我的眼,将手伸出,将我眼角的泪拭去。但是没有用,我的泪向不断涨起的潮水,虽不汹涌,但是无法停止。
“为什么?为什么你仍然不肯放过我。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我将两只手放在脸上,声音呜咽。
那层坚硬的外壳被强硬地剥去,剩下的柔软内核,被再次破坏。
“不会没有关系,我不会让你成为洛轩的女人。”南宫夜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寒佞。
“你明明不爱我,却还要留下我。这样做,对你的未婚妻公平吗?”我看着他,泪眼模糊。
“既然过去她可以容忍,那么以后自然也可以做到。”南宫夜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是刺痛了我的双眼。
他的呼吸里有着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
“想不到你还这么嫩。”南宫夜的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他的动作越来越剧烈。他的嘴堵住我的唇,狂烈地吻着,我的所有呼吸被他掠夺,他的身体已经变得这样强健,我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已经失去。被他压住,只能被动地承受着。
灵魂里那好不容易渐渐缩小的黑洞,被再次强硬地撕裂开,洞里有无法阻止的猛烈旋风,将灵魂一点点,一点点地拖拽进去。悬浮的灵魂没有任何的反抗力量。
好疼。
空气渐渐变得冷凉,我赤、裸着身体从床上走下。将厚厚的窗帘掀开,城市的夜景竟是这样地明亮,比起白日里还要来的绚烂多彩。天已经黑了。
身体渐渐有了一点温暖,南宫夜将我的身体揽住,低哑的声音带着没有退尽的情欲,“你仍是喜欢光脚走在地板上。”他的脸贴着我的脸,我在玻璃的重影中看到两具紧靠的身体。
“你想起来了?”此刻我的声音已经变得平淡,不再似下午那般地吃惊。
“不,不过只是在那一刻想起了一些片段。”南宫夜更紧地搂着我,声音里,有着点点温暖。
我的心复杂地纠葛着,难受异常。
“明天你可以正常上班,我会把那个总管辞掉。”南宫夜继续对我说道。
我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的苍凉。
“不过是用我的身体换成了讨好你,有区别吗?”
他放在我腰间的手收紧。“冷亦安,你从过去就是我的女人。不要让我生气。”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冷冽。
我轻笑了两声。将他放在我腰间的手掰开。径自走到床边,将散落在上面的衣服一件一件拿起,穿在身上。
“你是我的顶头上司,更是我的衣食父母。你的任何要求,我自然不会拒绝。因为你的权利是绝对的,谁又敢反抗呢,对吗?”坐在床边的我,脸上带着妖娆的笑容。南宫夜站在窗边,他微眯着眼神看向我,片刻,便露出了淡淡迷醉的笑意。
“所以,在我对你失去兴趣之前,你仍然要做我的女人。”他冷魅的声音在这显得异常静谧的房间里格外地清晰。
而我,笑得更加妖娆妩媚了。
我们已经都是成人,即便只是偶尔闪过年少时的那些片段,我也知道,他不会再向过去那样喜欢我了。我们的感情,本就脆弱而盛烈,绚烂的烟火燃尽之后,只是剩下冷凉的焦黑灰烬。那曾经华丽的色彩,已经随着时间淡去。
甚至完全消失了掉。
“我要去医院看我的儿子。现在已经很晚了。”我站起身,要离开。
“那个女佣留下的孩子吗?”南宫夜的调查倒是彻底得很。
“是。”我看着他,坦诚说道。
“我送你去。”他将衣服穿好,口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般。
“不用,我自己可以做公交车。”我干脆地拒绝他。
“你以为我还会让自己的女人去做那么拥挤的交通吗?”他的声音冷却下来。我看着他,身体已经很累了,不想再和他争执,只有顺着他的意思。
我靠在车背上,并不想说一句话。只是侧脸看着窗外的夜景,麻木而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
“你曾经为我怀过一个孩子,对吗?”正在开车的南宫夜突然问道。
我转过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仿佛依然是少年的模样。
心,隐隐地疼着。
“已经没有了。”我努力用淡淡的声音回答。
“当然会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允许你生下他。”南宫夜的声音里带着理所当然。我不再回答,转过头去,双唇紧抿。
那异常鲜艳的大片血红带着刺眼的色彩,从未在我的心里被抹去半分。那样地痛,永远都是我灵魂深处里最疼的回忆。
每一次不小心轻轻触碰,都会感到整个身体被毫不留情地分成了多半,清晰的痛感,依然存在。
南宫夜已经忘记,他在那一刻里抱着我时的颤抖,那样地剧烈,带着从未有过的害怕。
那一刻,我们的灵魂是贴近的。
只是现在,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会开车吗?”南宫夜突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我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难道要我每一次想要找你的时候都亲自去接你吗?还是每一次都要不耐烦地等待你坐着慢吞吞的公交车迟迟到来。我还没有那份耐心。”南宫夜回答道。
“既然如此,你大可以去找别的女人。还有你的未婚妻,她们都会在第一时间赶来。而一个根本不会开车的我,只会误了你的时间。”我的心里有些窃喜。
“看来,我有必要给你调一下职位了。”南宫夜突然沉思地说道。
我看着他深锁的表情,心里有不安升起。
这家伙,又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