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闻言,心情渐渐转好,满腔的内疚也开始消散一些,他看了看画轴,眉梢挂上些许喜色,“小魔女吗?也挺好的,挺符合尊王妃的风格,在下之前还以为那个采花银贼是尊王妃,还追踪了很长时间,还好不是,不然有的头疼了。”
“采花银贼么?”阎司听到耳熟的名号,嘴角高高扬起,他轻点画中人的眉心,笑意肆邪的回道:“本王也怀疑过,后来知道具体罪行后就不怀疑了。”
“这是为何?”
“那个采花银贼虽然喜欢偷窥女子,但他没有下过手,若是月儿,不可能如此安分,月儿对软的东西无法抗拒,人类女子的某些条件还可以,月儿不会错过这种机会。”
“看来王尊也学了不少东西,越来越会说话了。”墨倾敛容屏息,莫名其妙的称赞。
“此话怎讲?”阎司颇有耐心的跟着转移话题。
墨倾板着脸,有气无力的抱怨,“银就银,什么叫对软的东西无法抗拒?尊王妃的性子在下又不是不知道,不用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阎司看着画中人笑而不语,满目柔光快要揉化日月山河。
“不过……。”墨倾也柔和了神色,他抿了抿唇,笑着称赞,“不过此银非彼银,尊王妃的银法的确清新脱俗,来到人界在下才知道尊王妃一点都不银,因为尊王妃眼里只有王尊,也只扑王尊,或许真像王尊说的那样,尊王妃只是恰好喜欢那种柔软而已,不算银,但是,人界的女银三心二意,扑着一个想着另一个,实在可耻,不能拿来作比较。”
阎司安静的听,等男子话落时,不紧不慢的接话,“墨倾的这番感悟是从碧琊抱着你想别人得来,还是碧琊抱着别人想着墨倾而得来?”
墨倾脸色一沉,闷闷不乐的回道:“琊琊才不会抱别人,在下是之前路过悬陨城时得来的感悟,醉倌阁和风花阁虽然以接待赚钱,但是起码各有底线,悬陨城那边好多地方的女子竟然以陪休息赚钱,这是实在是……。”
“墨倾冷静,这是人界,要学会见怪不怪,人类眼里只有权势和钱财,这种事一点也不稀奇,而且人类女子基本柔弱,很多人是受到逼迫并非自愿。”
“竟然逼迫休息!人类真是恶毒!”墨倾呼吸一重,螺旋金瞳迸射出锐利剔骨的杀气。
“墨倾冷静,这些帐会有机会算的,而且各个城池都有地影在,自愿的不管,但若有逼迫的情况在,会很好的处理,无需多虑,墨倾一向冷静,怎么来到人界后如此浮躁?这样可不行。”
“不是在下浮躁,是人类让在下无法冷静,毒杀,残害,诬陷,抢夺霸占,烧杀抢掠所有坏事他们都能做的毫不手软,在下都开始怀疑恶念石已经被破坏,恶念已经释放,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多人神共愤的事情?”
“恶念石还没有破坏,人类本身带有恶念,墨倾看开就好,他们想嚣张就让他们嚣张一会,要是真看不惯,本王准许你动用万倍反伤罚,犯罪容易赎罪难,他们要真这么喜欢害人,那就让他们好好享受。”
“谢王尊,在下明日就去让他们享受,反正尊王妃已经找到,没有后顾之忧,那些人类得好好治治。”
“找到是找到了。”阎司叹了一口冗长的浊气,万千无奈难以言明。
墨倾好奇的接话,“王尊为何如此苦恼?你都说尊王妃是赫连云月,那不就在丞相府,直接带过来不就行了?”
