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交给你么?”凌王微讶,俊挺的眉拧紧。
“他?”风清晚疑惑的皱眉,脑中忽地一闪,忆起在离开黑阴山之前仇天交给她的那封信。
“你说的是那封信?”再次确认的问道。
“这么说你看过?”墨眸危险的眯起,凌王的面色渐渐狰狞。她看过信了竟然不是先来找他!
“看过。”淡淡的轻应,没有任何情绪。
凌王见她的神情,一脸狂怒的咬牙低吼:“既然看过了为何不依约而来,你这样贸然犯险难道比较刺激好玩么?”
“刺激?好玩?”冷冷的瞪他。风清晚也怒了,根本忽略了前一句重点。
“不然是什么?”
这下连话也不想回他了,风清晚的脸上如罩上一层厚厚的霜雪,寒冽刺骨。
凌王似乎也无意她的态度,顾自接下去道:“本王以为在信中交代的已经够清楚了,你是不想要命了才会这样盲目的闯进来还是根本不屑接受本王的好意?”
说完,墨眸冷锐的盯着她,双手不自觉紧握,好似就怕她说出口的是……
“你交代什么了?”风清晚此时方才觉得有点不对劲,眉头拧的更紧。
“你……”凌王气结,以为她故作不知。然,在下一刻,他似乎也终于觉察到哪里不对,看她的双眼一片茫然不似说谎,心中有些惊疑,有些释然的轻问:“你真的看过那封信了?”
“看过。”
“全部看完?”
“全部看完。”有些不悦的瞪他一眼,她不明白那么无趣的一封信干嘛一直问?又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内容……心中陡然一惊,难道……
“看完之后呢?”凌王接着问,眸中光芒闪炽。
想起那日她认为信里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便随手把信一扔,付之一炬。风清晚心中已经明白,她可能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不过现在说那个已经没意义了,反正她已经人在这里,最主要的还是先想办法消除自己刺客的嫌疑出去才行。而凌王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办法才是,所以她问:
“你有什么计划?”
凌王从她细微的神情变化里基本猜出了原委。心中的感觉也变得复杂了很多,气怒,无奈都已经不重要,他知道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救人再说。
“别急,等会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帐帘外传来通禀声:“启禀王爷,已经证实,火头军内确实有一名新兵名叫阎安,今日晚饭后便不曾回营房,去向不明。”
“嗯,将军那么怎么样?是刺客还是我军士兵?”凌王扬声问着帘外的士兵。
趁着凌王与士兵交谈之际,风清晚打量着他,看他的神情,应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可若是司徒麟南也以同样的方法救下那名刺客的话……
“报!”另一道士兵的声音传来。
“禀。”凌王道。
“启禀王爷,将军受伤了!”
“什么?”营帐内的凌王与风清晚对视一眼。凌王的神情突然异常严肃,剑眉深锁。而风清晚却强压下心中的雀跃,这真是大好良机!
“在前方树林等本王。”凌王扔出一物,对她交代一声便大步走出营帐。
风清晚接住他扔过来的东西,良久,轻轻道:“多谢。”
而凌王早已步出了营帐,根本未听到她说的话。风清晚听到他的声音从帘外传来。“里面的既然是同僚,你们还不赶快进去放人!”
“是!”士兵领命,立刻拿着钥匙进营帐内打开笼上的铁锁,一边还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兄弟,之前得罪了啊。”
风清晚淡淡的嗯一声,双耳竖起,全副心思在外面凌王与士兵的谈话上。
“将军的情况如何?刺客捉到了没有?”
“那刺客趁将军不注意刺中了将军的左胸,幸好只差一点,否则将军的性命难保!而那名刺客也在趁乱时逃跑了,司徒公子已经命人去追了!”
