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后,胡庸跟死狗似的躺在地上。一半是被打的一半是累的,痛并快乐着。
车虎牙状态也差不多,只是心态有所不同。只有快乐没有痛,眼泛桃花痴痴的看着胡庸。
后者淤血覆盖下的肌肤,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顾不得疼痛扑棱着起身,简单披上衣服逃命一般跑出帐外。
听得酥**麻的叫喊:“相公,您这是打算去哪里?不理奴家了吗?”
胡庸跑远后才敢回一句:“我去办正事,否则你爹不会饶了我。”
落荒而逃的胡庸,跑出周围的小帐篷,看到静悄悄的军营。不禁暗自佩服自己的高明,将所有声音隔绝的密不透风。
最后跑进一人独居的帐篷,帐内主人连忙起身相迎。是一位包裹在黑雾中的男子,雾气中隐隐露出尖尖的嘴。
见深夜时分男子衣着整齐,好奇的问:“黑魁这是外出刚刚回来?”
黑魁一边强忍着笑,一边思索如何应答。以至于语气缓慢吞吞吐吐。
“小的、小的刚刚的确外出一趟,联系了一位老熟人。等将军有吩咐的时候,可以邀请帮忙一起出手,这样便多了一份助力."
见胡庸半信半疑,黑魁继续开口转移换题道:“不知将军深夜造访有何要事?请将军尽管吩咐,整日在这军营无所事事,有些浪费了将军对小的抬爱。”
胡庸被成功转移视线,开门见山道:“的确有事情需要你出手,这种事军队供奉贺铭良不屑于出手,只能有你这样的暗中人来行事。”
“将军尽管吩咐小的在所不辞,只是将军答应的事情要说话算话。”
“松江江神吗?大可放心,虽然不能在朝廷为你求得一份顶级江神,不过铸造个银祠金身问题不大。”
黑魁连忙跪地拜谢:“多谢将军栽培,小得一定在所不辞。甘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胡庸自豪道:“起来说话小事一桩,松江水太过冰寒,朝廷派了几任江神皆无法入住。你是松江土生土长,不不不,应该是水生水长的大妖。正好可以做松江的江神。“
“此次立功自然而然的被朝廷记录,顺势封赏个江神理所应当。并且有国师在朝堂周旋,十拿九稳的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黑魁不敢起身,仍然不断的叩谢。
胡庸脸色一板,沉声道:“把耳朵贴过来,和你说说具体事宜。办砸了有你好看。”
传剑山庄山羊胡老人找到刑真,拿出了比武大会的奖励。一千龙语钱,一柄绣刀,一只凤钗。
刑真没矫情应了声谢便收下,随即惊讶的看到洪老庄主在身后拿出一个酒坛子。
刑真二话没说转头就跑,无奈山羊胡老人早有准备。先一步拦住刑真去路,笑嘻嘻的说。
"听说你喝多了醉得不轻,老话说的好,酒后透一透肠清心更爽。这不还是老哥我关心你,大半夜为小兄弟送酒。可不能辜负了老哥的一番心意。“
若非年龄差距悬殊,刑真很想说:“信你个大头鬼。”
但是刑真明白事理,虽然是兄弟相称,仍然无法掩盖辈分的高低。昧着良心回绝。
“谢谢洪大哥了,不过肚子里东西太多,装不下其他了。”
山羊胡老人显然没当真,拉着刑真找到一块大青石坐下。自顾自打开泥封捧起酒坛大灌一口。
随即将坛子递到刑真眼前道:“不接过去喝上几口,就是嫌弃老哥哥。”
对于这位救命恩人,刑真哪里敢说嫌弃,敬佩之心倒是装的满满。即敬佩老人的仗义出手,又敬佩老人的江湖豪情不拘小节。
明知是激将法也得硬着头皮接下,一口佳酿下肚果真是清爽少许。刑真敬佩道。
“洪老哥果真经验丰富,特别是喝酒的经验。”
山羊胡老人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江湖宗师的风范。拍了拍刑真肩头说:“小子加油,在突破三个境界就能跟老夫平起平坐。倒时在痛饮一场,当真正的兄弟。“
刑真露出惊容:“难怪洪老哥是书水国剑圣第一人,原来是凝旋境的高手。已经凝结出内力气旋,可喜可贺。”
“有什么好可喜可贺的,一把年纪了才突破。武道一途再难有进步。也就在书水国这样的小池塘,当什么狗屁的剑道第一人。拿到外面分分钟被人碾死。”
“洪老哥何必这样自贬自己,孙子聪明孙媳妇孝顺。尽享天伦之乐又何必执着于武道一途,人生又不是只有武道一条幸福的路。”
“哈哈哈,刑小兄弟所言极是。没想到一把年纪被一个小家伙开导教训了。痛快!”
大小后山羊胡老人大口灌酒,似洒脱又似苦涩。有点像是借酒消愁的意思。
刑真试探着问:“难道洪老哥有难言之隐?"
