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我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晋以琰和秦煜卿身上。
女人们谈心喜欢选择卧室,男人们谈正事则偏爱书房,而且刚才秦煜卿带晋以琰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走出一号楼,他们只是拐进了右边的长廊里,然后乘着电梯上楼了。
这样一分析,他们现在的位置就很好找了。
位于一号楼右侧的书房……三楼有一个,五楼也有一个。
我回到一号楼附近,抬头向上张望着,然后现三楼有几个房间的灯是亮的。
亮灯的房间中,刚好有一个是三楼书房的位置,我扬起唇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是这间没错了!
上次趴在门口偷听被晋以琰他们现了,这次我决定吸取教训——不走门改走窗户!
三楼并不算高,顺着一号楼背面的管道和凸起的窗沿爬上去还是很简单的,我稍微活动了下筋骨,开始飞檐走壁。
秦家一号楼的窗口设计的非常方便偷听,它窗口的窗沿比较大,能侧着放上去一只脚,而且上下两侧都有窗沿,脚踩下方窗沿,手再把住正上方的窗沿,即便是新手,也能把在窗口坚持很久。
我不是新手,所以我踩着下方的窗沿就能让身体保持平衡,完全不需要多此一举的去把上方的窗沿,免得窗口黑影太明显,暴漏目标。
书房的窗帘是拉着的,我把身体缩在了角落,然后小心翼翼的去撬窗户的锁。
无声的把锁撬开,我将窗户推开了一个小缝,屏住呼吸去听里面的声音。
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欸?我锁紧了细长的眉:难道他们已经聊完了?
那为什么还要开着书房的灯啊?
出去前都不会随手关灯的吗?没素质!
又等了一会儿,屋里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我猜他们应该是聊完出去了,这墙白他妈的爬了。
早知道,就不给亚瑟打那个电话了!
我长吁短叹着,正想顺着管道再爬下去呢,屋里突然传来了开门声!
我慌忙又缩到了窗角,警惕的聆听着屋里的动静。
令我意外的是,门口居然传来了秦煜卿的声音。
“晋以琰,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样?”秦煜卿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他强压着火气道:“刚才带你来书房谈,你非要去卧室,谈完了又把我拽回书房……你是不是有病?”
晋以琰幽着调子,声音里噙着浓浓的笑意:“秦老板息怒,我没有戏弄您的意思,只是刚才我看到有只小野猫儿从窗口一跃而过,跳到这边儿来了。”
他压低了声音,笑意却分毫不减:“动物都有趋光性,我猜是外面太黑了,小野猫儿想进屋坐坐,穿着高跟鞋和长礼服爬这么高的墙怪不容易的,我们还是请她进来吧。”
话音落地之际,我听到了沉稳的脚步声。
王八蛋!我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果然,用刀在晋以琰身上刻清明上河图这个惩罚还是太轻了,我应该跟顾言晟学学,直接放打了催情剂的恶狗去对付这挨千刀的混蛋。
事实证明,晋以琰也是个深蕴不按常理出牌精髓的男人,他晓得在书房谈正事被窃听的几率比较大,所以他要求秦煜卿把他带到了卧室去密谈。
而刚才秦煜卿也说了,他一开始带晋以琰来的是书房,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书房的灯是开着的,比较令我的火大的是,晋以琰并不是那种粗心到会忘记关灯的人,之所以不提醒秦煜卿关灯,只怕是为了专门戏弄我吧?
我爬墙过来的时候,书房左边第三个卧室的灯也是开着的,我当时认定了秦煜卿会把晋以琰带到三楼的书房里,所以没有多想,从那卧室的窗口跃了过去,想必就是在那时候,晋以琰注意到了我跃过去的影子,于是笑意盈盈的向秦煜卿提议,重新回到书房来迎接我。
所以说,我真的好讨厌晋以琰啊!
脚步声在窗口停了下来,“呲啦”一声,橘黄色的窗帘被拉开了。
在即将暴露的那一刻,我把住了窗户上方的窗沿,一个前仰,把身子翻到了上面。
屋里没了声响,我估计晋以琰在困惑,窗外怎么没了我。
亦或者,他猜到我躲起来了,但又拿不准主意,所以他打开了窗户。
说时迟,那时快,我猛的翻了下来,伸脚势若雷霆的向窗内踹了过去!
