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头郎将军并非玩笑,一本正经道:“单打独斗即是一对一决斗,不死不休活着算赢。你们马匪方面胜利了可以自行离开,我们黄头郎胜利了,做什么用不着你来参与。”
“一拥而上就是字面意思,直至把对方打的不敢在战心底胆寒为止。你们败了自然归黄头郎处置,我们不会败,也无需考虑。”
将军自信张扬,而不是自负。肃穆面容正视对手,更是对自己部下的认可。高坐英俊大马,静等对方回复。
独眼男子满心狐疑不敢相信,试探着问:“将军此话当真?”
“黄头郎说到做到。”将军的回答简单直接,无不彰显自信风采。
二人说话皆用内力,传遍在场所有人耳中。独眼男子看到了生的希望,大笑后高喊:“好,单打独斗,黄头郎要说话算话。”
环顾一眼跟随自己的一众马匪,独眼男子表率道:“我先来,谁出站?”
“我!”将军的声音不卑不亢,策马前行与独眼男子相对。
无需多余话语,将军大喝一声:“杀“!骏马似能听懂将军的话,嗷唠一声后奔行如风。
反观独眼男子刚从部下手里要的战马,畏畏缩缩四只蹄子原地踏步。被对方骏马的气势所震慑,愣是不敢向前。
独眼男子怒其不争恶狠狠低头痛骂:“敢退缩杀了你吃肉!”
再抬头时,骇然现一杆银色战戟已然临近。迅疾如一道奔雷,径直刺入自己的胸膛。铮亮战戟微微震荡,男子五脏六腑皆在内部粉碎。
独眼男子满是不可置信,双眸闭合前仅有的力气出微弱的声音:“怎么可能,你我境界差不多……”
将军平静的回道:“因为你怕死。”
挑起独眼男子渐冷的尸身,面无表情朗声高喝:“下一个”。
马匪一对对吃人的目光,在将军眼里构不成丝毫威胁。将军眼里只有高昂的战火,敌人越是不怕死豁出去想要一战,将军越是兴奋痛快。
将军如此,黄头郎军也是如此。从上到下一个神情,跃跃欲试想上前一战。无奈军令如山,将军站在最前方,没人敢上前将之取代。
一招击杀独眼男子,一众马匪如梦似幻,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黄头郎军古井无波,好似本就应该生。这就是两军的差距,不是因数量而决定。
马匪没意识到这点,没看清独眼男子被杀的缘由。在他们眼中,将军胯下骏马的确迅疾如风,但是不够一击必杀头领独眼男子的速度。唯一的解释,便是头领大意。
活命机会就在眼前,马匪众人无不争先恐后。听到“下一个"后,跃跃欲试的马匪当中,和鹰刚交战的男子最先抢到机会。
男子原本绝望的脸上,瞬间绽放出自信笑容。然后被将军一战戟钉穿,又挑起一具尸身。
这次将军是在背后抽出的短戟,同样雪白铮亮。连毙两名马匪,将军适时收手。军功不能一人独贪,还有很多军士望眼欲穿。
黄头郎军的强大超出了马匪的想象,接二连三的一招毙命。终于让这些马匪看清了事实,没什么大意和失误,是实力上的根本差距。
黄头郎军信守承诺,只要愿意便给予公平一战的机会。绝不出手相助,生死各有天命,当然黄头郎军武单方面虐杀。
一百多场过后,山匪中走出一小楼咯。小角色大多一境二境的武者,甚至更多的不入武者门径。
挑着两具尸身的将军看出些许端倪,却信守承诺不再出战。见部下从身旁走过时,将军把一人多高的战戟插进地面,保持继续挑起尸身。
余出一手锤击自己胸膛沉声道:“死战到底!”
经过的军武略微诧异后,很快便明白了将军的意思。面无表情无惊惧无胆怯,同样动作同样语气回复道:“死战到底!”
隐匿在人群中的小喽啰,居然是三境成丝境的武者。出手伊始便全力以赴,当真是凶狠至极招招致命。
看出军士的战马强于自己,则痛下杀手先毙掉战马。没想到军士对待战马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宁可被斩一臂也要保住战马安危。
此举赢得了战戟将军的满意,点点头后自言自语:“小六子可活!”
果不其然,一刀未劈中战马却意外砍下小六子一条手臂。喽啰马匪大喜过望,在加把劲,活命离开十拿九稳。
两骑交错再次挥刀直奔小六子脖颈,只见对方胯下骏马突然四退弯曲。横向扑来撞向自己的,措不及防的马匪小喽啰连人带马被撞飞。
痛失一臂的小六子早有预料一般,剩余单臂脱离马缰。任由马儿调整方向,不让自己跌落马背。
余下的单臂猛然掷出手中长矛,不偏不倚刺进小喽啰的喉咙。断掉一臂的小六子,疼痛早已抛之脑后,剩下的是以弱击强的快感。
经此一战,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原本就绝望的马匪们,心境彻底崩塌,生不起丝毫再战的胆魄。
马匪们也看明白了,在战下去必死无疑。所犯的罪行少点,或许还能从轻落饶得一名。
当即便有人扔掉兵器跪地投降,心态以崩的马匪,甘心做俘虏的苗头一出现。立即呈星火燎原势头蔓延开来,噼里啪啦接二连三跪倒一片。兵败如山倒,不多时所有马匪全部跪伏在地。
战戟将军一连串命令出后,黄头郎军各行其职,有条不紊的安排后续工作。
闲来无事的战戟将军策马来到商队前,态度比对待马匪要和气许多。谈不上和蔼,久历沙场的人,血与火中磨砺出的杀伐气息。凡俗老百姓承受不起,将军则是不怒而威。
朗声问道:“你们哪位是管事人?”