“不行,月儿刚来不久但是对丞相一家很有感情,不能随意带走,不然月儿会不开心。”
“这样啊,那成亲不就行了?成亲的话尊王妃两边都能光明正大的出入。”
“本王早有如此打算,不过人类的规矩实在太麻烦。”阎司轻敲桌面,十分无奈,他沉默一会接着道:“按照人类的规矩,本王需要请个媒人上门提亲,等丞相同意后才能正式拜访,本王礼也送了,各种麻烦都帮忙解决,诚意应该是够了,只是赫连丞相轰走了媒人,赫连尚书又屡次谢绝本王的诚意,这样下去,本王不知何时才能娶到月儿。”
墨倾听闻跟着苦恼,“人类什么都不多,就规矩最多,的确很麻烦,不过既然是尊王妃的意思,我们就照办吧,至于丞相府那边,在下觉得可能是他们怕王尊玩弄尊王妃,毕竟王尊以前没有和他的宝贝闺女来往,突然说要娶,一时间不能接受也正常,人类常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王尊多表现诚意,相信能打动赫连丞相。”
“原来如此……。”阎司忽然眼前一亮,似是抓到问题的关键点,他托腮沉思,暗自惊叹,原来是真是他的诚意不够!
两人苦恼间,一阵阴森的寒风突然在桌前刮过,两人回神之际,鸯阴已经站在阎司身旁。
阎司扫到鸯阴脸上的醒目疤痕,眼角闪出缕缕暗芒,“何人所为?”
鸯阴知道阎司说的是疤痕,俯身间勾起罕见的笑意,“这是我自己弄的,王尊请勿担心。”
墨倾不经意的垂眸,看见鸯阴衣襟处的褶皱,不露声色的接话,“找到鸳晴了?”
“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鸯阴诧异的回问。
墨倾一脸神秘的摇头,示意鸯阴向阎司禀报正事,阎司听见鸯阴说找到也为他松一口气,只是听到跟四皇子有关时,阎司的眉头僵硬的蹙起,紧接着下令,“海澜四皇子无才无德,能坐上太子之位,想必是利用了鸳晴,诛灭!”
鸯阴没有急着领命而是十分为难的在桌面白纸上画了画,“王尊,我本来想先斩后奏的,只是我回去后四皇子已经死了,听那里的医者说是被毒死,但是我检查了尸体,现四皇子的骨骼全碎……。”
鸯阴说到后面,阎司和墨倾皆有了眉目。
“是月儿。”
“是尊王妃。”
两人同时回道,鸯阴见他们和他想法一致,开始不安,月上尊杀四皇子应该不是偶然,如果是为了晴晴,那晴晴那天看到的月上尊是真的?天!要是这样,以后岂不是又要被“暗中观察”?
鸯阴考虑到某人的安全问题,侃然正色的建议,“王尊,人界的祸可不好闯,人类喜欢添油加醋的传谣言,可能随意一点小动静都会被说成大祸,为了月上尊的安全和名誉,你要时刻看紧她,那些恶人各种卑鄙手段都会,稍有不慎,月上尊可能会受到伤害,所以王尊一定要看紧,不要让她乱跑,要真是闲不住就让她在都城跑跑就好。”
阎司垂眸,无声回应,能看的住就好了,稍不注意就跑到海澜国去,这怕是要跑到飞起的前兆。
墨倾见鸯阴如此关心自家尊王妃的安全,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调侃道:“鸯阴应该知道尊王妃是个闲不住的主,突然这么关心尊王妃的安全,是怕尊王妃跑到南翼打扰你们吧?”
鸯阴面色一凛,正正经经的反驳,“胡说!我真是为了月上尊的安全着想,不许乱说话。”
“好好,是我乱说。”墨倾敷衍的插话,他一头又见阎司愁眉不展,心情也跟着低落。
鸯阴的视线被挡住没有看到画轴,于是继续禀报,“王尊,你那个叫朱雀的手下在打听廉夜的消息,这件事你可知情?”
“不知。”朱雀近期代替云月应付相府的人,阎司猜想他是被廉夜美色所迷惑才打探廉夜的消息,最近云月常跟他说人类的这种感情不分男女,他也不觉得奇怪,他凝视画中人,思绪早已飘远,无心理会其他事。
墨倾见阎司魂不守舍的模样也不再打扰,他带着鸯阴出去解决这件奇怪的事。
“鸯阴可知他什么时候开始打探?”
