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橙环顾了一眼四周,见周围没有人,才将剩下半截墓碑拔了出来丢在一旁。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回生丹,很有可能就在这个衣冠冢里。
徒手刨了好一会,终于挖出来一个上好的金丝楠木制箱子,外挂着一把锁匙。夏子橙拾起剑,将锁匙劈开。
打开木盒,里边摆放着一套金甲战衣。那是,某年离洐送给他的生辰礼。而他,因为害怕弄坏了这战衣,将是当宝贝一样供着,从未穿过。
翻开战衣,在角落箱子的角落,果然现了一个铜制盒子。这个一定就是回生丹了吧!
迅速将盒子劈开,里边摆放着一颗深蓝色的泛着光泽的药丸。夏子橙惊喜的叫了一声,如获至宝,立刻将其藏在了身上。
既然拿到了丹药,该立刻离开这皇宫才是,伴君如伴虎啊。
可是夏子橙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现在白天,皇宫守卫深严,凭夏子橙现在的武功绝对逃不出去,而且,若被离洐现了盗取回生丹之事,恐怕,真的要难逃一死了。
当务之急的,夏子橙立刻将箱子锁好放回原处,又将挖出的土一点点的填回去,将墓碑也插了回去。
尽管看起来和之前如出一辙,但这翻出的土明显比较新……也只能祈祷离洐不要再来这里了,至少,在明晚12点之前。
夏子橙被关在离苑中,惴惴不安的等着,而直到入了夜了,太监又端上丰盛的晚宴了,离洐也没有出现。毕竟是帝王,政务着实繁忙。夏子橙稍微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只要安全的度过明日……
辗转将息,入梦。 昏暗一片,似走投无路。
“小橙,”有谁在轻拍他的脸,有谁在轻声唤他。夏子橙张开眼,就见夏慊虚弱的躺在自己的怀中,身后鲜血如湖泊,而他的胸口中直直的插着一把剑。
他认得那把剑,那是他送给离洐的封王礼。
“阿慊,阿慊,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小橙……”夏慊无力的抬起手,放在夏子橙刚毅的脸庞上,他笑道“小橙,再见了……”
“阿慊,你别死!”夏子橙惊叫坐起,却被外来的阳光刺痛了双眼。原来,是梦。幸好,只是梦。
夏子橙松了口气,搓了把脸。阿慊,等我。
“阿慊?”离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轻呷了一口,问“这才是你偷回生丹的真正原由吧”离洐笑得高深莫测,夏子橙看得有些心惊。
“陛下,说笑了。”
“说笑?”离洐将酒杯甩向自己的身后,从腰间掏出一粒深蓝色的药丸“那,这是什么?”
“你!”夏子橙摸了摸腰间,药丸果然不见了。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得这么没有警觉了,任离洐从自己的腰间摸出弹药也没有醒?
微风带来一阵清香,那是属于这个房间的,淡淡的檀香味。夏子橙突然反应了过来怒道“香有问题?你竟然给我下药?”
离洐勾起起嘴角,“萧公子严重了,朕只是想让你睡得安稳些。倒是你……”离洐揪住夏子橙的领口,就将他按在了床上,夏子橙想要反抗,却因中了迷香,毫无力气,动弹不得。
离洐用身子压着他,脸和他凑得那样近,他呼出的气息,就落在唇边。
离洐微眯起眼睛,道“你该死,竟敢掘了他的衣冠冢!求朕,也许朕会饶你一命”
“你妄想!”夏子橙睁着双眼,茶色的眼眸依旧清澈,毫不屈服。
离洐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摆动“你的相貌不及阿至万分之一,更毫无相像之处……可你与他却如此神似,特别是这双眼睛……你说,这是为何?”
