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刑真借宿的这家外特别吵闹。已经早就起床准备离开的刑真等人没去多想,洗漱过后走出房间。
然后刑真等人便现,所在的院落被近千人围堵的水泄不通。
全是北道村村民,上至六七十岁的老人,下至五六岁的孩童。
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腰间却夸着统一的制式弯刀。不分年龄大小,所有人都有一柄弯刀。
小孩子个头小夸不下,捧在怀中如获至宝。
刑真等人刚迈出门槛,所有人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各种声讨接连传出,不分男女皆指指点点,特别是妇人,声音格外尖锐刺耳。
“就是他们,杀了我们村子的人。”
“他们是凶手必须严惩。”
“我看杀了算了,”
各种声讨直指刑真,听了半天才闹明白。昨天夜间让李大胆出去恫吓的三个孩童,全部死于家中。
村子里只有刑真等外人,便将脏水全部泼到了刑真头上。
村民们有理有据,指证人是昨天刑真看到的郎中。
郎中说看到一夏和文轩,因雪人的事和三个孩童打架。
昨天和文轩谈话时,看到的黑衣男子也出面作证。
自然少不了北道次郎一家人的指证,哪怕没看到也睁眼说瞎话。
整个村子里别人不会三个孩童有仇,只有刑真这些外人有可能、
刑真一个人难敌千张口,所幸不去辩解,跟随一众人等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这种事肯定要带上小狗崽儿,它的鼻子往往能派上大用处。
刑真担心和这些野蛮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没带上一夏和文轩。
在刑真眼里,做人总该会留底线,村民不至于对一夏和文轩两个孩童偷摸出手。
路上没少埋怨李大胆,差点把厉鬼拎出来暴揍一顿。
趁着刑真抬手挠头之际,李大胆终于找到接近刑真耳朵的机会。
带着哭腔辩解:“我李大胆对天誓,如有违背永世不得超生。我真的没杀三个孩童,只是恫吓一下而已。”
“我看的明明白白,走的时候三个孩童活的好好的。他们的死肯定另有原因。”
刑真也有所怀疑,知道李大胆对倭族怨念太深。命令他去恫吓三个还孩童时,逼着李大胆出天道誓言,不可以随意杀生。
天道誓言和天道相连,无论境界高低,只要在天道的掌控下,便不敢违背天道誓言。
刑真相信李大胆的话,猜测事情另有蹊跷,所以才答应下来一起去三个孩童尸体庞接受指证。
村民们同意刑真来三个孩童尸身旁,可不是想让刑真找证据。而是认定了刑真是凶手,要在孩童尸体旁以命还命。
村子不大路途不远,不多时便到达停放三个孩童尸体的地方。
不由分说,千余村民集体拔刀。就连五六岁的稚童也跟着照做,动作颇为滑稽,拿不稳沉重的大刀,掉落后差点给自己脚掌切掉。
村民们举刀就要砍,根本不打算给刑真辩解的机会。
“嗷”一声高亢龙吟,自刑真体内传出。龙吟充斥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将所村民镇在当场。
刑真淡淡扫了眼村民,居然没看见北道次郎一家和郎中。指证他的人,只有黑衣人在场。
他懒得多想,扒拉开呆若木鸡的村民,径直来到三个孩童尸身旁。
三个孩童身体完好无损没有外伤,体内魂魄没有丁点儿残留。
刑真面色微变,抬起手臂反复确认:“魂魄被抽离,李大胆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袖笼中传来哭泣声:“天地可鉴,真的不是我李大胆干的。”
刑真再度确认:“你是厉鬼擅长抽取魂魄,不是你是谁?”
李大胆百口莫辩,干脆回道:“你爱信不信,总之不是我干的。”
刑真转头看向小狗崽儿,寻求它的意见。
小狗崽儿回以简单的动作,直接扑向黑衣男子。
刑真瞬间明白其意思,黑衣男子身上有三位孩童的气味。
怒喝一声:“鬼修,是你干的。”
“不许为难神师。”几乎在刑真和小狗崽儿有所动作的同时,所有村民一起反应过来。
村民们如临大敌,根本不听刑真的辩解,纷纷拔刀径直杀向一人一狗。
刑真和小狗崽儿这叫一个气,他们和鬼修之间有凡俗老百姓阻隔。
不想对百姓痛下杀手,只能闪避袭杀来的长刀,无法临近鬼修。
刑真更是想解释清楚,先安抚百姓在对付鬼修。
一边倒退一边解释:“能听我说一句吗?孩童是鬼修所杀。”
百姓无动于衷,长刀挥舞直奔刑真和小狗崽儿。无论一人一狗作何辩解,誓要将二人斩杀。
躲在人群后方的鬼修,感知比老百姓强的多。
刑真开口说话时,他便觉不对。此时刑真说话太快漏洞百出,鬼修终于可以确定。
大喝道:“他们不是倭族人,全力出手杀了拿去西营城做投名状。下次带你们掠夺商国,能分配到更多的资源。”
说话的鬼修手上动作没停,从怀中取出一杆旗帜迎风飘荡。
一只只阴物从旗帜中走出,片刻功夫涌出不下百只。
在这其中,就有刚刚死去三个孩童的魂魄。
刑真一边闪躲一边指向高空:“孩童魂魄在那边,你们瞎了吗?”
