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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滚滚,浓烟四起,往日热闹非凡的洪泽湖此刻到处都是乱兵怪兽,刀光剑影。
那屋檐翻飞,炊烟袅袅的东夷建筑早已被大火烧着,残垣断壁,尸横遍野,满目疮痍。
巫支祁站在矮山上眼看老弱妇孺,惨遭屠戮,号哭不绝,心里苦涩难受实难言喻。想不到自己诸般委曲求全,还是不能保一方百姓平安,一时侠肠百结,眼眶湿润。
忽听身旁一个头戴斗笠的青衣老者叹道:“巫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为兄前次便已来信,你若是将避水剑借出,不仅可以保着一方百姓,你自己依旧可以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巫支祁缓缓转身,淡然道:“是啊,一柄避水剑换来一方百姓和自己的安危,倒也是笔划算买卖。”
老者听他这般,白眉微挑,欣喜道:“巫弟此时醒悟也不晚哪,听没有避水剑,避水决依旧可以潜江龙游,只要你交出避水决,为兄一定在君上哪里为你话。”
巫支祁微微一怔,倏而哈哈狂笑道:“哦,那不知避水决可能换来东夷千里太平,百万生灵,亦或是彭兄的良心呢”
老者身子微微一抖,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巫弟可知九州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当今宗周无道,楚伯欲匡正天下,其心不可谓不苦,不可谓不朱。若是我等皆用其命,天下重归一统,百姓重归安宁的大同天下还会远吗”
巫支祁指了指烽火连天,焦烟四起的洪泽湖,狠狠道:“这就是大同天下吗”
老者淡然道:“天下一统,唯有以战止战,流鲜血在所难免。”
巫支祁再也按捺不住胸中怒气,喝道:“彭祖,你身为东夷大都督,不思回报国恩,反倒做起楚贼鹰犬,你如何对得起东夷数百万父老乡亲,还记得你以前如何口口声声报效家国,振兴东夷的誓言吗”
彭祖面色一紧,似极为痛苦,嘿然道:“你如此在乎国情仇,仇恨遮眼,如何能知我心中的天下呢”
巫支祁哈哈狂笑道:“彭贼,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突然闪电出掌,红光电舞,朝彭祖攻去。
青影微动,一道银色真气轰然对击,彭祖厉声道:“巫弟还是这般冲动,一言不合就是动武。”
巫支祁被那真气阻击,立时聚集周身真气,奋起急拍,喝道:“对你这等卖国贼,巫某向来不手软。”
彭祖笑道:“你我交手数次,巫弟皆为讨得好去,就不知今日你是否有心有力。”猛地飞身迎击,丝毫不避,“砰砰”数次接掌,真气鼓舞,气浪翻卷。
二人在东夷徐国被齐称双雄,又是极好的知己至交,虽然平素谁也不服谁,屡次切磋,但那都束手束脚,到即止。是以总不能尽兴比试一番,切磋结果自然也较不得真。
而今日两人一个卖国贼子,一个为国锄奸。真气功法施展起来俱是威力绝伦,直冲要害,丝毫不留半情面。
如此激斗良久,二人早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彭祖心中又惊又怒,忖道:“先偃王常叹巫支祁天赋极高,未能将他收入麾下,实在是东夷之撼。而自己也是仰仗经验方才能在招数之间胜于他,但随着时间愈久,自己却要斗到几千招后方能制胜,现如今,要是对方有避水剑在手,恐怕自己也不是他的敌手。”
当下争胜之念陡盛,怒喝一声,凌空舞决,胸前赫然出现一朵黄紫色火焰,摇曳摆舞,倏而四面绽开,化为一朵明艳火莲。四周淡黄色火晕闪烁银花,吞吐不绝。
巫支祁心中一凛,哈哈狂笑道:“果然是好贼子,没想到熊挚竟将玄火都告诉你了。”双掌交错念决,聚水无形,一柄无形气剑朝着彭祖飞去。
气流涌动,呼啸而至,彭祖御风飞翔,左掌张处,那团莲花火焰炫目旋转,“咻”地一声,划空激射,风雷霹雳般电射无形气剑。
“噹”一声爆响,莲花火焰和无形气剑各自朝后弹飞。周围树木纷纷“咔擦”倒折,断木残飞。
彭祖面色大变,眼中突现一阵杀气,缓缓道:“巫弟如此执迷不悟,休怪我手不留情了。”
巫支祁厉声喝道:“你既然做了卖国贼,又何须如此惺惺作态,难道是不敢与我决一生死吗”
彭祖面色泛过一阵诡异黑气,哈哈狂笑道:“既如此,就让你见识见识上古大巫之能。”
话音未落,浑身上下突然爆射万道毫光,昂振臂,仰天狂吼,身体蓦地变化拉长,金目雪牙,缩鼻高额。
刹那之间竟变做一头青躯白的水猿。双拳霹雳,朝着巫支祁当胸锤下。
巫支祁大惊失色,想不到彭祖投敌之后如此丧心病狂,竟将东夷千年祸兽淮水水猿给放了出来,并用巫法炼做他的兽身。心里暗自盘算: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妖兽收服,不然恐九州水灾复,生灵涂炭。
当是时,巫支祁急速默诵“金身决”,周身真气脱体而出,层层叠身,坚不可摧。倏而挥舞金拳挺身急冲,闪电般地撞向淮水水猿。
迅雷不及眼耳,一人一兽轰然对撞。
惊天巨响,湖浪迸炸,水猿一双巨拳从巫支祁前胸贯入,后背贯出,漫天鲜血飞舞,染红了水猿凶恶丑脸,诡异已极。
巫支祁身子不住颤抖,淡然笑道:“你输了。”额头溢出本体元神闪电射向水猿瞳孔之中。
水猿金目蓦地圆睁,大如铜铃。喉中不断出“赫赫”哑声,两侧太阳穴急剧搏动,牙关乱撞。
忽然巨大猿臂不停的捶打胸口,皮开肉绽,银血纷飞,彭祖肉身霍然从水猿体内分裂而出。
化身水猿,不识本真,巫支祁脑中一片空茫一片,迷蒙之中只听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呼喊:“我是谁我是谁”神识迷乱,直欲狂。
突然,耳边响起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你是巫支祁,你是巫支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