“陛下该让御医来瞧瞧双目了。”夏子橙讽刺道
离洐失笑,冰凉的手指轻揉夏子橙的嘴唇,道“你越如此,我倒是越想尝尝,这嘴……是何滋味了。”
夏子橙歪过头,紧紧的闭上了嘴巴。离洐又用蛮力强行将其移了回来。夏子橙似用了全力,一圈狠击在离洐的头上,离洐顿时吃痛,放开了夏子橙。
“这是你第二次打朕,”离洐冷笑一声,又扑了上去“这是给你的惩罚。”
捏着夏子橙的下颚,唇舌有力的撬开了夏子橙的牙关闯了进去。卷起他的舌头,有力的吮吸。突然,有什么东西,直接冲向他的喉咙,他一个呛声,不小心咽了下去。
离洐放开他,表情有些惊愕。夏子橙伸手拂去嘴角边的银丝,带着胜利者的表情看着他。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夏子橙坐了起来,可笑,区区**便想彻底控制他的身体?让黑晶石的脸往哪放?事实上,夏子橙得知中了**后,便在心里默念了咒语,体内的**,已解了大半。又趁着离洐捂头的时候,含了锁魂蛊。
“不过是陛下那日赏赐给在下的锁魂蛊。”
“锁魂蛊?怎么可能!”离洐不信,仅有的那一枚锁魂蛊,他亲眼见夏子橙吞下的。
“是不是真的,陛下可以试一试……”夏子橙走到一边取走挂在墙上的玉萧,细细的打量过后,放在嘴边,曲调诡异的乐章便从传了出来。
很不巧,他在边疆之时,接触过控制蛊毒的曲调。
一开始离洐也只是有些惊奇,但渐渐的,身体开始疼了起来。开始手臂有些疼痒,慢慢的腹部,小腿,大腿,最后就连脑袋也疼了起来。开始时,疼痛似蚊子叮咬,到后来,却似有千万支针扎在身上
离洐捂着脑袋,疼得跪在地上嚎叫不已。
夏子橙看着他,眉眼闪烁,手指便停了下来,音乐也渐渐的消散。
而离洐已经满头冷汗,跪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夏子橙走了过去,将人扶在椅子上,又给倒了一杯茶水,才道“陛下,我要的不多,只要让我带着回生丹安全离开此地。”
“你想得倒好,”离洐颤抖的抓起茶水喝了一口,“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朕,即使今日能安全离开,又怎知不会有再被我抓得之日?这天下,是朕的!”
“是,这天下是你的。但,我不属于这天下。我只有一句,今日离开,我们此生不复相见。”离洐听夏子橙淡淡的说着,明明每句话他都听得懂,但他却不知道夏子橙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这人站在眼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眼神,表情,都如此得熟悉,熟悉到,他几乎都要喊出他的名字。
阿至……是你么?
“陛下放不放我走,已不是你能决定。”夏子橙神色复杂,却还是一手将离洐劈晕了。夺回在他手中的回生丹,又拿走了他身上的令牌。
向外走了几步,却又回头,将人扶回了床榻之上“殿下,既已取得天下,便好生治理。莫,再回头。”
这人容颜未改,却已黄袍加身。
这人对他并非无情,却亲手送他归西。
殿下,我们的恩怨,情仇,纠葛,到此为止。
夏子橙决绝离去,沐浴在绚丽的阳光之下,就好似在阳光中重生。
有了离洐的令牌,夏子橙十分顺利的离开了皇城,径直回到了仙人的庄园之中。开了门,就见伯余正劈着柴火,而夏至正抓着一只鸡腿坐在一边的大树上,晃悠着双腿,边啃着鸡腿,边和伯余聊着天,真是好不自在。
“夏将军。”伯余最先现了夏子橙,连忙放下手中的斧子,迎了上来。
而夏至也激动的往后扭头,却直直的撞上了身后的树干,十分悲催的摔了下去,毫无意外的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你当心些。”伯余对夏至的毛毛躁躁已经见怪不怪,现在只剩下无奈了。
“这能怪我么,还不是你突然叫夏将军。而且,我哪知道我那里有树干,都是你不提醒我,害我鸡腿都掉了!”夏至强词夺理,绝不能在夏子橙面前被当成小孩子训
但是,你知不知道,这样更像小孩子,啊?
“一会再给你做。”伯余也不恼他。
夏子橙简直被秀瞎了双眼,根本看不下去了好吧。于是问“仙人和冰儿呢?”
“他们啊,那个老家伙带着你妹去王府骗钱去了。”夏至十分鄙视,其实很嫉妒,因为他现在穷的连一个包子都买不起。
“王爷的小妾病了,带着令妹前去看诊,明日才能归。”伯余解释道。
夏子橙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怎么样,回生丹拿到了么?”夏至问,
夏子橙点点头,“拿到了,” 又想起了什么,问伯余道“伯余兄,可曾听说锁魂蛊?”
伯余点头“此蛊从边疆传来,凶险异常,中蛊者需七天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剧痛而亡,魂飞魄散。”
“你该不会中蛊了吧?”夏至见夏子橙脸色不好看,连忙问道,伯余也关心的看着他,
夏子橙摇头,“陛下中蛊了。”
“你说离洐中蛊了?”夏至哈哈大笑“这不是普天同庆嘛,赶紧死了才好。”
“莫胡言。”伯余拍拍他的头,打断夏至的话。
夏至不满“怎样啊,你不要跟我说,你现在还挂念着他?你疯了吧,他可是杀了你,而且,你让我哥怎么办?”
夏子橙头疼扶额“并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是怎样?”夏至咄咄逼人,夏子橙给他的感觉就是一副对前任牵肠挂肚的样子,看得人十分不爽。
“他是离国的帝王,他若出事,则必然天下大乱,战争纷起。受苦的又是黎明百姓。于你们而言,也定然不好过。”
“将军所言甚是,莫担心,此蛊为子母蛊,只需用母蛊将其引出既能平安无事。”伯余安慰道。
夏子橙也终于安心了,离洐既然能下蛊,手中自然有母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