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的意思,可以不追究楼湛天杀阿瓦德的事,因为阿瓦德是血印门人的事,令他们很愤怒。
至于阿瓦娜的死,他们认为阿瓦德的事与她无关,应该揪出杀害她的凶手,不然,会让人以为他们上格朗寨的人好欺负。
我暗笑,他们是觉得楼湛天太厉害,所以不敢追究他杀阿瓦德的事。
阿康叔想了想,对我道:“姑娘,只要你拿得出证据、证明人不是你杀的,这事就此揭过。”
这话听得我很窝火,不由讽笑,“你们冤枉了我、把事情闹到这份上,只是揭过?”
阿康叔略显尴尬,“如果真冤枉了你,我们会向你道歉!”
他身后的老人纷纷附合,可看他们的表情,分明不相信我是冤枉的。
不止他们,大部分人都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认定我拿不出证据。
“我是没有证据,不过--”我语气一顿,没再继续说下去。
“不过啥?”阿康叔皱眉,以为我想玩啥花样。
“可以让阿瓦娜自己说出凶手是谁!”我淡声道。
我也想知道是谁害死阿瓦娜的,打算招来她的鬼魂,让她自己说。
阿康叔立即明白我的意思,“你要招魂?”
“没错!让她自己说,比任何证据都要有说服力!”我笃定道。
这里所说的招魂,和当年爷爷帮廖长寿找回魂魄不同。
廖长寿是活人,当时采用的是最古老的招魂方法、哭魂。
而现在,要招的是鬼魂,可以称之为请鬼。
“你来招?”阿康叔见过我对付蛊虫,这话倒没有轻蔑的意思。
“不!为了避嫌,还是得由你来招!”我摇头。
巫术的力量很神秘,可以沟通鬼神,要请鬼不难。
况且,现在是晚上,稍作准备就可以施法,阿康叔倒很赞同我这主意。
冷眼看了许久的楼湛天,开口了,“何必这么麻烦!”
他说完,快速掐诀、念出拘魂咒,这是高级鬼术里的一种。
等级高的鬼,可以把附近的修为低弱的鬼都拘来。
不到片刻,狂刮起一阵阴风,我回头一看,见寨口的方向涌进一群鬼魂。
我暗惊,楼湛天居然把附近的孤魂野鬼都拘来了,他想干啥?
每只鬼的表情都显得木然,好像不知道自己为啥会出现在这里。
环境所致,这两个村寨的人大部分都看得到鬼,看不到的人也被诡异的气氛骇住了。
一时之间,尖叫声彼起彼落,一个个都吓破胆了。
来的鬼不少,却不见阿瓦娜这个正主,阿康叔忍不住问,“咋拘来这么多会鬼?阿瓦娜呢?”
楼湛天没理会阿康叔,我不认为他会好心帮忙拘魂,小声问,“你没把阿瓦娜的鬼魂拘来?”
他冷瞥了我一眼,“早就魂飞魂散,要如何拘?”
“阿瓦娜魂飞魄散了?”我惊住了,倒不怀疑楼湛天是咋知道的,因为他能算出鬼魂是否存在于世。
我明白了,凶手杀了阿瓦娜后,顺便把她的魂魄摧毁,这样一来,不怕她把他供出来。
这凶手的心机、手段太可怕了!也许我可以在阿瓦娜的尸体上找到线索,但我退缩了,害怕又和神秘人有关。
那些孤魂野鬼修为低弱,都没啥攻击力,楼湛天应该是为了吓唬丘水寨、和上格朗寨的人。
今天来的这些人,会巫术的、和养蛊人还不到半数。
再说,所学不同,他们根本拿那些孤魂野鬼没办法。
我索性不理他们,喊了樊络宁,一起到春草婆婆房间里。
楼湛天也跟了进来,外面的尖叫声,久久不绝耳。
最后,那些人纷纷逃窜,我透过窗户,故意大喊,“再等等!阿瓦娜的鬼魂快来了!”
我的话让他们跑得更快,阿康叔看着吓跑的人,无可奈何。
经此一吓,没人再提阿瓦娜的死,阿康叔可能是看在春草婆婆的面上,装了一回糊涂。
反正阿瓦家只剩下阿瓦娜母亲一个人,她悲伤过度,神经有些不正常了,没再嚷着要找我报仇。
也许两个村寨的人都认定阿瓦娜是我杀的,但他们很忌惮楼湛天和春草婆婆,表面上不敢多说。
我不管他们会咋想,打算等到春草婆婆身体好些,就离开丘水寨。
春草婆婆是在拘魂那天的隔天醒来的,还是阿康叔的功劳。
阿康叔主动留下来为春草婆婆治疗,他懂得针对蛊毒反噬的治疗方法。
当我知道先前樊络宁没有去请阿康叔,是因为我的原因,怪愧疚的。
春草婆婆一醒来,一再告诉我、神秘人就是当年杀害她女儿的凶手,听她的意思,也要我把神秘人视为仇人。
我存了躲避的心理,每当春草婆婆说起时,都有意敷衍。
春草婆婆不气馁,还利用伤员的身份,屡屡让我心软。
本来我见她好得差不多了,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结果,架不住春草婆婆极力挽留,硬是在丘水寨多待了一段时间,加起来总共待了快两个月。
我的脚早就恢复如常,因丘水寨的人都不待见我,就很少出门。
樊络宁几次提出要带我出去逛逛,都被我拒绝了,整日待在屋里,我无聊得快霉了。
我肯在丘水寨待这么久,不仅是对春草婆婆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也在等神秘人的出现。
我猜想神秘人还会再来杀春草婆婆,可神秘人自那次之后,再也没出现过。
他的行踪也成了迷,偏偏楼湛天半点口风也不露。
说不怨楼湛天是假的,他瞒了我太多事,我很怕他和神秘人联手算计我。
可以肯定的是,楼湛天事先不知道神秘人要杀春草婆婆。
要不是他阻止了神秘人,春草婆婆也没有活命的机会。
我不再像原来一样,一有不解的疑问,就质问楼湛天,心里有再多不满,都没跟他闹。
只是我对楼湛天多了些防备,我们之间又隔了一堵无形的墙。他似乎受不了我的态度,努力想消除和我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