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一说,我又羞又气。
楼湛天见我涨红了脸,定看了我一会,就转身出去。
他一走,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怕他闯进来,只能强打起精神,快速脱了衣服、坐入浴桶里。
我洗得很快,因为没干净的衣服穿,只好用湿毛巾、把衣服上面的脏污擦掉,重新穿回身上。
楼湛天进来后,看到我还穿着脏衣服,俊脸微沉,脱下自己的衣服扔给我。
他就算常年不换洗衣服,衣服都很干净,我拿在手里,只觉得凉凉的。
我别过头,不去看楼湛天赤裸的上身,闷声说,“你把衣服给我,自己不用穿?”
这话一说完,我竟想象出楼湛天光着上半身,在路上行走、引得路人大喷鼻血的画面。
楼湛天似看破我心里所想,俊眉紧皱,不悦道:“先穿我的,你的我用鬼气清理。”
鬼气还能把脏衣服清理干净?事实证明,鬼气清理衣服的效果奇好,难怪楼湛天的衣服一直都那么干净。
这也说明,我对楼湛天的了解甚少,换上清理干净的衣服,我心里堵得慌。
次日,天刚亮,程佳妊就在屋外叫我们,说是吃完早饭,带我们去见村长。
程家村二十年来,也就那两个被捉的倒霉男人、我和楼湛天,安全踏足这村子。
所以,村长肯定会见我们,刚吃完早饭,程天财的儿子就从外面匆匆跑来。
他儿子不过十岁,说话也没个顾忌,当着我和楼湛天的面,就大声道:“爸,那两个人捉到了,村长爷爷怕他们再逃跑,现在就把他们献祭给海女。”
原来被捉的两人早上寻机逃跑,已被捉回来了。
程天财看了院里的纸棺材一眼,紧张兮兮道:“小声点!”
他儿子吐了下舌头,继续说,“村长爷爷还让大伙把棺材抬出去。”
一旁的程佳妊,忍不住说,“这还不到七天呢,会不会没效果?”
程天财也面显担忧,叹了口气,“听村长的,他老人家咋吩咐,咱们就咋办。”
我算是明白了,啥办丧事、给海女献祭,没准是他们村长自己想出来的,却推说是查阅古俗。
好无语!亏得渔民们对村长言听计从,由着他瞎整。
而所谓的献祭,应该是把纸棺材、和被捉的男人一起沉入海里,他们分明是在草菅人命!
“村长这会也没空,晚点再带你们去见他。”程天财对我们道。
我点头说好,见程天财要把纸棺材抬出去,好奇心顿起。
正巧,程天也问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我本来想让楼湛天用鬼术带我离开,也不见啥劳什子村长。
但不知为啥,当程天财问要不要去看献祭海女时,我竟神差鬼使地同意了。
事后,我很庆幸自己有去,才救了两个朋友的性命。
纸棺材很轻,程天财一个人、很轻松地抗在肩上。
我和楼湛天跟在他身后,往村外的方向走去。
同样抗着纸棺材的、还有另外十三个渔民。
几乎村里所有人都跟着去,是以,狭窄的道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我和楼湛天混在人群里,引来不少或好奇、或古怪的目光。
好在众人都很看重献祭仪式,没有给予我们过多的注目、也没问我们的身份,很快就恢复凝肃的表情。
我们随着人群缓缓前进,没一会儿,就来到海边。
地方一宽,人群都疏散开了,空气也新鲜了许多。
我往前看去,见抗纸棺材的人,都走到前头、最靠近大海的地方站定。
等了好久,他们的村长、还有两个充当祭品的男人,迟迟没有出现。
不少渔民脸上露出了不耐的表情,有人忍不住要去看村长来了没,就见一行人往这里而来。
为的是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头,肯定是村长了。
他身后由几个壮年人、押着两个外表很狼狈的年轻男人。
我起初没认出那两人是谁,毕竟他们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被海水浸泡得皱巴巴不说,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沾满沙土。
直到其中一人抬起头,看到人群中的我,惊喊了一声,“谭音!”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有些懵,居然是叶琰!
不用说,我已经猜到另一个人是谁了,这时,那人也抬起头。
果然是韩云卿,他看到我,差点喜极而泣,“谭音,你怎么会在这里?快救救我们啊!”
我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和叶琰他们相遇,并看到他们这么狼狈的一面。
渔民见叶琰他们认识我,个个面露不善,那表情、好像也要把我和楼湛天捉起来一样。
我平复了下心情,走出人群,来到村长面前,便问:“村长,能不能放了他们?”
村长虽上了年纪,却是个蛮横的,他阴着脸道:“你是谁?不过是来历不明的外人,凭啥要求放了他们?”
“就是,可别坏了献祭,得罪了海女!”
“昨天还没看到这两人呢,也不知打哪冒出来的。”
村长一开口,渔民们不再保持肃然,都议论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提议、把我和楼湛天也献祭给海女,楼湛天和叶琰他们当海女的男宠,我则当丫鬟。
我听了很呕火,这村里不仅神经病居多,心理扭曲的人也不少。
叶琰听到这些话,显得很镇定,韩云卿性子冲,已经忍不住大骂,“放屁!你们才去给女鬼当男宠!”
结果,韩云卿被押着他的男人,赏了一记大耳刮子。
韩云卿挨了打,气得要死,我怕他管不住嘴又吃亏,便说,“云卿,你先停消些。”
村长已不耐了,要让人把我和楼湛天都捆绑起来。
“别过来!”我喝住靠过来的渔民,冷瞪着村长,“要咋样,才肯放了他们?”
村长如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大笑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要我放了他们?”“你以为双峡道真是海女的鬼魂作祟?把他们献祭了,真有用?”我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