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来到沙鹰镖师询问,和一名为贾氏商行谈妥。明天出,刑真等人可一并前往。
刑真笑着递交银两,转头的一刹那哀怨不已自言自语:“我们有自保能力,就带个路居然需要六十两纹银。”
沙漠中流窜马匪众多,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刑真要求东西把绣刀秋拾暂时放入行囊中,条件是宝剑龙吟送给东西。红衣小女孩儿心满意足,终于达成刀剑错的愿望。
所需准备无非是水和粮食,这种银子小气不得。刑真等人大包小包挂了满身,大大小小的水袋穿成一串。也幸亏卜侍东西两个小家伙一路练拳走过来的,体力远超其他孩子。
桃花虽是女子,长途跋涉锻炼的也不错。挂的水袋比卜侍东西少点儿有限,刑真虽是伤者,没人同情他照样挂满身。
然后刑真骑在黄牛背上,带领大大小小与镖师回合。镖师派遣三十人护卫,商贾除去十辆马车各配十个车夫,家眷三人丫鬟六人,一个管家正好二十人。
除却刑真一行人外,还有两拨人一同随行。其中一伙让刑真很是意外,曾在猴头山有过两次相遇。
推车采集石头的农家汉子,板车上的石头跟小山似的。看到刑真咧嘴一笑,道了一句:“缘分不浅“。然后就自顾自的摆弄石头,他的眼里好像只有石头。
刑真看的眼皮直跳,满车的石头得有多沉。在沙漠中土地沙石松软,比在正常道路行走要累的多。而且要足足走一千余里,单是想想就头皮麻。
另外一伙是一位老者带领两个孩童,老者胖嘟嘟脸蛋跟苹果似的,头花白却没有皱纹。身子骨看样子也很硬朗,走路速度丝毫不逊色彪队的年轻人。
老者领着两位约么五六岁的稚童,一男一女穿的特别喜庆。像是一对小童子,可爱又活波很是招人稀罕。
还有一位穿着大胆的妇人,不知是隶属镖局还是跟队通行。看着不像是镖局的人,却骑马走在最前方与镖局大当家通行。这位妇人刑真认识,正是之前花钱问路的站街女子。
猴儿镇北门外有一颗老槐树,孤零零的矗立在沙漠中独树一帜。槐树年岁无法考究,单是树干就有房屋粗细。枝叶茂密绿油油一片,自成一片小树林。
所有前往北凉的人,出前必须要来槐树下祭拜一番。相传诚心祷告会掉下一片槐叶,可护佑祈祷之人平安度过沙漠。
相传也就是传说,至少猴儿镇几百年来没见过老槐树掉下过树叶。也因这颗槐树从来没有树叶飘落,人们更加相信这个传说。
即使没有槐叶掉落,祭拜的队伍也会诸事顺利许多。猴儿镇出的镖局屡试不爽,不知是巧合还是老槐树真的会显灵。在此祭拜和不祭拜的队伍,路途的遭遇截然不同。
祖祖辈辈总结出的经验,现在出的镖局没人不信,出行前必须在槐树下祭拜一番。
无需香案无需酒水等贡品,站在槐树下默默祈祷即可。也不用耗费太久的时间,诚心祷告几句即可。
如往常一般,快速祈祷后便准备上路。槐叶的传说相信归相信,没人会认为自己有那种天大的幸运。
镖局大当家鹰刚是一位面色凶狠的男子,一看便知是常年刀口混日子的人。自身仿佛有一股子狠厉气息,寻常人等与其交往,自然而然心底惊惧。
眼见所有人祈祷完毕,鹰刚大喝一声:“出。”
队伍长龙缓缓前进,刑真一行人却一直未动。其他人都已祷告完毕,就剩刑真一直在双手抱拳闭目默念。
不是刑真祈祷的事情太多,而是刚一临近的这颗老槐树的时候,刑真便感觉身后的刑罚微微热。
随着刑真的祈祷,重剑刑罚变得滚烫。而且刑罚变得越沉重,感觉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少年背脊,无力移动脚步。
鹰刚见状咒骂一声:“该死的,就不该带这些不懂事儿的小孩儿一起通行。在路上真敢耽误大爷好事,绝不轻饶了他们。”
策马来到刑真身边,抬脚便要给正在祈祷的黝黑少年踢醒。突然眼前泛起一抹绿意,一片槐叶飘荡而下,径直落到刑真手中。
鹰刚踢出一半的脚立刻收回,倒不是惧怕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而是担心自己的冲动行为,冒犯了这颗老槐树。
槐叶落到手中,重剑刑罚瞬间回复到缘由的重量,灼烧感也随之消退。刑真不明所以,暂且将槐叶收入怀中。
刑真不知,看似一个小小的举动,必定会被载入猴儿镇的县志。有后人翻阅古往今来猴儿镇所生的大事件时,定会看到这样一排记载。一位其貌不扬的黝黑少年,有幸获得老槐树青睐,赐下一片槐叶保护其安全。
一片槐叶引来一行几十号人侧目,极度羡慕的眼神应有尽有。但是没有贪婪,贪婪也没用。相传槐树也只保护其青睐的人,其他人即使抢夺到手也没用。
再说了,槐叶既然可以保护这位年轻人,抢夺他手中的槐叶等于和老槐树对着干。这等愚蠢的行为,没几个人傻乎乎的去做。
