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随着敲打声越大,鬼棺里的鬼气挤迫得我受不了。
“啊--”我捂着头部,忍不住暴吼出声。
外界原本听不到我的声音,我也不过是难受得权当泄,没想到这吼声,竟穿透了鬼棺,响彻在外面。
几个熊孩子都吓懵了,傻愣愣地看着鬼棺,完全不知所措。
那个叫大头的孩子先惊叫了起来,“妖怪啊、有妖怪啊--”
接着,熊孩子仓皇地四处逃窜,不想,那个叫大头的孩子跑开一段路后,又掉头回来。
我记得最开始好像是他猜测鬼棺里装有宝物的,也是他先惊叫,引得其他孩子逃窜。
等大头走近,我看清他面无惧意,已明白他的意图,小小年纪心眼这么多。
大头捧起鬼棺,兴奋说,“嘿嘿,你是宝物,不是妖怪,对不对?”
“小子,你怎知我不是妖怪?小心我吃了你!”
我怕大头拿鬼棺当宝物卖了、或做出于我有害的事,故意恶声恶气,最好吓得他不敢打鬼棺的主意。
“切!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啊?你要真有能耐,刚才我们用石头敲盒子,你怎么不出来?”
大头滑头得很,他压根就不相信我是会吃人的妖怪。
这熊孩子太难缠了,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陆缙应该快回来了吧?大头不走的话,说不定会被陆缙杀了。
我刚要开口,让大头离开这里,他就嘀咕道:“管你是什么,反正你都出不来了。”
大头说着,脱下葛布外衫,把鬼棺包了起来。
我心塞不已,再度吓唬他,“臭小子,你快把我放下,不然死定了。”
“我才不怕呢!”大头把鬼棺抱在怀里,一蹦一跳地下了山。
他家住在离这座山不远的一个村子里,这村子和陆缙经常奸杀女子的村子相邻。
大头把我带回家,他父母刚好从地里回来。
他兴高采烈地把鬼棺拿给父母看,“阿爸、阿妈,你们看,这是会说话的宝物哦!”
大头把捡到鬼棺的经过告诉了父母,他爸拿起鬼棺,左看右看,啥都看不出来。
他妈撇嘴说,“不就是个黑盒子吗,哪会是什么宝物?”
他爸敲了敲鬼棺,狐疑道:“儿子,你不是会说话吗?”
“会啊,我没骗你们!”大头从他爸手里拿过鬼棺。
他冲鬼棺,喊道:“喂喂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快说话啊?”
我算是明白了,这家子都很奇葩,且是贪财之辈。
说不定听到我说话,反而拿我当宝物卖了,便懒得和他们废话。
任他们一家三口说什么,我都一声不吭。
“老伴,我看这黑盒子有些旧,说不准是个古董,还能卖几个钱。”
大头爸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了起来,打起了歪主意。
“他爸,要不你拿到镇上的当铺问问,兴许真能卖几个钱。”大头妈眼里闪烁着贪婪的精光。
我心道不好,出言威胁,“你们敢卖?别怪我不客气!”
可惜这次他们听不到我的声音了,我气怒不已,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最终,大头一家子都被利益熏心,决定把我拿到当铺典当了。
被大头爸带到镇上后,我对这个位界有了新的认识。
这里很多东西、包括建筑的外形虽很古怪,但街上不乏有客栈、酒楼,而当铺的经营形式和古代差不多。
让我无法接受的是,这里的时间和我原来生活的位界不是平行的,居然慢了不少。
这个位界一天,相当于那个位界一个月,我来这里,加上我恢复记忆的几天,前后总共十天。
也就是说,楼湛天和宝贝在那个位界已度过了十个月。
这个认知,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的。
一天之差,都可能生许多意想不到的事,何况是十个月?
谁知道这十个月里,会生什么变故?楼湛天和宝贝、与我分离这么久……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一样,难受欲死。
大头爸带着鬼棺,进了一家名叫‘金顺’的当铺。
当铺的掌柜刚好在,大头爸拿出鬼棺,笑得很谄媚,“掌柜的,您给掌掌眼,这是我家祖传的古董。”
岂知,掌柜端看了鬼棺一会,随手放在柜台上,冷笑说,“什么古董?拿个破盒子,就敢来糊弄我?”
我怄得要命,在我们那个位界,人鬼无不觊觎的鬼棺,在这里竟被称为破盒子。
大头爸懵了,他还想着,即便不是古董,好歹也能赚个跑腿费呢,怎么到了掌柜嘴里,就成了破盒子,那还有什么赚头?
他正要开口,掌柜鄙夷地瞄了他破旧的衣着一眼,不屑道:“看你来镇上一趟不容易,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掌柜分明是施舍的语气,大头爸得了几个小钱,却感恩戴德。
等大头爸一走,掌柜立即变了一副嘴脸。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鬼棺,直呼捡到宝贝、赚到大便宜了。
“你看着点,我拿去给东家瞧瞧。”掌柜笑得眉不见眼。
他把鬼棺放在一个托盘上,交代了伙计一句,便走进柜台一侧的小门。
掌柜刚走不久,就有一对长相非常出众的父子、出现在当铺外面。
“爸爸,妈妈的气息没了。”宝贝红着眼,要哭不哭的样子。
掌柜拿着鬼棺,进了侧门后,直进入后面的院子。
这个院子里竟布了结界,鬼棺表面散出的鬼气不强,但隐隐能透出一些我的道行气息。
而这个结界把鬼气、和我的气息,禁困在院子里,院子外面根本探查不到。
楼湛天和宝贝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这个位界。
他们到处寻找我的下落,刚好来到这镇上,好不容易察觉到我的气息,找到当铺门口,就断了。
楼湛天和宝贝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进当铺查探。他们还硬闯进院子,却没有找到鬼棺的踪影,因为院里有一间书房,是当铺的东家办公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