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快步走进内室,面容焦急,凝重:“回小姐,好像是府外有人打斗,侍卫们已经去查看了!”
轩墨居距离大门有很远的一段距离,打斗声居然透过层层房屋传到这里,可见打的有多激烈,绝对是一场恶战。....
光天华日之下,在楚宣王府外激烈交手,肯定没安好心,不会是冲着少弦和自己来的吧?
慕容雨快速稳妥的下了床,拿过一旁的外衣披上:“随我去府外看看!”她有了三个多月身孕,时时处处都要格外小心。
“小姐,世子不在,您还是不要出府了!”万一这是别人设的陷阱,引慕容雨出府加害,出了事,后悔就来不及了。
“放心,我会等侍卫确定外面安全后再出府!”有了前两次,黑衣人来楚宣王府行刺的教训,慕容雨做事,格外小心谨慎,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慕容雨是主,琴儿是仆,琴儿拗不过她,只得听她的命令,扶她前往大门外,望着慕容雨清冷,坚定的目光,琴儿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出府有危险,她会用生命,保护好慕容雨。
府外,受伤的夜煞被上百名侍卫重重包围,用尽力气打斗,却仍然逃出不出欧阳少陵早就布下的天罗地网。
望着紧闭的楚宣王府大门,夜煞心中渐渐升起一股绝望,雨儿恨他,不肯出来见他,可他伤她时,被金针封穴,根本不记得她,不是故意的……
夜煞身负重伤,渐渐体力不支,侍卫们人多,可以轮番休息,越战越勇,再继续打下去,他不被杀死,也会被累死,不能再这样漫无目的的打下去了,必须想个稳妥的办法。
“等等!”挥开身前的几名侍卫,夜煞冷冷望着欧阳少陵:“我有话要说!”
“罪恶滔天,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死到临头,还敢多言!”欧阳少陵未开头,一名侍卫领已抢先厉声质问。
欧阳少陵淡淡笑着,摆了摆手,侍卫领退至一边:“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对将死之人,他一向大方。
“我想见慕容雨!”夜煞目光如炬,究竟是不是雨儿让欧阳少陵来杀他的?死,他也要做个明白鬼:“放心,我不会杀她,更何况,你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以我重伤之躯,也杀不了她……”
欧阳少陵淡淡笑着,看似平静的目光中透出丝丝诡异:“我很想完成你的愿望,不过,堂兄吩咐过,嫂子身体不适,要在王府静养,不见任何客人……”
嘴角,隐隐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夜煞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经过前两次的刺杀,雨儿对他绝望了,不是不能来见他,而是不想见他……
抬头望向楚宣王府紧闭的大门,夜煞迷蒙了双眼,心在滴血,雨儿,我是哥哥,我恢复记忆了,不会伤害你的,你出来见见我吧!
轻微的响声传来,欧阳少陵对侍卫领使了个眼色,领会意:“愣着干什么,快抓住他,杀人如麻的血腥杀手,理应送进大理寺,受尽折磨,再凌迟处死……”
夜煞武功高强,耳力自然也敏锐,欧阳少陵听到的轻微声音,他也听到了,眸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巧妙的避开包围他的重重侍卫,快步奔向楚宣王府,是雨儿吗?是雨儿吗?
“刷!”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迎面刺来,夜煞快速侧身躲过,看准空隙,继续向前奔,他只想见慕容雨,无心事侍卫们多做纠缠。
夜煞急于见人,动作敏捷,侍卫们的武功不及他,数次拦截,都被他避开,眼看着就要来到楚宣王府门前了,欧阳少陵淡淡笑着,修长的身影瞬间到了夜煞面前,挥掌攻向夜煞:“只要有我在,你休想伤到堂兄和嫂子!”
门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欧阳少陵出招阻拦,夜煞再也前行不了半分,心中焦急着,目光一寒,右手与欧阳少陵过招,左手暗藏的匕快速刺向欧阳少陵,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欧阳少陵看到匕时,急忙侧身躲避,匕还是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左肩,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世子!”侍卫们惊呼一声,闪着寒光的长剑,对着夜煞刺了下去,将夜煞逼离楚宣王府,望着被侍卫们再次围在中间,奋力打斗的夜煞,欧阳少陵淡笑的眼眸中,隐隐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笑意!