经此耽搁队伍恢复正常,有条不紊步入前方一望无际的沙漠。刑真桃花等一小波跟在最后,拉车的农家汉子和带领两个小娃娃的老者在前方不远处。
在往前就是商贾的车队,商贾掌柜及家眷所乘坐的带棚马车,还有指路要钱,现在骑马的站街女。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头尾相差近百丈远。
骑坐黄牛缓缓前进的刑真,木然回头遥望久久无法回神。少年暗自打定注意,日后一定会回来的。不为其他,只因前方是北凉,后方是南凉。是刑真的娘、亲,曾经率领部队镇守的地方。
南凉有娘、亲的影子,是娘、亲受伤的地方。是刑真心底抹不去的痛和伤,也有刑真必须要探明的真相。
北凉是一地域名称,并非一城一池或一个国家。是由几十个城郡组成,整体面积比之书水国还要庞大。
每一城或一郡都是一方政权,不受约束没人管制。和国家王朝想比,所欠缺的就是一套完整的制度。
刑真只知苏昀和商武人在北凉,具体在何处不得而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要先打听出苏昀和商武的具体位置。
刑真知道这二人实力绝不简单,或许比在青阳镇看到的更加恐怖。这等身手在北凉不会籍籍无名,相信打听一番便会有结果。
稍微加快速度,追到推车汉子身边。招呼一声卜侍和东西上前帮忙推车。立时吓得两个小家伙直缩脖子,上面好似小石山,下面半截车轱辘没入沙土。看着就沉,也不知道这位农家汉子是如何拉得动。
为了打消东西和卜侍的恐惧,刑真身体力行帅先动手。虽然有伤在身,多少出点力气还是没问题的。
搭手上去略感惊奇,板车看似速度不快非常沉重的样子。用力推出去现不费多少力气,比想象中的天壤之别。
卜侍和东西见有伤的刑真冲在前方,于心不忍苦着脸上前帮忙。与刑真感觉一样,不费多少力气,和正常走路差不了多少。
俩小家伙好奇心颇重,先后爬到地面一看究竟。穿着单薄夏装直接碰触滚烫的沙子,哇哇惊叫两声后迅速爬起身,在也没心思去观察板车的蹊跷了。
闷头拉车的农家汉子,感受到有人前来帮忙。汉子回头咧嘴一笑:“谢谢几个小家伙,伯伯车上有水,渴了自己拿去喝不用客气。”
卜侍和东西小嘴儿贼甜,同时嚷嚷道:“谢谢伯伯,您的车子很轻,费不了多少力气。还能换到伯伯的水喝,太幸福了。”
刑真笑骂:“你们两个小鬼,不知道沙漠中的水多珍贵吗?既然知道没出多少力气,还好意思要人家水喝。”
“不碍事不碍事,大人多吃点苦不碍事。小家伙长身体且又活泼好动,要省也不能在小孩子身上省。”
拉车主力的汉子笑着反驳,说话底气十足声音洪亮。一副轻松自若的样子。
刑真看在眼里越的察觉此人非比寻常,这些石头可是一颗颗在山上采集的。可提炼出生铁的石料,比之普通石头更加沉重。眼前的小山可是如假包换,绝对没有参假。
汉子不愿在这方面多说,自然不能厚着脸皮一在追问。刑真在山洞时就不相信,这位汉子认不出大蘑菇是千年血灵芝。
见如此宝物不心动,至少可以看出汉子非贪得无厌的人。无论因什么原因隐藏实力,没有恶意便可放心,不用提心吊胆的戒备。
接近汉子的目的已经达成,刑真开始办正事,出言询问:“阿伯说过每年都要往返猴头山和剑宗三两次,对北凉地界是否熟悉?”
农家汉子直言不讳道:“小兄弟想问什么就问吧,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刑真也不拐外抹角直接问出:“不知阿伯可曾听说过苏昀和商武者两个人?”
汉子呵呵一笑:“听说过这两个人,不知道与你所说是否为同一人。两个人的名字这般巧合,大致差不了多少。”
刑真来了兴致:“晚辈此次去北凉正是投奔苏昀和商武,阿伯如果知晓烦请告知。”
汉子道:“说来话巧,这个商队的目的地是北荒郡,我所要去的剑宗也在北荒郡附近。小兄弟一直跟随商队通行即可,苏昀和商武就在北荒郡。"
有了二位叔叔的下落,刑真心底重石落下:“谢谢阿伯告知,晚辈知道了。苏昀和商武就在北荒郡,不知阿伯可知他们具体的落脚位置?”
“哈哈哈,他们的住处到北荒郡随便打听一下就行。那二人可是现在的北荒郡郡守和将军,一人管理商政一人管理军武。“
“一内一外将北荒郡打理得井井有条。”
汉子哈哈大笑后解释,话语间对苏昀和商武二人充满欣赏。不是仰望的那种敬佩,而是平辈之间的相互欣赏。
刑真听闻被惊的不轻,一位教书育人的先生,一位铁匠铺子的掌柜。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地方大员,而且是在北凉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