反正已经暴露了,我懒得再藏了,抓紧时机多踹晋以琰两脚才是正经事儿。
可你别看晋以琰表面文文弱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但身手是真的不错,我踢的那般快,又那般狠,而且完全是出其不意的,即便是换成专业的格斗选手,都未必能避开我这一脚,可晋以琰他避开了。
在我的脚即将接触到他胸口的那一刹那,他上身后倾,双腿弯曲,以下跪的姿态完美的躲避了我的攻击。
我光着的脚丫,只碰触到了他扬起的梢。
电光火石间,我落到了地上,晋以琰翻身正面看向我。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宿敌了——想除但永远除不掉的,就叫宿敌。
“小猫儿性子很烈嘛。”晋以琰舔了下唇角,笑容雅痞:“我喜欢。”
我冲他抛了个媚眼儿:“喜欢就让人家踹你一脚嘛。”
“那可不行。”晋以琰轻描淡写的拒绝了我:“饲主威严不能丢,你可以咬我,但不能踹我。”
我继续含情脉脉的看向他,退而求其次道:“那你过来让我咬一口。”
晋以琰又笑,他站起身来,拍了怕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垂眸道:“咬也是在特殊的情境下,我才乐意满足你,很显然,现在的情境并不符合要求。”
你瞧,有的人就连说骚话,都说的文绉绉的。
什么叫衣冠禽兽?这他妈就叫衣冠禽兽。
我的突然出现令秦煜卿瞬间阴下了脸,他虎视眈眈的瞪向我,冷声道:“杜凉烟,你还真是一点儿记性都不涨。”
我斜着眼睛瞥向他,眸底早已没了畏惧。
“不,亲爱的。”我微笑着:“我记性非常的好,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犯第二次,如果犯了,那只能说明在我看来这不是错误。”
秦煜卿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瞳孔微颤,看向我的目光里染满了震惊,似乎不太敢相信我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但震惊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他眯起了眼,原本就显凶的脸,此刻更具压迫感:“不知悔改,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我皱了皱鼻子,心想一会儿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但什么也没说。
这时,站在我对面的晋以琰把目光移到了秦煜卿身上,笑着跟他告别道:“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就不打扰你们算总账了,秦先生,杜小姐,我们十五号拍卖会上见。”
言罢,他冲我和秦煜卿做了个告别的动作,然后便迈着修长的步子离开了。
修养极好的他,走之前还贴心的帮我和秦煜卿把门关上了。
现在,屋里只剩下我和秦煜卿两个人了。
秦煜卿扯了下领带,笑得阴冷:“我们开始吧。”
我没有理他,而是缓步走到了他书房右侧的书柜前,从柜子里取出一只玉制的长笛来。
“好笛子。”我伸出纤细的指,用指尖从笛子的头部开始,一路抚摸到了尾部,动作轻柔,好似在轻抚恋人的脸庞:“这触感,昆仑白玉砌的吧?”
秦煜卿冷哼:“倒是不瞎。”
我微笑,没在意他的嘲讽,而是把白玉笛放到了唇边,吹了起来。
婉转的笛声从笛孔中飘出,声音先是悠长婉转,随即又诡谲多变,充满了异域风情。
秦煜卿知道我会吹笛子,也知道我在境外流浪这么多年,学了很多古怪且罕见的绝技,所以他不惊讶我能从一楼顺着管道爬到三楼,也不惊讶我这笛子吹的跟邪音一样。
他只觉得我又在耍花招。
“够了!”秦煜卿大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笛子,另一只手则掐住了我的下巴,棱角分明的脸,阴厉到了极致:“别再耍这些没用的小花招了,你知道我不吃这套!”
我勾着眼睛看向他,目光狐媚:“那你吃那套?”
他冷笑一声,将笛子的末端递到了我身下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笑容逐渐变得恶劣了起来:“我吃哪套,你不是很清楚吗?”
我笑了,伸手抓住笛子,将它推到一边。
笛子划过我的长裙,顶端指向了别出。
就在笛子离开我长裙的那一刹那,我猛的翻身,给了秦煜卿一个又快又狠的过肩摔,将他摔倒了地上。
在他回神前,我伸脚踩到了他的头上,冷声道:“我不管你吃那套,可你给我记清楚了,我不吃你这套。”
秦煜卿大怒,反手抓住了我的脚踝想要把我也摔到地上,可他抓住我脚踝后,立刻便僵住了,再也无法动弹。
因为一只通体呈黑色的蛇从我脚后跟处爬了出来,缠上了我的脚踝,此刻,正吐着蛇信子目光阴冷的瞪着他。
秦煜卿脸色青,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我,惊道:“你……你……你是……”
“欸,我忘了自我介绍了吗?不好意思。”我伸手将额前的碎别到了耳后,弯腰给了秦煜卿一个倾国倾城的笑:“现在做自我介绍应该也不迟,你好,秦先生,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意大利教父格尔森.怀特的养女,欧洲最危险的女人,蛇与玫瑰的头号杀手——黑曼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