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之后,那漆黑幽深的凤眸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陌殇转身回到之前修炼的寒冰台上,很快就再次进入了修炼状态。
许是有了宓妃寻来的这个刺激,陌殇此番再次进入修炼状态,他的进度在明显的攀升,一路畅通无阻,速度之快令人膛目结舌。
之前所遇到的那些阻碍,仿佛在某一个瞬间消失无踪,让他距离那一层屏障近了,近了,再近了,好似只要他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得到。
然,陌殇是个行事小心且谨慎之人,即便就是到了这样一步,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就激动的去触碰那一道薄膜,而是一次次的试探着接触。
他清楚的知道,只要捅破这最后的一层纸,那么他不但可以解开埋藏在身体深处的这个秘密,更可以获得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而那一股力量,应当足以与他体内的阴阳两魂相抗衡,如此,他的生命就将得以延长,可以给予宓妃更多替他诊疗的时间。
成,一切如他所愿。
败,他将万劫不复。
对于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陌殇而言,面对眼前这触手可及的突破诱惑,他必须保持冷静,沉着应对,切不可操之过急,造成无法挽回的决定。
此时此刻,陌殇不得不收敛起自己所有的锋芒,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慢慢的靠近那层屏障,将属于自己的力量一丝丝渗透进去,以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
修炼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分分秒秒稍纵即逝,当陌殇仍沉浸于无边无际无休止的修炼中时,秘境之外已然迎来全新的一天。
这一天,对紫晶宫赫连氏一族而言,是极其重要且极具变化性的一天。
一碧如洗的蓝天之上太阳初升,朵朵白云有如棉花糖般恣意的舒散着自己柔软的身体,飘飘荡荡的,不禁让人瞧了连心情都变得明朗起来。
辰时正,留守在兰陵宫中静候陌殇指示的影南影北被赫连迎想了个法子指使开了,这两个人已经完全忠于陌殇,哪怕就是他的命令也使不动他们俩。
一旦他的指令跟陌殇的指令生冲突,影南影北定是遵从陌殇的指令,故,为了防止他们在特殊情况下助陌殇一臂之力,赫连迎自然是要将他们都打走。
至少在那生米煮成熟饭之前,影南影北已然不适合再呆在兰陵宫。
“你们且先听从我祖父的安排,等陌殇从秘境出来之后我再安排你们悄无声息的回来。”赫连子珩不会公然站在陌殇这一边,但这并不影响他暗中帮一帮陌殇的忙,至少让他没那么被动。
与其让影南影北违背祖父的命令打草惊蛇,倒不如他们表面顺从,稍后他再做安排来得妥当。
“少城主此话当真?”
“咳咳……这种事情本少城主能骗你们吗?”赫连子珩不答反问,没好气的冲两人直翻白眼。
“如此那便有劳少城主了。”
“行啦,本少城主就是提前来告知你们一声,切记不要违背我祖父的意思,明白?”
“是,多谢少城主。”
“安心去吧,我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忽悠你们,毕竟这事儿真要没了退路,我那表弟指不定得亲手杀了我。”说到陌殇有可能会做出的事情,赫连子珩就一脸的怕怕。
那家伙不是个好惹的,可这个时候的他其实也纠结万分,一方面盼着事成,另一方面又盼着事别成,要不可就真要出人命了。
他甚至都不禁暗暗祈祷着,此时此刻要是公冶语诗自己退出又或是消失了该多好?
那样,他们兴许就有别的路可走了。
“等世子爷回来,属下等会将少城主的善意带到。”影南影北再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比较僵,他们兄弟是觉得,如果少城主所说那事真要成了,估计不只世子爷会杀了他,就是世子妃也不会放过他好伐!
而且经过不算长的两次接触,他们总觉得世子妃貌似比世子爷还要恐怖,于是他们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替少城主点上一排蜡了。
安排妥了影南影北的去处,同时也安排人暗中将他们盯紧,断了陌殇的左右臂之后,赫连迎不免就又想到了那个让他始终都半点看不透的绝美少年凤邪。
虽说经由孙子赫连子珩跟暗卫的口,让他知道凤邪一直都好好的呆在流枫堂哪里都没有去,即便离开身边亦有人作陪,甚至直到现在他都还在房中修炼,但是强烈的不安直觉告诉他,必须得将他盯紧了,要不他就是后悔都来不及。
于是,他不但早早便将赫连子珩打到流枫堂去守着,就连他自己都不放心的,抛下自己一个长辈的尊严跑去亲自探查了一番。
当身处流枫堂外,远远便瞧见流枫堂清梅轩内那忽强忽弱,时急时缓的真气波动时,赫连迎那颗提起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这般情景之下,那间房里肯定是有人在的,这一点绝对做不得假。
并且赫连迎是谁,他好歹也是一宫之主,修为之高深非一般人可相提并论,房间里有人没人,那人又是不是宓妃,他焉能探知不到?
好在宓妃行事谨慎,也是专门留了一手来防备赫连迎,而且从秘境回来之后,宓妃倒也的确没有睡觉,而是一直都在练功以固巩她的修为。
从云雾仙山离开的时候,宓妃不过刚突破不久,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的巩固一番就出前往‘绝望深渊’,趁着现在的机会巩固一番也是好的。
不然,她其实还真没有办法让自己的真气忽高忽低,忽上忽下,忽急忽缓……如若赫连迎是昨天晚上过来察看,那么宓妃铁定是暴露了,而他现在才来,房里的人可不正是宓妃本人么。
虽然赫连迎隐藏着自己的气息只出现了一小会儿,但宓妃的感知能力是何其的强悍,他的出现压根就没能逃过宓妃的眼睛。
“呵呵……赫连宫主倒还真看得起我,即便不知我身份也对我防备到这般地步。”斜躺在软榻上的宓妃,清澈灵动的水眸危险的眯起,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之中满是嘲弄的意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