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苏小姐真的不在意自己会被嫁到何处去?”贤王见她神色略有变化,于是以为自己正中对方下怀。
苏白桐隐住心底不安,淡淡道:“此事也应与殿下没有干系,时辰不早,皇上还在等着,请恕臣女先行一步。”说完她越过贤王便往前走。
贤王回头看着她的背影,“你怎知道此事与本王无关,也许最后皇上会将你许配给本王也说不定。”
苏白桐脚步猛地一滞,她头也不回道:“赐婚是皇上的事,自然与臣女无关,要娶谁则是殿下的事,臣女毫无兴趣。”
贤王站在那里,神色微愣。
婚姻大事对一个女子来说尤为重要,他不相信竟真的有人会对此不在乎。
虽然他的出点并非是出于爱慕。
他只是想将这世间少有的奇异制香之法据为己有,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却对他屡次的示好无动于衷。
贤王看着苏白桐渐渐走远的背影,下颌渐渐收紧。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正是因为她的这种不同于其他女子的冷漠与疏离才越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从一开始的想与之合作的想法,到后来想要强行占有,以及现在的谋划……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她产生了莫明的期待。
在他手里,就从没有征服不了的东西。
不管是野兽也好,还是人也罢,早晚这一切,都将是他的掌中之物。
静安殿。
皇帝正在殿里批阅奏折,苏白桐进来之后他才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臣女叩见皇上。”苏白桐俯身叩拜。
“免了。”皇帝摆摆手,视线重新落回到手中的折子上,“今天你总该给朕一个答复了吧?”
“是。”苏白桐再次跪倒,恭恭敬敬叩拜。
“你要选哪一个?是成为朕的女官还是认国师为义女?”
“臣女身份实在配不得绯王殿下,还请皇上恕罪。”苏白桐直接叩拜在地,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皇帝愣住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她这话的意思。
“就是说……你一个也不想选?”皇帝的脸上仿佛覆上了一层冰霜,大殿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臣女自知身份……如今又被父亲赶出府,更是担了不孝的骂名,臣女不敢污了绯王殿下的名声。”
“你被赶出府了?”皇帝面露惊讶之色,不管怎么说苏白桐与是与他儿子有婚约在身的人,就算苏府再不中意这个丫头也不至于把她赶出府去,这不是在打皇室的脸吗?
“贾公公!”皇帝唤了声。
贾公公立即从屏风后跑出来。
“你去查个清楚,苏府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贾公公别有深意的看了苏白桐一眼,小跑着出去了。
皇帝也不理会在下面跪着的苏白桐,仍低头看折子。
苏白桐保持着跪拜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的这一招相当于反将了皇帝一军,以退制进。
既然她哪个都选不了,就选择放弃,这样一来,反把皇帝推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凭借着她的制香术,她断定皇帝就算再不高兴也不会杀了她,而且在皇帝的这几个儿子中,把她嫁给谁都会让他担心自己手里的军权旁落。
可是唯独凌宵天不同。
他身后没有母妃的支持,就连从小抚养他长大大的太后也不喜爱他。
要是把她嫁给了绯王,绯王定会感念皇恩,哪里还能想着去夺那军权。
可是现在,苏府竟然把事情办砸了。
皇帝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这个苏明堂,看来是应该敲打敲打他了!
皇宫,静安殿里,皇帝低着头看着折子,周围的内侍安静的垂手而立。
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
苏白桐跪在龙书案下,一动不动,她也不知自己跪了多久,反正只要皇上不话,她便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说不累那是假的。
不过她已然有了心理准备,既然能当面摆了皇帝一道,那么吃点小苦头总是在所难免的。
终于,贾公公回来了,一路跑的气喘吁吁。
他进了大殿,在皇帝耳边将打探来的事情细细说了,皇帝的眉毛跟着拧了起来。
“把苏明堂给朕叫来。”皇帝开口道。
有内侍应声出去了。
皇帝抬眼看了看一直跪在地上,神色恭顺的苏白桐,“起来吧。”
“臣女有罪。”苏白桐低着头,声音里好像还带着丝颤抖。
皇帝轻舒了口气,“起来吧,你何罪之有。”她不过是一介女流,自小就没了生母在身边,无依无靠的,也不受苏府的待见。
“苏明堂就是这么给朕办事的,朕这次可总算是见识到了。”皇帝越想心里越气。
苏白桐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不声不响,好像受足了委屈。
贾公公煞有介事的在一旁嘘声劝解着,“一切都有皇上为您做主,苏小姐不要难过了……”
苏明堂踏进大殿里的一瞬间,就觉得气氛不对。
他站在门口愣神的功夫,皇帝冷冷道:“苏明堂,你这是要死了吗?”
苏明堂吓的呆立在那,半天也没反应过来皇上为何有此问,“臣……臣还未死……”
“没死的话就给朕滚过来!”皇帝抬手就将奏折砸了过去。
奏折没有砸到苏明堂,不过落在地上时,苏明堂仍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天苏白桐真的跟着楚千乘离府时,他就意识到可能会有今日,不过那时就算他后悔也已然迟了。
“皇上恕罪。”苏明堂直接跪倒在地,“都是微臣治家无方,还请皇上给臣一个赎罪的机会,臣定会好好操办小女的婚事……”
苏白桐站在一旁,苏明堂从进来就没敢往边上看,所以不知道她正站在那里。
皇帝冷哼一声,苏明堂诚惶诚恐的模样反而越让他心烦。
早干什么去了,拿着皇上的旨意当耳旁风不成?“你要朕给你一个机会?”皇帝嗤笑道:“朕以前觉得你是个老实堪用的,没想到连你也觉得朕现在老了,拿朕的话不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