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呛着水,死亡哪有不痛苦的?你不会叫喊吗?”秦厚林看着寒雪凤苍白的脸问。
寒雪凤微微开启的嘴唇一张一合:“我不会喊叫。完全绝望,而且即使喊叫也即刻呛水,人们根本听不见我的叫喊,因为我根本就不打算喊,不打算活。我这多余的生命就这样无影无踪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既然无法摆脱这种痛苦,只好以死来解脱,一了百了,干干净净,死得也清白,只要是真能死得这样清清白白就好。”
“你为什会想到去死呢?正青春年少,活着多好!”夜光掩映在秦厚林的脸上闪闪亮。
“没有选择这样的死法我是有顾虑的。死了之后,尸体如果搁浅在下游某个沙洲上,被水泡涨,太阳晒过,开始腐烂,让一群苍蝇去叮,我又不由得一阵子恶心。没有比死更恶心的了。我怎么都摆脱不了,摆脱不了,摆脱不了这种恶心。”寒雪凤没有回答秦厚林的问题只是行走在自己的思维里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于是你就选择了泥石流,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窗外送来了阵阵清风秦厚林的心被吹的懒洋洋的。
“不是我选的,是泥石流来了我没法躲避。不过这样也好,也可入土为安了。没有人能认出我来,没有人知道我的姓名。我家里没有任何人能找得到我,谁也想象不到我会跑到这儿来,我倒是想象得出我父母的样子。”寒雪凤的话随着吹来的晚风将死亡的气息散落在凤凰山的天地间。
“为什么要让父母受苦呢?他们不疼爱你吗?”幽蓝、幽蓝的夜色中秦厚林不明白的问着。
“我在家里是个累赘,母亲不爱我,她只爱儿子。她整天的忙碌着,只为了赚钱。我想和她说话,她总是说她很忙。我死了对她来说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我就再也不会打扰她赚钱了。”寒雪凤寒冷的心颤抖在凤凰山的山头。
“你的父亲不疼爱你吗?你就真的认为家人都不关心你吗?”秦厚林继续问寒雪凤,想知道她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里以至于她这样的仇恨这个家。
“我在家里是个累赘,父亲不爱我,他只爱儿子。他整天的忙碌着,只为了赚钱。我想和他说话,他总是说他很忙。我死了对他来说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我就再也不会打扰她赚钱了。在这个家里我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只有一个字:钱,人人为了赚钱而赚钱。”寒雪凤寒冷的心继续颤抖在凤凰山的山头。
“我不相信你家里就没有人愿意听你说话,毕竟大家是一家人吗?”秦厚林还是不大相信的问。
“有,家里也有人愿意听我说话。”寒雪凤轻轻的说,语气里充满了温暖的亮色。
“是谁?”秦厚林赶紧问,希望能够唤回她冰冷的心。
“是爷爷,我是爷爷手中的一块宝。”寒雪凤的眼神露出了温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