“走,去看看。”
两人的脚步声远去,声音渐渐变小,直到再也听不见。
营帐内的风清晚也得到了自由之身,与那两名不认识的士兵虚应一下,借口回自己的营帐转身离去。
身穿军服,她可以不用躲躲藏藏,路上随口一问,大摇大摆的直朝专门关押囚犯的营帐走去。
军营内的士兵们似乎还都不知道司徒麟南受伤一事,三两个士兵聚在一起,不时从各个营帐内传出嬉戏邪笑声……
风清晚面无表情的走到关押囚犯的营帐前,只有两名士兵把守。
很好。
那两名士兵见是自己人,正要问他要干什么时,却同时全身僵直,面无表情,双眼空洞,好似被什么东西定住一般。
喂了他们一人一针,风清晚眼也不抬的掀开帐帘进了里面。
她只是给他们打了一种特殊的麻药,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会自然苏醒,且会忘记自己这段时间所见所闻之事。
囚牢前,项樊双手被绑在一个木架上,头低垂,黑披散,身上的黑衣已经破碎不堪,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顺着深深的鞭痕流走。
“师兄?”风清晚疾步走至项樊身边,轻轻出声。寒眸中燃起熊熊烈火。
项樊闻声微微抬头,看到面前的面孔时竟微动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风清晚双眼一片模糊,印象中,师兄极少笑的。
“还能走么?”匕快速挑断木架上的绳索,项樊全身一软倒下去。风清晚立刻伸手支撑住他,轻声问道。
“能。”气若游丝的轻轻点头。
风清晚眉头皱的更紧,想了一下,轻轻放开项樊,转身朝营帐外拽了其中一个守卫进来,三两下除去那守卫身上的军服,递给项樊:“换上。”
项樊二话不说,伸手接过。
风清晚转过身让他自己换衣。由于全身都是鞭伤,他的动作有些迟缓,她未说一句,当身后传来清浅的一句“好了”她才回过身,伸手扶住他。
两人穿着军服,一路上几乎畅通无阻,在军营前门,风清晚拿出凌王方才在出营帐前扔给她的令牌,两人快速通过。
回到城中的客栈,项樊一直高烧不退,幸好在他出门前带了很多上好的药材,本来是为风清晚准备的,这下正好救了他的命,要知道,连城里如今已经请不到大夫了。
风清晚在客栈里照顾了三天,见师兄伤势逐渐好转,她再也忍耐不住,晚膳时她加了一味麻药在师兄的汤里,趁着师兄熟睡时,她换上夜行衣,以真实面容再次进军营。
这三日,客栈里人来人往,却并没有人提及那晚军营里有刺客行刺之事,想来定是这个消息被封锁了,还没有人知道司徒麟南已经受重伤了。
她知道她不能等了!司徒麟南如今受了重伤,此等良机她一定不能错失!
这次她熟门熟路,避开巡视的士兵,直接进了司徒麟南的营帐。
半夜三更,营帐内漆黑无光,她屏息站了良久,两眼渐渐开始适应帐内的黑暗,隐约有道气息在东南方浅浅呼出。
手握匕,屏息慢慢靠近那个方位。
司徒麟南即使受了重伤,但也不能小觑,还是小心点为好。
匕的寒芒在黑暗中更加阴森冷锐,凛凛杀气令再熟睡之人也会陡然惊醒!
当风清晚举刀向下刺去时,睡着的司徒麟南警觉的一个翻身,避过这致命一击,还未喘口气,寒刀再次袭来,虽然胸口的伤早已痛得受不了,但是保命更要紧,也正因为这痛,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了几分,老眼中狠厉一闪,抓起随身带着的软剑堪堪挡住一波波来势汹汹的攻击。
“砰!”刀剑碰撞击出点点火花,让黑暗中的两人都看清了彼此。
“是你?”司徒麟南双眼大睁,认出这人就是之前那次偷袭他将军府后来又在破庙里要杀了他们兄弟之人,老眼中的光芒更暗,杀气凛厉。
“老子今天定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张口大喝,也不管身上的伤了,下手又狠又绝!
风清晚双眸冷锐如刀,攻势锐不可当,没有丝毫半分的客气!她的武功不及司徒麟南,但是司徒麟南受伤在身,动作明显比较迟缓,两人之间一时是平分秋色。
打斗声在静夜中响起,听来格外清脆响亮,让人寒毛倒竖。也成功引来了巡逻士兵们的警觉。
“什么人?”
“有刺客!”
“将军遇刺!”
“保护将军!”
“……”
一时间,营帐外面各种各样的声音不断的传来,风清晚眉头紧皱,知道这下惊动了全军,自己很难再脱险,除非挟持住司徒麟南才有可能逃出!
但是她不是为了逃命的,她是为了来杀他的!
所以,只见她面色更加铁血冷酷,攻势越来越凛厉,却不曾想着逃命!
司徒麟南显然也现了这点,不断变化步伐与她周旋,只等着手下士兵到了擒住他!
营帐内突然涌入了上百余名士兵,每个士兵手拿长枪,气势汹汹,几乎一致朝着风清晚刺去!
一直暗中关注的风清晚眼光一暗,飞快腾空而起,脚尖轻点众多长枪的矛头,旋身正准备喂他们麻针,手却忽地一空。
糟!她忘了今晚没有带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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