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两岸挣扎,她即想靠近他,却无法忘记他是妖的事实。
远离他,害怕他。当初只是站在一起便能感觉到温馨,现在回想起来,她不过是那一只毫无挣扎之力的蝼蚁,被他戏弄于鼓掌。
“红线,这妖孽可有给你说了什么?”沈安突然这般问道,让沈红线有丝诧异。
她微蹙眉梢心生疑虑:“爹爹怎会这般问……”
沈安连忙吼着将她话语打断:“为夫不过问问罢了!即是妖孽,便都无心,若是有心,也是歹毒黑心。他们说出什么话,你可万万不能当真呐!”
他惶恐的将话语道完,心里还觉得有些不安,想要再补充两句时,沈红线已经别过头,眸子望向白墙,不想与他多言。
“爹爹既然都道了妖本无心,红线又有何话可言。你走罢,红线乏了。”
“……好,红线,多照顾好自己。”
说完,沈红线的闺房木门便这般合上了,留下一个小缝,从外流出细微的光。
她坐在那里,看着这一点点的光芒,心绪散乱。
‘照顾,如何照顾?’
……
……
后来的连玦尽量想要去沈府探望沈红线,然而上一次的战斗已经将他逼退维谷。整个沈家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枯黄色的符咒撒满了院落。
他随意一踩便是如同抽筋似的疼……几乎无处可逃。
他们早已算计好了一切,等的便是他这濯莲妖上钩。
他自以为凡人都是愚蠢的,却未想到有朝一日,因为一介凡人沦落此地的他更是愚蠢。
若非沈家府邸养为聚集龙脉设立有水渠,他怕是早被他们抓住不在这世间。
连玦身负重伤,咬牙从水渠中负伤钻进后,凭借剩余一些妖力转换水位,费了好长时日才挪到皇宫。
皇宫中戾气深重,一荷塘之中便有数具浮尸,算对于妖而言增添了一些妖力。
后续养精蓄锐终勉强能化为人形,觐见凤君。
……
……
“活这么久,越觉得孤单是种折磨。作为妖这般,真是……太愚蠢了。”
“不愚蠢。”凤鸠摇头。
“什么?”连玦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产生错觉。
凤鸠想起当初自己与青唯的那些事,又看向连玦,重复道:“并不愚蠢……如果她也爱着你。”
“是呵。”连玦望着这两块串联在一齐的玉佩自嘲一笑,“有时我都在恨我为何会是一只妖,若非生而是妖,那我或许会成为某名门家的公子。在莲花池畔与她相遇相知,相守一生……”
他叹了叹,修长手指中的玉翠绿滴人,有一条弯曲波纹状流水头延伸而下,仿佛荷叶的泪光。
凤鸠手中的匕停顿在连玦胸岸一侧时,他唏嘘道:“可惜了,我是妖,愚蠢的妖。没有与她共度一生的资格,只能痴心妄想。”
“……”
“不过呢……”
他仰着头,目光盯向那把冰凉又削铁如泥的匕,匕边沿绽放出的冷光有些刺眸,“在下亦有些庆幸自己是妖,濯莲妖。至少能然她在这世间多驻留,免去疾病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