闻言后百姓中有人讥讽:“孩童们的父母都不管,你一个外人何必多管闲事?”
“你是外族人就要杀你,没有其他商量的余地。”
也有百姓再问:“神师大人,您配下来长刀,是不是准备带我们去屠城?”
神师不以身返现,躲在人群后方遥控上百条阴物袭杀。
他很清闲,有功夫回答百姓的疑问:“不错,带你们烧杀抢掠,让你们做西营城的先锋军。”
刑真终于知道为什么整个村子的人都有佩刀,也明白鬼修和百姓串通一气。
孩童的死,村民们包括孩童的父母,都知道是鬼修所为。
拿孩童诬陷刑真,只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
鬼修区区一四境神修,自然看不出刑真和小狗崽儿的实力。
相反,刑真和小狗崽儿一清二楚。急于解释事情原委,一直没对鬼修痛下杀手。
既然现在没必要解释,刑真和小狗崽儿也就不用客气。
一人一狗同时暴起,刑真化作青烟在百姓人群中穿梭。
小狗崽儿犹如白色流萤,借用百姓的肩头做支点,几个闪烁便临近鬼修。
待鬼修现一人一狗的实力远在他之上时,为时已晚,已经没时间逃跑了。
一只拳头轻而易举砸在了鬼修头颅上,一柄巴掌大的飞剑,更是先一步洞穿鬼修咽喉。
见鬼修被杀,村民非但没有被震慑。反而一个个怒吼连连,不要命的冲向刑真和小狗崽儿。
就在这时候,突然响起白加黑的斯鸣。声音临近,身上多处两道血槽的白加黑疾驰而来。
刑真见状暗呼:“不好。”
大声命令道:“小狗崽儿挡住村民保护白加黑,我回北道次郎家中。”
刑真行事果断内力全出,化作一道轻烟急掠。
以刑真的速度,全力奔跑下,不到五息便来到院落中。
此时院落中,北道次郎正骂骂咧咧:“该死混蛋,被砍了两刀的马还能逃跑。”
郎中不紧不慢的安慰:“次郎兄莫见怪,这岂不是说明马儿健壮。杀了吃肉怪可惜的,不如留下来做掠夺的战马。”
两个男人一唱一和,一位母亲带着两个女儿正在往两座冰雕上浇凉水。
冰雕透明晶莹剔透,里面的事物看的一清二楚。
正是一夏和崔文轩两个小童,分别被冰封在两座冰雕内。
刑真瑕疵欲裂,再也顾不得是否该对凡俗出手。
武道罡风爆,院落中两个男人三个女人瞬间被崩飞。
这还是刑真手下留情,只让他们瘫软,没要了几人性命。
刑真敲碎冰雕,分别给一夏和文轩灌下葫芦内的酒水。
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不停往二人身上揉搓积雪。
这是常识,被冻伤的人不能直接放到温暖的地方。要先用冰雪揉搓,至他们血液循环,才可以安置到温暖处。
但是不妨碍刑真的内力输入,帮助一夏和文轩打通凝固的血液。
还好刑真回来的及时,并且腰间随身携带小葫芦这等逆天宝贝。
内力和酒水的双重加持下,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一夏和文轩相继转醒。
刑真终于放心,这俩小家伙如果出事。真不知如何向自己交代,如何向问成志夫妇交代。
将他们送回房屋盖好被子后,刑真方才有心情出来追问事情原由。
北道次郎起初嘴硬不肯说,认为鬼修能来救他们,将之搬出来吓唬刑真。
刑真冷冷回道:“在给你一次机会,说是不说?”
北道次郎丁点儿的惧意没有,随意道:“不说。”
刑真没在追问,转头看向女主人北道管。黑色流萤掠出,眨眼间洞穿北道管眉心。
刑真平淡问:“说不说?”
北道次郎肝胆欲裂,结结巴巴:“你、你、你想做什么?”
子母刃再次掠出,北道粟脖颈殷红一片。
刑真依旧平淡:“说不说?”
“等等,我什么都说,你不许杀人。!”北道次郎终于急了。
还是子母刃掠出,北道樱心脏被洞穿。
刑真面色不变道:“你没资格讲条件。”
北道次郎彻底慌了,知无不言:“我说我说。”
“鬼修是西营城的使者,肯带领北道村民去杀商国百姓。”
“神修需要魂魄,最好是男童子的魂魄。三个孩童父母自己推荐自家孩子,贡献给的神修。”
刑真问道:“为什么针对我?”
北道次郎哪还敢隐瞒,忙着回答:“因为您出手阔绰,身边有值钱的骏马,又是外乡人,不打你的主意打谁的主意?”
刑真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为什么不放过一夏和文轩,他们只是孩子?”
被吓破胆的北道次郎抢着回答:“倭族有吃童男童女的习惯,大人小孩儿都知道也都吃过。不吃本族的,只吃外族的。”
“鬼修早就看出来你们不是倭族人,所以才算计你们,想将你们全部杀掉。”
“他是看出来我们是外族,还是猜测出来了?你们全村都要参与?”刑真追问。
“猜测吧。”北道次郎不确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