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 瑞王夏侯息一行人来到九阴山下的怡阖别苑。
此别苑乃前朝大司马邵震涛卸甲归园后的将养之地,后来被现在的旭皇夏侯詹赏给了瑞王夏侯息。
之所以会独独将这么一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别苑赏赐给夏侯息, 是因为这华阴山上峰峦叠翠,薄雾常年缭绕于山间, 常有高洁之士在此隐居。
而其中最著名的一位便是书法篆刻大家杨九道。
而夏侯息这一生唯一值得为人称道的便是在隶书上颇有造诣。但他不仅仅只写隶书,与之相关的草书、行书、大小篆、缪篆、金文甚至甲骨文皆有涉猎。
于夏侯息而言, 已近古稀的杨九道,是他的伯牙子期, 也是他的高山流水。
这一次,夏侯息行经弘农, 自然也不忘去拜访一番老友。可是杨九道向来不修边幅,行径上狂放不受约束,连他身边的友人以及一干仆从小厮也俱都如此。
故而, 这一趟他是不能带上阿宝的。
他将阿宝安置在山下别院后, 又经过一番布置, 这才带着两三个随从上了山。
就连宦者汪多真都被留了下来, 可见夏侯息对阿宝的重视。
而被他防备的谢九郎, 因为已经离洛阳不远,近几日各方面的书信往来不绝, 忙得大概也没那个心思再去纠结于小情小爱……
故而这一趟将阿宝独自留在山下,夏侯息是很放心的。
可是他没想到是,他上山下山明明不过两三日的行程却因为下雨, 而在山上足足停留了五日。
他更没想到的, 被他里三层外三层保护起来的阿宝会因为扫院子的老仆妇说附近有田客在山坳里现了一窝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老虎, 而自己偷偷摸摸地翻出了‘包围圈’。
阿宝穿着汉地的骑装,怀里抱着满满一水囊的牛乳,并在热心田客的帮助下找到了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山坳,准备‘偷小老虎’。
俗语有言:有奶便是娘。
她拿着那么多的牛乳,估计也有小老虎愿意跟她走吧,一只就够了……
可是热心田客在山坳口便不愿意再进去,无奈只得阿宝一个人既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和兴奋地往里走……
的确是小山坳,径深不过几十丈,左右相距也只有十来步。不过几息之间,阿宝就把里面转了一圈。
好像,大概没有什么老虎窝……
阿宝不死心,又搜了一圈,她确信这山坳里鸟窝是有的,癞蛤蟆窝也是有的,就是没有什么老虎窝和小老虎。
阿宝有些垂头丧气,一手抱着水囊,一手拿着鞭子左右摧残着野花野草……
突然有凌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然后进了这小山坳。
阿宝这个时候才开始有些惧意,从近两日小老虎的传言四起,到她今天翻墙溜跑时的顺利,再到那个热心田客恰好就让她遇上了,到了山坳口还转身便撤……
所以的一切,咋感觉有些不大对呢?
阿宝拽紧手里的鞭子,做防御状……
然后那匹通体黝黑的马转眼便至,马背上的人头顶漆纱笼冠,身着淡灰色的宽衫大袖,洒洒潇潇中自有一番松柏之意。
这是和瑞王夏侯息完全不一样的人。
可是阿宝见着他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脸上的神情有淡淡的喜悦,淡淡的为难,还有淡淡的埋怨……
他是阿宝刚开始不想见,后来大概有点相见但又见不着的谢九郎。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阿宝扬起脸问。
九郎因为马跑得急,脸色有些绯红。他道:
“别苑里都知道瑞王爷的宝贝疙瘩不见了,现在大家都急疯了。”
“所以你也是来找我的?”
“嗯……”
短暂的沉默过后,阿宝收起鞭子,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黯然。
“那我回去了。”阿宝朝九郎微微一福,然后转身朝山坳外走去。
阿宝的礼行得比前段时间好多了,基本上已经算作标准,可见这一路来阿宝的汉地风俗礼节学习一直没有落下。
九郎莫名觉得有点小满足,他下马几步上前,伸手一捞,便将意欲离去的阿宝捞了个满怀。
“你做什么?”阿宝撇着脸,又委屈又生气。
九郎大刺剌剌毫不掩饰:
“太久没有见到阿宝,思之若狂;唯恐阿宝将我忘了,弃了,辗转难安。”
“听不懂。”阿宝娇嗔道。
九郎轻笑,将嘴凑到她的耳边,一字一顿:
“想你了。”
阿宝耳朵痒得咯咯笑,然后就在他的臂弯里转了个身,面向着九郎控诉道:
“你说会替我想办法,结果却是劝我放弃法芙。见我坚持,反而将我打晕,这种行为与土匪强盗有何区别?”
说完,阿宝还在九郎的胸口上锤打起来,马背上长大的少女手劲儿可大,恨不得锤他个脸白吐血……
九郎也不出声,也不阻止,就那么衔着无比温柔纵容的笑意,看着她锤。
他这个样子,阿宝反而下不去狠手。
“你松开,我要回去了。”阿宝脸也红,眼睛也红,推拒着九郎。
九郎反而使力道将她按在自己的心口上,安抚道:
“九郎何曾骗过阿宝?到现在也不原谅我?如果我已经为法芙安排好去处,并保证她以后的生活安乐平静呢?”