“刷!”十名面容冷峻的侍卫自府内走出,手持佩剑分列两边,慕容雨扶着琴儿的手,快步走了出来,目光清冷:“出什么事了?”
“嫂子!”欧阳少陵以手帕轻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缓步来到慕容雨面前,英俊的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这里太乱,你还是回府吧!”
侍卫们将夜煞重重包围,密不透风,慕容雨看不到具体情形,只能猜测,这么多侍卫,在围攻什么人?
“有名刺客刺伤了世子,卑职们正在抓人!”慕容雨的目光频频望向侍卫们的包围圈,目光疑惑,侍卫领上前一步,轻声解释着。
刺杀世子可是大罪,欧阳少陵带这么多人来抓他,并无不对,这是北郡王府的事情,与楚宣王府没有丝毫关系,慕容雨一介女流之辈,不宜插手此事。
慕容雨望望欧阳少陵的伤口,血还在流,伤的的确不轻,扬扬眉毛,轻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前来刺杀,是这名刺客头脑糊涂,还是堂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事情,气的人家不顾自身性命前来报复?”
慕容雨语气戏谑,明着听,是在调侃欧阳少陵受伤之事,暗中却是在嘲讽欧阳少陵,多行不义,坏事做绝,不怪仇家找上门。
“嫂子说笑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何刺杀我,当时我正在茶楼喝茶,身边走过一人,突然刺了我一剑……”
北郡王府戒备森严,如果说在府内遇刺,侍卫们就是菜包,刺伤了世子,还让他逃了,侍卫又是直接听命于主人的,他们笨,主人也厉害不到哪里。
茶楼里人来人往,不设防被人暗算了,不足为奇。
慕容雨温柔浅笑:“堂弟真是小心谨慎,出门喝茶,带这么多侍卫保护!”
清颂正值太平盛世,国泰民安,虽说做不到夜不闭户,但一年之中,少有大罪恶之事生,繁华的人来人往,如果问心无愧,独自一人上街,天不怕地不怕。
可欧阳少陵进个茶楼喝茶,居然带了这么多侍卫,是得罪的人太多,胆小如鼠怕死,还是早有预谋……
欧阳少陵淡笑依旧,慕容雨的确聪明,这么快就拆穿了他的谎言,不过,他挨这一剑的用处,可不止这些。
“雨儿,雨儿……”透过层层侍卫,夜煞看到了慕容雨,可是慕容雨只顾着和欧阳少陵面对面的谈话聊天,看也没看他一眼,夜煞的心沉了又沉,真是雨儿授意欧阳少陵来杀自己的吗?不想相信,也不愿相信。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向慕容雨当面问清楚这件事情。
如果真是慕容雨授意欧阳少陵来杀他,他不会怪她,因为是他伤她在前的,他会自尽于慕容雨面前谢罪,只求她能拆穿假的慕容岸,不要再让他以侯府大少爷的身份作威作福下去了。
打斗很激烈,夜煞的声音刚刚出口,便被激烈的兵器交接声盖了下去,慕容雨听不到他的呼唤,侧目望向激烈打斗的人群,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仿佛有重要事情生。..
被侍卫围在中间的杀手是谁?为什么欧阳少陵要将他逼到楚宣王府门口来抓,欧阳少陵不是拖沓罗嗦之人,他这么做一定有目的,难道那名杀手与楚宣王府有关?
眸光闪了闪,慕容雨正欲想办法看清刺客的相貌:“雨儿!”夜煞腾空而起,焦急的目光锁定在慕容雨身上,想要飞身过来,却被侍卫们凌厉的招式压了回去。
哥哥!慕容雨一惊,侧目望向欧阳少陵,清冷的眸底寒光闪现:“究竟是怎么回事?”
欧阳少陵轻轻笑着,戏谑道:“我在茶楼喝茶,他刺伤了我,就这么简单,嫂子不会是认识这名刺客吧,不然,干嘛这么着急?”
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受的伤,伤的很重,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不会有人怀疑,他是故意受伤,刺杀世子的罪名,夜煞背定了!
