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这里,静静地注视着她,莲本他本体根支,沈红线这般做自是招他不满。
沈红线轻轻地托着花灯放入水中后,小心翼翼地舀水,让它渐行渐远。可莲花毕竟是莲花,并非花灯,还未行出几步,火光便熄灭,整个‘花灯’倒了下去。
她惊吓着,连忙顺着河流去追那一朵莲花,追着追着不慎踩着石块跌了下来,整个身子狠狠地摔了下去。
她踩着一旁的鹅卵石疼得站不起身,可这忽然又踩落脚,连带着将身子一齐给拖拽下去!
来不及尖叫,失重感扑面而来。
本不过方开春一两日,淤雪未化,万物尚未复苏,这河水也不过方破冰罢了,自是冷得刺骨。她在跌入水中的一瞬,被冰凉的河水呛入胸腔内,仿佛整个身子都要被冻僵成一团。
天已黑了,水底映衬着的不过两三点星星。
这样堕入冰河无助的感觉,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人会救她。
以此,她恍惚有种解脱感。
娘……红线来找您了。
……
……
沈红线再度醒来时,眼前一片素白色光晕,刺眼得疼,让她下意识地挡住面前光芒。身子感觉轻飘飘的,仿佛躺在一堆棉花上。
在那片光晕散去,她将遮挡住的手挪开时,现这已是晌午,太阳火辣辣得晒在外边。阳光透着窗柩照了进来,却仍是一片冰凉。
她躺在一张木床上,整个屋子十分空旷,除了这张木床,便只有一张黑木古旧桌案,以及一张四角方形木凳。
“……”是有人救了她吗?
她挣扎着起身,现身旁一直矗立着一位白衣男子,他静默地站在那里,纹丝未动,若非胸膛起伏的轮廓,她真当他是一木头雕刻的人偶。
那男子莫约有二十左右,素衣白衫搭在身上很是清雅隽秀,墨色丝随意地搭在肩上,妥帖地垂下。
他相貌太过儒雅,肌肤太过白皙,墨与雪白被他整个人演绎到极致,仿佛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一般,只是一双黑色如墨的眸子轻轻地打量着她,冰冷的眼神让她将自己不礼貌的目光迅速抽回。
“啊,抱歉。”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是你救了我吗?”
如果不是他的话,她也想不出还能有谁了。
沈家那边她不见的消息估计今日才知晓,亦或许……他们根本没注意着她。
而除了沈家,她也没有别的朋友与亲人。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沈红线眨了眨眼,以为自己没说清,连忙追问道:“是你救了我吗,在那河里?真的很感谢你从来没——”
男子神情淡漠,打断她的话语:“你采了我府邸的莲花。”
沈红线一怔:“啊?那个莲花是你种的吗,长得怪好看的……”
男子全然没有给她话语权:“你还在我河里泡澡。”
沈红线“呃,这个……”
这个她要怎么解释呢,难道他不是真心来救她,只是怕她这身褴褛脏了河水吗?
“所以,”他冷漠言,“我并没有救你,现在你也醒了,该走了。”
与凡人牵扯上关系什么的,实在是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