“你说什么?”阿宝推拒的手瞬间改成搂住九郎的脖子,大大的淡蓝色的眼睛澄澈如琉璃,里面满满的都是九郎。
九郎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她将他映在眼睛里,更映在心上。
他接着解释道:
“我给法芙换了个名字,换了个身份,先放在我身边,等时机到了再重新伺候阿宝好不好?”
这个时候的阿宝还听不出其中的陷阱,只觉得九郎从未负过她,再贴心周到不过了。
阿宝抿着嘴不住的点头,自己投怀送抱地依恋在九郎怀里。
“你可不可以想个办法先给别苑里的人报个信?就说我没事。”过了一会儿,阿宝闷声闷气道。
九郎勾着唇反问:“然后呢?”
阿宝飞快地抬头瞟了一眼九郎,然后又把红扑扑的小脸藏回去:
“我想在这儿多呆一会儿。回去后,他们又不让我见你了。”
“那就先不回去。谢史刚刚已经回去报信。” 说完,九郎弯腰将阿宝打横抱起来,然后反朝山坳里面走去。
阿宝惊讶的“啊”了一声,尔后抱紧九郎的脖子,心里美滋滋,身上软绵绵的。
只是,她先前怎么没有看到山坳最里处一块几人宽的横石后竟然有一个差不多普通厢房那么大的山洞。而且里面干净极了,只有几方白石,一根杂草,一片落叶也无。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个山洞?”
“根据落石的走向和山形,并不难判断。”
九郎把阿宝放下来,然后退下身上绣松鹤的大髦,铺在白石上,这才牵着阿宝坐上去。
“阿宝,到了洛阳后,我们再要见面,怕是比现在还要难上几分。”九郎抚上阿宝的小脸,神情里带着淡淡的惆怅。
阿宝嘟着小嘴儿,灰中带蓝的眸子水汪汪:“可是现在已经见不着了呀。”说完不舍地环上九郎的腰。
九郎把高挺的鼻子抵在阿宝的脑袋上嗅了嗅,心中悸动,便将阿宝抱到他的腿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外面下起了雨,是绸缪淅沥的小雨……
阿宝最喜欢雨天,一是因为龟兹的雨极少,二是因为雨天帛英便不会外出,而是呆在家里处理公务,有时甚至亲自动手为她做上几样市集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小点心。
所以,在阿宝的情感里,雨虽然是湿漉漉的,但也是温暖的。雨天是能让人由内而外的感到满足和幸福的日子。
特别是今日,在一方干净温暖的石洞内,外面缠缠绵绵的雨声和耳边九郎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莫名合拍,像最伟大的乐师奏出最华美的乐章……
阿宝觉得她幸福极了,忍不住像只慵懒的猫儿般在九郎的怀里拱一拱,蹭一蹭……
“若非心中许了你,我又何至于等到现在,阿宝你要补偿我。”
突然,九郎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话。
不等阿宝疑惑,他便将阿宝放平到大髦上,然后从上到下,亲阿宝的眉毛,亲她的眼睛,亲她的鼻子,可是却绕过了微微开启的,出娇*吟的唇。
他亲她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亲她的耳朵,含着肉肉的耳垂又*磨*又*吸*又*咬,弄得阿宝奇怪的感觉就像连着线,最后通通都汇聚到心口处。
他还解她的衣,阿宝哭着,颤着手阻止他……
可是她的手上没有力道,她知道她根本阻止不了。
他一点一点的往下亲,一点一点地往下褪着衣衫。
他从左往右,又从右往左地将她的锁骨涂满口水,然后顿了顿,一鼓作气地再往下扯去一截。
阿宝听见他的喘*息陡然间粗重到不行,听他念念有词的咕哝:
“阿宝是世间最完美的珍品……”
“别~”阿宝是真的怕了,她哭着求他。可是他依然毫不犹豫地俯下去。
他害她又*痒*又*酸*又*胀,却不给她一个痛快,他把她折磨得快要死了……
可是想死也死不了,他褪完上面又褪下面,分分寸寸毫厘之间尽皆都不放过。
最后,哭得声音都打颤了,她几乎已经没有什么清醒的意识,只觉整个人都在天上飘,好半天都下不来……
他抱着她的一双腿,笑声从胸腔里出来,又残忍,又邪魅……
她以为一切总算结束的时候,他又突然狠心将她一翻,脸放在她的背上,一点一点地啄*吸她的脊骨……
阿宝知道这一次与先前所有的都不同,可是他却按住她的脑袋,温柔哄道:
“乖,别看。”
最后在一声高亢后,他在她的半边臀*肉上留下一个乌红浸血的印迹……
那样羞*耻肮*脏的地方,他怎么下得去嘴?
那一刻,阿宝觉得他好像一个疯狂的……
“阿宝,回到洛阳后,我会去你家提亲,你父王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想办法也得让他同意。你要乖乖的等我,知道吗?”
最后他用大髦将她裹起来,用汗津津的额蹭阿宝的额,闭着眼睛如此说道。
可是阿宝却被他吓着了,第二日天不亮,凌晨最冷最黑暗的时候,再次翻了墙,一个小包袱,一匹马,跑了。
这一跑,直接就跑到了洛阳,路上愣是谁也没有追上……
等到夏侯息下山的时候,天塌地陷,瑞王真正的暴走一回……
这梁子结得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