慕容雨清冷眸底的寒光渐浓,欧阳少弦即将封王,北郡王府与楚宣王府的关系,十分微妙,夜煞是刺杀欧阳少陵的刺客,如果慕容雨说认识他,就是变相说明,刺客是楚宣王府派去的,刺杀世子,可是大罪,到时,不但救不了哥哥,还会连累少弦,不能封王倒在其次,严厉惩罚,贬低身份是一定的,北郡王府的人就可顺利抢到楚宣王之位。
夜煞被百名厉害侍卫围攻,如果慕容雨不管不问,他不被杀死,也会被累死,眼睁睁看着亲哥哥死在面前,却不能伸手援助,悲伤的锥心之痛,会让慕容雨自责一辈子。
帮夜煞,是陷阱,不帮夜煞,也是陷阱,慕容雨白嫩的小手紧握成拳,沉下的眸底,寒光与厉光交替闪现,欧阳少陵,你好狠!
“我是在替堂弟着急!”抬起头,慕容雨面容平静:“侍卫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只有最里层的能打斗,浪费时间,也浪费精力,不如撤回一些,只留最里面的侍卫,速战速决!”侍卫少了,阻碍就少,以哥哥的武功,安全逃离,应该不成问题。
欧阳少陵淡笑依旧:“多谢嫂子关心,不过,刺客武功高强,又非常狡猾,若是撤离侍卫,他趁机逃了,可是不妙!”慕容雨的小心思,欧阳少陵早就看穿了。
“啊!”凄厉的惨呼透过层层侍卫传入耳中,慕容雨暗自焦急,再打下去,哥哥会没命的,怎么办?怎么办呢?
焦急间,慕容雨望到了朱漆大门,眼睛猛然一亮,欧阳少陵看似观赏战局,实则暗暗注视着慕容雨的一举一动,慕容雨背过手,在琴儿手心里写下几个字,瑟儿心神领会,趁着众人不注意,快速跑进王府。
瑟儿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慕容雨暗暗祈祷,哥哥,你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可以救你了。
“雨儿!”夜煞焦急的呼唤透过层层侍卫,再次传来,声音明显虚弱许多,很快就会体力不支了。
欧阳少陵轻轻笑,笑容冰冷:“大胆刺客,居然敢直呼嫂子的名字,是想将事情栽赃到嫂子身上么,活的不耐烦了,传命下去,就地正法!”
慕容雨扬扬嘴角,猛然听上去,是欧阳少陵为了维护自己,杀那名刺客灭口,相当于变相说明,夜煞是楚宣王府派去刺杀欧阳少陵的,如果夜煞死了,就是死无对证,这番话被侍卫们传扬出去,慕容雨和欧阳少弦就坐实了派人刺杀的罪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侧目,欧阳少陵望向慕容雨,温柔浅笑:“嫂子,刀剑无眼,你又有了身孕,实在不宜看这么血腥的场面,速速回府休息吧……”
“不必!”就地正法的命令一下,打斗声越的激烈,慕容雨冷眼望向欧阳少陵:“堂弟,你也是聪明人,刺客与你无冤无仇,他们定是受人指使方才前来刺杀,如果杀了刺客,死无对证,岂不是便宜了那名幕后主谋,这次刺杀失败,还会有下一次,再下一次……”
欧阳少陵微微笑着:“那以嫂子之见,怎么做才最妥当?”
“抓住刺客,逼问幕后主谋,揪出幕后之人,堂弟才能高枕无忧!”侍卫抓人,肯定不会再下狠毒的杀招,哥哥可看准机会,迅速逃脱:“堂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我曾听说过,有些聪明过头的人,为了某种利益,自己派人刺杀自己,然后杀掉刺客,嫁祸给别人,一箭多雕,不过,我知道,堂弟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慕容雨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欧阳少陵再一意孤行的下令杀夜煞,就是应了慕容雨的话,自制刺,栽赃嫁祸于人。
欧阳少陵淡淡笑着,没有说话,眼睑微沉,似在沉思。
“啊……”一声声痛苦的惨呼响起,慕容雨知道,夜煞撑不下去了,清冷的目光望向欧阳少陵,他稳稳站着,状似沉思,一言不。
可恶,他是想等哥哥死了再开口说抓人,如此一来,只能说侍卫们失误,没等他的命令出口,就快速杀了人,他可摘清自制刺杀的恶名。
“住手,快住手!”慕容雨对着战圈急声命令,但侍卫是北郡王府的侍卫,听命于欧阳少陵,对慕容雨的话,置若罔闻,出手的速度与力道,还越的快速了起来,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掉夜煞。
可恶,可恶,可恶!
