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盯着我看,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丁镜倒是一点都不怕她,淡定地问:“刚不是说抽我吗?”
墨上筠:“……”艹!
这时,对面床铺的唐诗和秦雪都被她们俩惊动了,直接从床铺上坐起身,一个茫然一个冷冷地看着她们。
几秒后,墨上筠松开丁镜,无语道:“睡不着就数饺子!”
一说完,墨上筠就抓起自己的枕头,放回先前的位置,重新缩回被子里。
丁镜总算也就没有再盯着她看,而是把自己的枕头摆放好,挨着墨上筠一起躺了下来。
对面的唐诗和秦雪见状,也不好说别的,于是也都缩了回去,继续睡自己的。
接下来,丁镜没有再作妖,但也一直等唐诗和秦雪睡着后,她才不知不觉地睡过去。
*
深夜。
大地陷入宁静中,浅浅的月光洒落在阳台,光线皎洁却不刺眼,照在宿舍里有种别样的静谧。
但,原本睡得好端端的墨上筠,却倏地睁开双眼。
下一刻,丁镜在睡梦中挣扎片刻,然后猛地从床铺上坐起身。
大滴的汗水往下滚落,丁镜冷不丁地睁开眼,让自己从过激的情绪里尽快恢复过来。
墨上筠听到她有些紊乱的呼吸声,微微拧起眉头,犹豫几秒后,她还是坐起身来,略带疑惑地打量着坐起身的丁镜。
不过,因为她们俩是头对头睡的,她只能看到丁镜的背影。
她见到丁镜身上一件T恤,全部被汗水浸透,而她靠近后颈的短,同样因汗水被打湿,一缕缕的,有种往下滴水的架势。
整个人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
似乎慢慢冷静下来,丁镜感知到墨上筠这边的动静,回过身来看向墨上筠。
月光照进屋子里,让视野明亮一些,墨上筠看到丁镜惨白的脸,虽然她已经尽量保持平静,但跟平时那吊儿郎当的架势比——俨然反差极大。
抬手抹了把脸,丁镜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出声问:“睡得这么浅?”
她的声音沙哑,不同于以往,倒是让人生不起气来。
“嗯。”墨上筠随意应了声,随后问道,“噩梦?”
“嗯。”
丁镜敷衍地应声,然后往下一倒,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没一会儿,她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早点睡吧,墨头儿。”
墨上筠只觉得莫名其妙,又重新躺了回去。
可,几分钟后,正当墨上筠有点儿睡意的时候,她又听到旁边有了动静——
丁镜直接趴在床上,手肘撑在枕头上,轻轻喊着墨上筠的名字。
“墨上筠。”
“……”
墨上筠没有回应她。
丁镜不死心,又喊道:“墨姐?”
“你是我姐!”
倏地睁开眼,墨上筠咬牙切齿地回她。
“妹儿,”丁镜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然后道,“能不能挤一挤啊?”
“不能。”
墨上筠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她。
这不算完。
丁镜继续喊:“妹啊。”
眉头气得直抽搐,墨上筠侧过身,手肘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指着丁镜,咬牙道:“给我等着,明早我非弄死你。”
“明早的事儿明早再说,今个儿晚上一起睡呗。”丁镜挥着死皮赖脸的精神,“看在我给你倒洗脚水的份上。”
“……”
丁镜想了想,又问:“明天我给你洗澡?”
“滚!”
墨上筠没好气地骂出一个字。
但她打算躺下的时候,却将自己的枕头往外面移了移,侧身躺下时也顺带将被子卷了过去,无疑给丁镜空出了一半的空铺。
见状,丁镜麻利儿将枕头放过去,然后抱着被子悄悄来到墨上筠的床上,滚着被子就在墨上筠旁边躺下了。
得亏“赤色·房间”的床铺宽敞,加上她们俩的身材还很符合标准,这才可以肩并肩地躺下来。
丁镜躺下的时候,墨上筠倏地问:“睡觉规矩吗?”
“肯定规矩。”丁镜保证道。
微微一顿,墨上筠又不放心地叮嘱:“别碰我。”
“放心。”
丁镜肯定道。
毕竟没见过丁镜的睡姿,墨上筠心想看在她做噩梦的份上,就让她一回。
于是,任由她躺在一旁睡觉,自己也闭上了眼。
她还得早起训练呢。
然而……当墨上筠做出让丁镜一起来睡的决定时,对于墨上筠来说,这就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特么的,丁镜这个大、屁、眼、子!
因为有人睡在身边,墨上筠并不敢睡得太熟,怕不小心“揍”到对方。其实丁镜如果睡得规矩的话,墨上筠或许还可以安心睡会儿,偏偏丁镜睡着后,就跟她平时一样好动,直接将被子一掀,让被子在床上摊开来,于是墨上筠现自己盖了一床半的被子。
之后,丁镜还非常肆意地舒展拳脚,要么手搭在墨上筠肩膀上,要么脚搭在墨上筠腿上,要么就是手脚齐上,墨上筠几次把她给推醒,她才嘀咕一声“抱歉”缩回去,但很快她又睡着了,不管不顾地重来一遍。
就这么折腾了足足两个小时。
就在墨上筠忍无可忍想要把她给丢回去的时候,她竟然——安、静、了!
墨上筠:“……”这人真的不是故意来折磨她的吗?
不过,这时候墨上筠也懒得去丢她,趁着她安静的功夫里,总算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墨上筠睡眠很浅,但在三点左右实在太困,感觉到身体又被八爪鱼缠上,觉得沉沉的,却没有及时睁开眼醒来。
渐渐地,墨上筠感觉到身体一松,然后有一道劲风朝自己砸过来。
长年累月积累的危机感,让墨上筠在没有清醒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抓住被子一角去挡,但还是被隔着被子击中了肩膀,墨上筠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了两招,然后意识到是身边的人在“招呼”自己后,当即彻底清醒过来。
两人连同两床被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缠在了一起。
她扒开被子,打算看丁镜是在梦游还是故意的,但,就是这么会儿功夫里,对方又一拳砸了过来,两只手都绞在被子里无法动弹,墨上筠下意识往后去,结果后脑勺直接砸在床沿的铁栏杆上,正当她疼得龇牙咧嘴的时候,因距离变长而减缓力道的拳头,砸在了她的太阳穴,擦着眼角。
墨上筠:“……”
丁镜,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