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桐缠紧他,不给他半点退缩的机会。
衣裳转眼间全都不知丢到了何方,她轻笑出声,反将他压在身下。
“桐桐……”凌宵天倒吸一口冷气。
苏白桐抓着他的肩膀,因为过于用力,指甲深深的嵌入到他的身体里,生疼。
可是此时此刻,这种疼痛却让他有些享受,至少他知道,她是喜欢的。
“凌宵天,凌宵天。”苏白桐叫他的名字,喃喃不停。
他感觉到自己被一团极热包围,什么疼痛全都不见了,她的脉搏仿佛与他同步,带着他一同坠入无底的深渊中,忽尔又拉着他升起,眼前霎时光明大盛。
凌宵天眨了一下眼睛。
没错,他看得极清。
刚才还模糊不见的视线,也不知怎么,突然间就雾气似的退散开来,在他眼中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清明。
同时,她也清楚的落入了他的眼底。
鬓松散,双颊樱红如花瓣般娇艳,吁吁喘息间,灼热的小手撩拨得他再也忍受不住,猛地翻身而起……
罗绡帐低垂而下,系于帐上的香囊随之轻轻晃动。
帐内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眉黛轻蹙间,朱唇移转。甜腻间,气息靡靡,纵夜过三更,仍流连难收,缱绻意难终。
凌宵天恍惚间醒过来。
幽暗中,头顶的帐子有几分陌生,身边紧靠着他的是一具温暖的身子。
他侧过头去,看到苏白桐蜷缩在他的身边。
这不是梦,刚才那疯狂的一幕,真的不是梦。
他伸出手去,细细描绘她的眉眼、嘴唇……她就这么把自己交给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直到现在这一切还有些让他觉得不真实,要不是他素白内袍上留下的血迹,他几乎以为刚才做了一场奢靡的梦。
苏白桐身子突然动了动,“水……”她呢喃着。
凌宵天起身,屋里没有点灯,外面这时已然过了三更,他不想再惊动他人,于是下床去寻桌上的茶壶。
“……凌宵天。”床上又传来苏白桐的轻唤,她声音软软的,完全不似平时那般的冷漠、淡然。
凌宵天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刚才品尝她双唇的甜美,心神一荡间,不由得走了神,茶杯从他的手里掉落下去。
凌宵天一惊,再想伸手去接已然迟了。
但就在这时,那茶杯竟然在半空中一滞。
虽然只是瞬间的停滞,但这已足够让他伸出手来将它抄在手里。
怎么回事?
凌宵天愣愣的看着手里的茶杯: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但刚才那绝对不是他的幻觉,这杯子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没有任何支撑物……悬浮在空中……
床上的苏白桐再次动了动。
凌宵天忙倒了茶,回到床边。
苏白桐张开眼睛,跟之前迷离的状态不同,现在她的眼里尽是纵情之后的慵懒微醺,看得他心头一颤,伸手将杯子递过去。
苏白桐就着他的手抿了几口,便重新跌回了枕头上。
“怎么……还不舒服么?”见状凌宵天紧张道,生怕那药效还没有散去。
苏白桐用胳膊遮着半张脸,唇角微勾。
凌宵天豁然醒悟过来,自己这话说的,简直让人没法子回答。
“我……我不是故意的……”凌宵天支吾着解释。
苏白桐却只是无声的笑,只看得凌宵天心里痒痒,他放下茶杯恨恨的扑上去。
“桐桐好狠的心,莫不是解了药效就不想理我了?”他将她整个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苏白桐想抬头却被他紧紧的束着,动弹不得。
“这一生,我永远都是你的。”她喃喃道。
就算他娶不了她,她也不会后悔刚才的荒唐。
前世在她遇到他之前,就把自己交给了贤王凌清烨,所以这是她欠他的债,她的情债。
“只要你想要,就全都是你的。”她将头贴在他的胸口,满足的闭上眼睛。
刚刚平息的潮水重新涌了上来。
凌宵天深深吸气,初次食髓知味,绯念再次蠢蠢欲动。
“待天明我便要进宫去了。”他轻吻着她微合的睫毛,三日的祭祀,然后就是他们的大婚之日。
“进宫前我会把你送回楚府,这三天你哪也不要去,不管外面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管,有我在,你无需惧怕,只要相信我便是。”
那些劫持苏白桐的人死不足惜,就算他通通杀光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可是他亲手杀死了洪嬷嬷,那是他母妃身边的心腹之人。
这么多年来,就算嫦昭对他亲情淡薄,屡次伤他,可他却从未恨过她半分。
但是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她伤的是他想要与之守相一生的人。
嫦昭可以伤他辱他,但他却绝不允许她如此对待苏白桐。
此次进宫,就算是有千难万险,他也绝不退缩。
低头看向怀里的小人,紧贴着他,却已然呼吸渐沉。
对于他,她没有任何的抵抗,完全将自己向他敞开,无条件的信任着他。
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就算是只能抱着她,他也觉得很幸福。
皇宫。
祭祀之礼要连着举行三日,凌宵天晚上也不能出宫,只能宿在清心殿内。
白天光是跪那些牌位便跪了一整日,晚上凌宵天歪在那动也不想动,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日与苏白桐的那一场荒唐。
他自小在宫里长大,早就习惯了宫里这清冷的气氛。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想的全都是苏白桐那柔软的身体,还有她那樱红的面颊,双眸就像一潭秋水,仿佛要将他溺毙在里头似的。
身体里涌起的燥热瞬时全都向下涌去。
他翻了个身,盯着鎏金双鱼宫灯,努力分散开自己的注意力,身下的疼痛才渐渐缓和了些。
他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楚府里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在想他……他两手垫在脑后,心里正胡思乱想着,忽地手肘将榻边的书卷撞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