慕容雨气的咬牙切齿,却不能表现出来!
“小姐!”瑟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由于急跑的原因,小脸红扑扑的,眼睛晶晶亮亮。
慕容雨眼睛一亮:“事情办完了?”
瑟儿用力点头,语气凝重:“照小姐的吩咐,全部安排妥当!”
“全都住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慕容雨目光冷冽,一声令下,楚宣王府高墙上涌出数不清的侍卫,手持弓箭,戒备的紧盯着府外人的一举一动:“擅动者,杀无赦!”
打斗中的侍卫和夜煞全都停止了动作,如此密集的弓箭下,纵使他们武功再高,也没有安全逃脱的把握,还是乖乖听命的好。
夜煞的目光透过人群,望向慕容雨,欲说还休,这么多外人在此,他是慕容岸的机密不能说。
“嫂子,你干什么?想救刺客么?”欧阳少陵淡淡笑着,笑容分明带了几分冷然。
“众目睽睽之下,刺客刺杀堂弟,幕后主谋胆大包天,分明是没将北郡王府放在眼中,藐视皇室尊严,是死路一条,如果刺客死了,岂不是便宜了那名幕后真凶?”慕容雨冷声反驳。
“我这么做,完全是为堂弟着想,抓了他,逼问出幕后主谋,永绝后患,岂不更好,堂弟为何急着杀他?”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掌握在别人手中?
夜煞的目光在慕容雨和欧阳少陵身上来回转了转,自己是刺客,刺杀欧阳少陵?
“如此说来,嫂子不反对我杀刺客?”欧阳少陵似笑非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十米外的夜煞听到。
慕容雨悄悄望了夜煞一眼:“他刺杀的是堂弟,不是我和少弦,你抓他回大牢,逼问出幕后主谋后,自然是随便你怎么处置!”以哥哥的聪明和武功,自己再命人暗中相助,押回北郡王府的路上,巧妙逃离,应该不成问题。
欧阳少陵轻轻笑着:“我做事,喜欢速战速决,干脆利落,不喜欢拖泥带水,逼供,不必去他处,这里就很好!”
“欧阳少陵,这里是楚宣王府,不是你的北郡王府,刺杀你的刺客已经抓到,带回北郡王府审问,不要在楚宣王府门前放肆!”刺客血染楚宣王府大门,传扬出去,别人会说欧阳少弦残暴,不会怪到欧阳少陵身上。
欧阳少陵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想尽千方百计想让欧阳少弦身败名裂。
欧阳少陵淡淡笑着,压低了声音:“嫂子是想给刺客制造逃跑的机会么?”
“你的侍卫这么厉害,百人包围一名刺客,无论走到哪里,他都逃不掉吧?”如果逃得了,侍卫们和酒囊饭袋没什么区别,要他们何用?
四周侍卫们手持长剑,恶狠狠的紧盯着他,高墙上,楚宣王府的侍卫手持弓箭,对准了下面的每一个人。
夜煞目光沉了沉,用尽全力,双足猛然轻点起,修长的身影腾空而起,跃过高墙,飞速离去。
“刺客逃了!”北郡王府的侍卫惊呼一声,腾空而起,正欲越过高墙前去追人:“嗖嗖嗖!”数不清的羽箭射来,将腾起的侍卫全部射落在地,反应慢些的侍卫静立原地,再也不敢腾起追人……
望着倒在地上,像刺猬一般全身插满羽箭的侍卫,欧阳少陵冷声道:“慕容雨,你在干什么?”在别人眼中,他受了重伤,不能再追赶,否则,定会让人怀疑是假伤。
慕容雨冷冷望了倒地侍卫们一眼:“我早说过,轻举妄动者,杀无赦,谁让他们不听命令了,堂弟,是你刚才那番话,给了刺客暗示,他才会选择逃离!”