“几天前。”
“王尊是在几天前才知道尊王妃的身份,可能是那个朱雀刚好见到廉夜被迷住才有此举动,王尊亲自挑选的人不用去怀疑,只要没越矩就好。”墨倾关好房门,和鸯阴边走边说,那三大护卫他都有了解,虽然都有些奇怪,但心术好,不需要担心叛变或者背叛之类的事情。
鸯阴闻言,极度震惊,他一不注意,音量提高了几分,“廉夜可是男的!里外都是男的!”
“鸯阴冷静。”墨倾轻拍鸯阴的后背,冷静的解释,“这是人界,要学会见怪不怪,人类这种事情不分男女,这一点也不稀奇,而且人类男子有些也很柔弱,有奇妙的结合也正常。”
“竟然还有这种事!人类真是越来越复杂。”
“看开就好,鸯阴一向沉稳,怎么来到人界后如此浮躁?这样可不行。”墨倾冷静的劝道。
“不是我浮躁,是这种事情实在无法接受,而且两个男的要怎么休息?”鸯阴正正经经的问道。
墨倾眸光一颤,意味深长的凝视开始遐想的鸯阴,不露声色的回道:“这个问题问的好,在下也很想知道,鸯阴既然好奇,那就去研究研究,到时候给我们讲解一下。”
鸯阴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稀里糊涂的应下,两人继续聊着在相府真正暗中观察的廉夜叔叔,不知不觉聊到深夜,鸯阴走后,墨倾转入左边的长廊散步,他在台阶上突然停下脚步,朝空气命令,“出来吧,消掉气息也没用。”
石柱后面的人老实的走了出来,暗朱砂色衣摆突然飘动,朱雀已经走到墨倾身后道歉,“墨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在下知道。”墨倾继续往前走,隔了好一会才补充,“你是有心的,廉夜的事情你该听的都已经听了,还跟着在下做什么?”
“我是想问问……。”朱雀紧张的搓手,磨蹭老半天,才挤出酝酿已久的疑问,“我是想问他的心仪女子是谁?”
墨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语重心长的劝导,“在下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个问题还是不要问的好,你也早点断了这个念头,你们虽然不分男女,但是我们分,你和廉夜是不可能的。”
朱雀听得云里来雾里求,墨大人说话怎么跟小魔女一样那么难懂?主上平时好像没有说过如此深奥的话呀,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墨大人多虑了,我没有其他意思,希望墨大人能够如实告知,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朱雀郑重的行礼,诚意满满。
墨倾见朱雀如此执着,不得不好好劝导:“你最好听在下的话,你和廉夜是不可能的,尽早断了不切实际的念头,这真是为了你好,你还年轻,一时冲动在下也能理解,你有空来在下那里走走,在下的执事可是大美人,可以介绍给你。”
朱雀听得快要崩溃,啊——我说要美人了吗?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只是问心仪之人而已,为什么要扯的那么远?就不能好好回答问题吗?
朱雀一咬牙,行礼告辞,“谢墨大人好意,朱雀心领了,时候不早了,我先退下。”
墨倾点头,朱雀头也不回的离开,那一刻她决定自己追查不再问任何人。
墨倾看着那负气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感叹,“不听劝告可是会吃亏的,廉夜一心只想修炼追上王尊,某种程度上讲眼里只有王尊,为何非要在下说的这么明白?”
感叹过后,一道赤金残影划破夜幕,不一会出现在另一座城池,悬陨城。
那是一座风花雪月场所遍地的城池,除了醉倌阁和都城的风花阁,其他的阁楼都有陪休息服务,这种在世人眼中的正常存在,对他们而言却十分荒唐也完全无法容忍。
以前这片地区强买强卖的情况经常生,而且很多被迫的都是一些女异士,虽然协议在,某王却无法容忍,派出一些暗影之后,逼迫的事情基本没有再生。
墨倾清理完某座阁楼令他感到恶心很久的肥腻男子后,心情愉快的离开,他刚走没几步,眼前晃过一抹白影,他感觉那张普通的侧颜有些眼熟,不知不觉的跟了过去。
他一抬头,见那名白衣公子朝醉倌阁走去,顿时下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