山羊胡老人直言不讳:“孙子洪定远的确有点小聪明,但是不够。至于孙媳妇是否孝顺,有点儿难说。”
随后山羊胡老人起身故作放松大声道:“来,老夫曾经有幸得到几招剑术名为碎剑。看似绵柔实则刚猛,不以剑锋为主,更多的是砸、拍、扫和挡。正好适合刑兄弟后背的重剑,今天借着酒劲传授于你,以后可做防身之用。”
刑真连忙抱拳道谢:“洪老哥使不得,你我并非师徒关系。各门派的术法有各门派的规矩,没有传与外人一说。还请洪老哥不要因为在下,坏了江湖门派之间的规矩。”
山羊胡老人一拍额头:“哎呦我这个脑子,你们怎么就放不下这些狗屁倒灶的各种规矩。再说了,这个剑术只是几个招式,我无意中得到的,没有什么门派的规矩。”
见老人执意相送,刑真诚挚抱拳:“谢过洪老哥了,先是救命之恩,后是赠剑术一事。刑真感激不尽。”
山羊胡老人连翻白眼:“山梁郡救命是顺手为之,谁让我看那名鬼修不顺眼。只是没想到鬼修最后死于你手,天道循环屡试不爽。”
“我救你一次,松江郡外你救我一次,咱俩算是扯平了。比武一事刑兄弟帮了传剑山庄,算起来应该是山庄欠你人情。"
刑真连忙反驳:“不能这么算,事情有先后。是洪老……”
山羊胡老人打断刑真默默叨叨,开门见山问:“我就问你学不学,这可是几招越喝酒威力越强的剑术,你可要想好了。”
刑真话语坚定:“学."
"这才像话吗,婆婆妈妈的哪像个男子汉。咱哥俩先把这坛子就喝光,然后开始练剑。“
“喝多了怎么办。”
“越多越好剑术越强。”
一老一少没有被年龄差距所阻隔,更没有所谓的代沟。寒潭边青石旁,喝酒耍剑快意人生。
洪定远站在自己房门前面露焦急,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三步并两步冲上前拉起女子的双手柔声道。
“梦蝶这么晚去哪里了,走也不留个话。满山庄找不到你,我都快担心死了。”
恢复平静的兰梦蝶微微一笑,莹白脸庞写满了幸福:“没什么,我自己 一个人无聊出去走走。害得相公担心了,是梦蝶的疏忽。”
越是如此洪定远越是担心:“怎么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说出来你我一起分担。”
兰梦蝶眼底突然闪过一丝晦暗:“没事了,进屋休息吧。”说罢后兰梦蝶缓缓踱步走向房间。
洪定远紧紧跟随面色紧张:“看你的样子很不对,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啊,难道你忘了我是河婆身,怎么会有凡人的感冒烧头疼脑热呢!”
“咳咳,的确是我疏忽了,居然忘了老婆大人并非凡人。”
“这叫关心则乱吧。”
二人说话间已经走进房屋,兰梦蝶兴致不高。进屋后便坐到梳妆台前,一一摘下各种配饰。洪定远则跟个话痨似的在旁喋喋不休。
“还是老婆大人知我心,的确是关心则乱。加之最近山庄事物繁忙,有些冷落的老婆。放心好了,江湖和朝廷的事告一段落,爷、爷答应会在山庄多住一段时间。”
“趁着山庄没事,暂时由爷、爷打理。你我二人正好出去游游山玩玩水散散心。你看如何?”
兰梦蝶放下手中的玉簪轻轻放到桌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洪定远后柔声道:“算了吧,爷、爷年事已高,让他老人家多轻松一些。咱们做晚辈的怎能不明事理,要一位老人家忙里忙外。”
洪定远喜忧参半:“这不是山庄没什么事,又看你最近心神不宁,便想着带你散散心乐呵乐呵。”
“只要能和相公在一起,怎样都乐呵。又何必在意身处何地在做何事,还是安安静静的呆在山庄,让我多陪陪爷、爷多陪陪相公吧。“
洪定远直呼:“晦气晦气说什么呢,怎么听着像是遗言的感觉。”
“相公多虑了,我只是有感而。相公可要小心些,我是有神位的河婆。不仅寿命悠久还可以青春永驻,等你老了小心我不要你。“
这种没有实质的威胁,洪定远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当做玩笑一笑置之。走到梳妆台站在梦蓝蝶身后。
洪定远双手搭在梦蓝蝶肩头,通过对面的铜镜看着自己的妻子。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这种国色天姿一定要保住,等我老了弯腰驼背满脸褶子。牵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娘子行走在大街上,岂不是羡煞所有人。老牛吃嫩草,想想就激动。”
梦蓝蝶被逗乐,轻轻拍了一下洪定远的手掌。笑骂:“没正经的家伙。”
而后看向铜镜,年轻男女一后一前,是多么的般配和谐。
梦蓝蝶没由来的叹息一声:“相公,如果我做错了事你会不会怪我。”
洪定远不假思索脱口偶出:“绝对不会,就算娘子失手把我宰了。也是做一个牡丹花下的风流鬼,到了阴曹地府照样有吹牛的资本。”
梦蓝蝶突然站起迅猛转身,紧紧的保住身后的男子,头颅埋于其胸膛,眼角微微湿润。
洪定远伸手轻轻拂去爱人的眼角晶莹,说道:“娘子一定是乏了才会眼睛干涩,你我早点入睡吧。”
梦蓝蝶轻轻点头:“嗯。”
洪定远很快入睡鼾声大起,枕边人辗转反侧夜不能眠。黑夜中银色短刀数次出现,又数次悄无声息的退回。
幽静的夜晚杀意来得快退得快,悔恨久久徘徊,不舍和留恋更是挥之不去。
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人意弄人,同床不同眠同枕不同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