欧阳少陵的声音很低,夜煞根本听不到,是慕容雨那句提高了声音的‘你的侍卫这么厉害,百人包围一名刺客,无论走到哪里,他都逃不掉吧?’给了夜煞暗示。
楚宣王府的侍卫手持羽前,紧盯着府外的所有人,夜煞逃离,是在拿命赌,赌慕容雨想帮他,不会害他,赌今天的事情都是欧阳少陵一手策划,与慕容雨无关,不可否认的是,他赌赢了。
慕容雨在瑟儿手中写的字,就是让她通知侍卫们,放过夜煞,北郡王府的侍卫如果敢追,杀无赦!
“刚才那名刺客,一直叫着嫂子的名字,真是让人费解?”这句话让人浮想连翩,是楚宣王府派去的刺客,还是他与慕容雨有私情。
慕容雨淡淡笑笑:“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谁都可以说,更何况,堂弟又不是他,怎知他口中叫的雨儿就是我,放眼整个京城,名字里有雨字的,最少也有几人吧……”
“刺客也逃了,世子妃怎么不射他?”质问的不是欧阳少陵,而是侍卫领,怒气冲天的他,若非被羽箭指着,早就冲上去打慕容雨两个耳光了,都是她,毁了自己立功的机会。
“他速度太快,侍卫们没反应过来而已!”慕容雨将事情推到了侍卫们身上。
侍卫领重重的唾弃:“楚宣王府的侍卫还真是酒囊饭袋,反应如此迟钝!”
慕容雨不急不恼:“彼此彼此,如果北郡王府的侍卫反应快,在刺客逃离前,就抓住他了,哪会被射成重伤!”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慕容雨摆摆手,高墙上的侍卫们收了羽箭,却拿出了佩剑,戒备的紧盯着北郡王府侍卫的一举一动,夜煞已经安全离开,没必要继续恶对北郡王府侍卫,否则,欧阳少陵又该找理由做乱了。
“世子妃,那刺客伤了少陵世子,未去别处,直奔楚宣王府,您不觉得奇怪吗?”危险解除,侍卫领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分明是楚宣王府的人派的刺客。
“刺客都是受过训练的,杀人之后,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哪会跑到自己家门口让人怀疑,只有傻瓜才会分不清东南西北,被人追回家,端了巢穴!”慕容雨说的轻描淡写,暗讽领是白痴傻瓜,没有头脑。
领怒气冲天,却又无言反驳,心里将慕容雨诅咒了成百上千遍。
“刺客已经逃走,领与其在这里蛮不讲理的质问我,不如带人去抓刺客,也让世子少些担惊受怕!”慕容雨转过身,扶着琴儿的手,缓步向府内走去:“我累了,恕不远送!”夜煞已经离开,她可没心情和这两名无耻之辈多说废话。
“慕容雨!”欧阳少陵修长的身影瞬间来到慕容雨身侧,压低声道:“暂时的领先,没有太大作用,未到最后,说什么都为时尚早,你和欧阳少弦赢不了我的!”
慕容雨微微一笑,眸底如千年寒冰,瞬间将人冰封:“那就试试看!”楚宣王的位子本来就是欧阳少弦的,他们会力争,绝不会让给无耻的北郡王一家。
回到轩墨居不久,欧阳少弦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见慕容雨好端端的坐在贵妃塌上,暗暗松了口气:“雨儿,出什么事了?”
当他听到侍卫禀报,欧阳少陵在府外与世子妃对峙时,匆匆忙忙赶了回来,他不能让慕容雨出事。
“哥哥来找我,被欧阳少陵现了!”夜煞穿的不是黑衣,也没戴面巾,不是刺杀人应有的行头,慕容雨赶到府外时,欧阳少陵的伤口,还在流血,很明显是刚刚刺伤的。
欧阳少弦的目光幽深似潭,深不见底“欧阳少陵极有可能知道了你哥哥的身份!”否则他不会安排那么多侍卫在楚宣王府外,守株待兔。
“他与害哥哥的人是一伙的?”七年前叛乱时,欧阳少陵也只是个孩子,不可能这么早参与这种事情,难道是北郡王……
“暗卫查到,前两天,欧阳少陵与假慕容岸在茶楼吃茶聊天!”欧阳少陵很聪明,从不做无用功,他接近那个冒牌货,一定有目的。
“哥哥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欧阳少陵肯定和他说了什么!”不会是好话就对了。
“你用楚宣王府的侍卫,震慑了北郡王府侍卫,放走夜煞,他那么聪明,一定能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绝对不会误会你的!”夜煞来见雨儿,在门口被侍卫抓住,怎么看都像是故意设的天罗地网,引他入瓮。
欧阳少陵的确聪明,在街上拐弯的地方布下天罗地网,既能避过欧阳少弦的耳目,又能成功抓到想抓的人,真是妙计!