贾氏妇人猴急猴急的跑出,天气炎热衣衫单薄,跑动时身前一对晃晃悠悠。将军淡淡瞥了一眼,转而将目光看向妇人脸庞。
妇人临近先是摆出家门势力,颇为自得道:“我乃贾氏妻子,本家是滨海城金家的外戚。和金家来往密切,有诸多生意往来。此次听说北荒郡招纳贤仕,也广邀商旅。”
说着说着妇人泪眼婆娑略带抽噎:“我、我和夫君是来相应北荒郡号召,想有一番作为。不曾想短命的夫君,被该死的马匪无情杀害。”
“多谢、多谢将军仗义出手,保下了我们孤儿寡母的性命。将军若晚来一步,我们、我们就死于非命了。”
妇人越说越伤心,眼泪珠子噼里啪啦跟不要钱似的。哭的那叫一个听者伤心闻者落泪,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有几分入木三分。偷摸斜撇马上的将军,现此人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妇人当即泄气,憋屈中愤愤不乐。看样子自己真的是半老徐娘,入不得将军法眼。
一计不成再来一记吧,向旁边侍女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位捧着一个木盒,小跑着交予妇人手中。
妇人又将木盒双手进献给将军,恭敬说道:“将军及时出现保得我们孤儿寡母一条性命,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将军笑纳。将军若是不收,便是、便是嫌弃我们孤儿寡母。”
说着说着,又一次声泪俱下。和不可一世买人家童男童女的时候,完全是判若两人。这演技不是一般的好,各种表情应用自如。
将军微微皱眉道:“呈上来吧。”而后无奈叹息一声,一语道破:“夫人好演技,把本将置于死胡同,只能腿不能进。不收你的银子,回头就会到处宣扬我没同情心,看不起你们孤儿寡母。”
“我的这点名誉无所谓,可是黄头郎军的名声不能有丝毫的瑕疵。这种小聪明,还望夫人以后少用。有些东西是双刃剑,能伤别人也能伤自己,引火烧身可就不好了。”
挪步向前的妇人微微一震,而后壮着胆子继续前进。将盒子送予将军手中后,连忙恭维:“以后我们贾氏在北荒郡展,还望将军多多照拂。”
刑真在意这只黄头郎军,因为他们和苏先生与商叔叔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故而格外注意将军所作所为,仔细的观察到将军的所有细微动作。
总体来说还算满意,比以前见到的将军胡庸强上不知千百倍。
身边的胖老者则唏嘘不已,小声咕哝:“刑小兄弟,你也是去投奔北荒郡,想谋得一番职位吧。我劝你还是多观察些时日再说,收人钱财的将军,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被这样将军带领的部队,很难在保持原有的死拼到底精神。不久的将来,黄头郎军就会名副其实。”
见刑真不肯定也不否定,不知心底在想些什么。胖老者继续道:“你小子主意硬,属于不见棺材不落泪那种。愿意去投奔你自己去吧,老夫我暂时不想趟这趟浑水。”
刑真依旧无言。
接过盒子的将军一直没闲着,先是打开盒子看个究竟。原来里面满满的金元宝,每颗都有拳头大小。金灿灿的挤满寸许方寸的盒子,看样子有些重量。
随后将军笑道:“谢谢夫人好意,在下先行谢过。”
贾氏妇人本想说应该的,不客气之类客套话。结果将军先一步开口,将其到嘴边的话堵得死死。
将军声音夹杂内力,在场众人均听得一清二楚。
“刚刚与马匪拼斗,镖师和商队均有伤亡。贾氏商旅的夫人于心不忍,故而拿出大量金钱慰问死于马匪手中的亡魂。”
将军把盒子高高举起后继续朗声道:”这些金元宝一分为二,一部分给镖局的当家,由他统计分配给镖局伤亡者。“
见商队的下人死伤殆尽,将军看了看刑真和胖老者,耐心问道:“敢问二位是否也是去北荒郡?”
刑真和胖老者同时点头应答:“是的,正是去往北荒郡。”
将军再次平和问:“能否麻烦二位点儿事情?”
刑真脱口而出:“将军刚刚救下我等性命,何谈麻烦不麻烦的。有事情尽管说便是,在下定会全力以赴。”
胖老者暗想,将军此番作为有点意思。应该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故而也答应下来回到:“我和刑小兄弟一个意思。“
将军爽朗大笑:“谢过二位,想麻烦您二位和这位妇人一同看管剩下的半数金子。到得北荒郡后交予郡守府,由三位监督,郡守府人出力。查找刚刚死于马匪的下人家属,并且将该得的金子一一送到他们家属手中。”
将军此言一出,刑真和胖老者佩服的五体投地,当即点头答应道:“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