“哥哥受了重伤,你说他会去哪里?”光天化日之下,他跑来找自己,肯定是有要事相商。
“别担心,我已经命暗卫寻找了,绝对会赶在欧阳少陵之前找到他!”自己快要封王,欧阳少陵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对夜煞出手?他只是一名杀手,妨碍不了欧阳少陵的事情!
慕容雨轻抿着杯中茶水,冒牌货顶了哥哥的位置,才害哥哥回不去侯府!如今,他又被欧阳少陵追杀,不能露面,自己一定要找个机会,清查这件事情,拆穿那个冒牌货,还哥哥一个清白。
“世子,世子妃,飞鸽传书!”一名侍卫拿着一张纸条走了进来,欧阳少弦接过,打开来看了看,递给慕容雨:“你要找的人,来京城了?”
“真的?”慕容雨打开纸条,快速浏览着,嘴角上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他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来人,写张贴子!”他回了京城,自然要找几个好朋友,为他庆祝一番。
“雨儿,你又想干什么?”欧阳少弦坐在慕容雨身旁,紧拥着她的小腰:“你有了身孕,要好好休息,凡事交给我就好!”慕容雨和欧阳少陵对峙之事,绝不会再生第二次。
“这些都是小事,你来处理,浪费时间,才能,我天天坐在府里,闲着没事,处理这些事情,也算调剂调剂无聊的生活。
低头望望纸张上所写的内容,慕容雨笑容诡异,不知等她见到他时,会是何种反应?
宇文振下葬多日,镇国侯府仍然是素色一片,侯夫人的情绪不太稳定,天天嘀咕慕容琳是狐狸精,害死了她的儿子,若非碍于慕容琳怀着身孕,侯夫人早就把她赶出侯府了。
得花柳梅毒,精尽人亡,是件非常丢脸的事情,府中伺侍过宇文明的丫鬟,全都被秘密处决,给他陪葬去了,桃儿,桔儿也在其中。
宇文振尚未娶妻,宇文倩嫁入太子府,镇国侯终日繁忙,侯夫人怀疑不稳,少了宇文明与女子们的打闹,调笑声,整个内院异常安静,慕容琳坐在树荫下,扇着扇子,常常以为,这大大的院落里,只有她和丫鬟两人。
”慕容姨娘不会是扫把星吧……“丫鬟们的悄声议论隐隐约约传入耳中。
”我看应该是,你看二少爷,多好的人,娶了她之后,就完全变了,不但和丫鬟们打情骂俏,还和青楼女子……“丫鬟们都以为,宇文明是和青楼女子生了事情,才会染了花柳梅毒。
”桃儿,桔儿都得了病,为何姨娘没得……“有丫鬟不解。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呗,像慕容姨娘这样的人,肯定长命百岁,不然怎么祸害人啊……“
”你们几个,说什么呢?“慕容琳气的俏脸通戏,对着丫鬟们怒吼,宇文明死后,她每天都会被人非议,侯夫人讨厌她,对此事不管不问,丫鬟们越的大胆起来。
”姨娘,午膳到了!“丫鬟们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语气不屑,目光嘲讽,态度也很恶劣,慕容琳对她们脾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她们早就见怪不怪。
盖子打开,碗中饭菜显了出来,慕容琳大吼:”清炖白菜,白菜粉条,白菜豆腐,醋溜白菜,白菜汤,四菜一汤都是白菜,府里就没有其他菜了吗?天天吃白菜,谁都会烦的,我肚子时的孩子,可是宇文明唯一的骨肉,饿坏了他,你们十条命都不够赔。“
丫鬟们撇撇嘴:”回姨娘,这是夫人吩咐的,如果您想换菜色,必须通过夫人同意才行!“孩子,孩子,谁知道那野种是不是少爷的。
”饭菜送到,奴婢告退!“不等慕容琳说话,丫鬟们已福身离开。
”回来,你们给我回来!“慕容琳急的直跳脚,大吼着,丫鬟们装没听见,径直向外走去。
”姨娘,消消气,别伤到孩子!“身侧的丫鬟,有一下没一下的给慕容琳打着扇子,冷声提醒着,少爷唯一的骨肉,有个三长两短,十个姨娘都不够赔。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滚,都给我滚!“慕容琳怒气冲天,看谁都不顺眼,对着丫鬟大吼大叫。
”奴婢告退!“丫鬟倾倾身,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赶自己走,自己还懒得给她扇扇子呢。
”贱人,贱人,一群贱人!“慕容琳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挥手将桌子上的饭菜扫到了地上,可恶,可恶,可恶!狗眼看人低,狗眼看人低。
宇文明是自己不检点,染了花柳梅毒死掉了,关自己什么事?死不讲理的侯夫人,为了儿子的美名,将所有错误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什么东西。
”姨娘!“一名小丫鬟拿着贴子走进小院,望着满地狼籍,愣在了那里,不知应该怎么办?
”什么事?“慕容琳余怒未消,对着小丫鬟怒吼。
”姨娘的贴子!“小丫鬟怯怯的回答着,将贴子递向慕容琳。
慕容琳伸手接过,快速打开,美丽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慕容雨居然约她去醉情楼用膳,真的假的,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慕容琳凝眉思索着,不经意间望到了地上的残羹剩饭:”备马车,我要出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已是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怕的,就去赴赴约,看慕容雨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姨娘,夫人交待过,您不能出府?“五个多月的身孕,不容马虎,更何况,最近这段时间,镇国侯府对慕容琳多有苛刻,万一她跑回忠勇侯府告状怎么办?
慕容琳得意的笑着,扬了扬手中贴子:”看清楚了,这可是楚宣王府送来的请帖,我姐姐要请我去做客,当然,夫人也可以不放我出去,我就坐在这里,静等姐姐坐着楚宣王府的马车亲自来接我好!“
”这……“小丫鬟有些为难:”奴婢去禀报夫人!“这种事情,她要做不了主。
”速度快些,姐姐相约,我可不能迟到!否则,姐姐会以为镇国侯府对我不好,迟迟不放我出府……“慕容琳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中,透着丝丝得意,心中暗暗盘算着,自己出府后,找个机会回侯府,然后,就不回来了,在忠勇侯府住着,吃,穿,住,用肯定比这里好多了。
”什么?慕容岸逃了?“冒牌货又惊又怕,夜煞可是武功第一的杀手,连北郡王世子都奈何不了他,自己占了他的位置,他一气之下,跑来杀了自己怎么办?
”放心,夜煞身负重伤,他需要养伤,短时间内,没空来找你麻烦,你只要在他回来前,成为忠勇侯,大局已定,他就无可奈何!“
夜煞逃脱,不知藏到了哪里,北郡王府的人快将整个京城翻过来了,依旧没找到他的身影。
距离欧阳少弦封王的日子越来越近,不能再等了,只能用第二个方法了,杀了慕容修,让冒牌货继承爵位,成为欧阳少陵的坚实后盾。
”这样做,好吗?“进忠勇侯府三个多月,慕容修对他像亲生父亲一样,很是不错,杀他,冒牌货有些于心不忍。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慕容修不死,你就成不了忠勇侯,等真正的慕容岸归来,你就会被打回原形,继续去过苦日子,更有甚者,慕容修恨你欺骗了他,一气之下,上奏皇上,将你斩,不是不可能!“冒充侯府大少爷,也是一项不小的罪名。
冒牌货轻叹一声,想想慕容修对他的和颜悦色,以及对犯错下人的无情惩罚,暗道一声没错,慕容修以为他是慕容岸,才会对他宠爱无边,疼爱有加,真正的慕容岸归来,他就和慕容修没有任何关系了,还是个撒谎欺骗了慕容修的人,慕容修一气之下,上奏将他斩,不是不可能。
紧捏着细瓷茶杯,冒牌货眸光一寒,下定了决心,事情不怪他,要怪就怪慕容岸,谁让他恢复记忆了,否则,慕容修可以活到七老八十,享受过风光荣誉,荣华富贵后主动让位的。
人不火已,天诛地灭,他没必要为了别人,陷自己无贫困之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荣华富贵,他什么事情都敢做:”说吧,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