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暮的脑袋在不停地冒泡,他想就在这里吗?
难受地别开头,她强抑住自己颤的身体,却在她侧过头的那一刹那,傅致一停止了自己的行为。
他看着她,眼神有些讽刺:“怎么,就受不了了?这样子你还能用什么来求我替你办事?”
与暮睁开眼睛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与暮:“所以你是故意不见李瑶的?就算你见了她也会找理由不帮她,也许……也许她找了那么多人想要他们帮忙也是你从中阻止,所以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所以她才会来找我。你只不过是想要看我的笑话,想要我再一次求你。”
傅致一:“你的联想真丰富,所以,你想到用什么方法来求我了吗?”
“你要我怎么求你?”她小声问,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把你带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折磨你。”他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一直都想这么做。”
她看着他的眼,里面毫无半点玩笑的心思,她说:“如果我答应了你,你可以放过我吗?这一次之后再也不找我,放我回到从前一个人的生活。”
“好啊。”他答应得爽快,“反正我也玩腻了。况且,我不会强留一个一直都想从我身边逃开的女人。”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打着了一般,猛地抽搐了一下,脸上却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是吗,那也好,我终于可以自由了。那么就请你定一个时间吧,越快越好,我陪完你,你帮我解决完李瑶的事情,我们就没关系了。”
他眼睛微眯:“你就那么想跟我脱离关系?”
“你知道就好,我根本就不想跟你在一起,要不是因为谭勋的事我有求于你,我才不会忍这一口气。”谁说只有他可以绝情,谁说只有他手上有资格?如果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人,那倒不如直接撕破了脸,别再给她期望,“我曾以为你那么想要得到我,至少是有点喜欢我的,看来真是我自作多情了。像你这种冷漠无情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人……”
他突然一下子将她推开,低沉的声音就像是火山爆前的沉闷:“滚!”
几乎是傅致一说滚的下一秒,与暮便后悔了。
为什么要说那些气话,她明明知道傅致一不是那样的人……
得罪了傅致一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他这几天都没有回家,与暮不敢打他的电话,也不敢去公司找他。她认为傅致一不回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见她。她想等到他想见自己了,回家了再跟他提上次协议好的事情。
那天跟他吵架了,第二天她便做了丰盛的晚餐为了讨好他,可是他不给面子,没回来。
她等到十点的时候想自己先吃点的,可是怕他下一秒就回来,硬是忍着肚饿等了下个下一秒、下下个下一秒。直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菜都凉透了,也没有等到他回来。
三天的时间真的太长了,长到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生。
虽然李瑶没有再打电话过来,但是她相信陆连年的事是十万火急,不然李瑶也不可能会忍不住跟她说了。
这天晚上,她一如既往地做好一大桌子的菜,在桌前没有期望地等他,盯着手机已经看了两个小时的时候,她刚鼓起勇气打算拿手机打电话给他,便听见门响的声音。
门被人忽然踢开,撞在墙上出巨大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她忙跑过去看,就看见站在门外的傅致一,他看她的眼神却是淡淡的,把她当成空气一般一言不地从她身边经过。
与暮忙跑去关上了门,跑到他身边讨好地挽住他的胳膊说:“我扶你上去……”
他挥开她的手,像挥开讨厌的苍蝇似的,道:“别碰我!”然后一个人往楼上走去。
与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到厨房里去倒了一杯牛奶,然后拿着往楼上走去。
傅致一在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浴室里的灯透过玻璃门传出来。
与暮将灯打开,将牛奶搁在床头柜上,站在原地等他出来。
傅致一并没有洗多久,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上的酒气已经消失无踪,酒似乎也醒了一点,看着她站在那里的时候也没什么表情。他冷眼瞅着她将床头柜上的杯子捧起来,微笑着讨好他说:“我帮你倒了一杯牛奶,喝了对胃好。”
傅致一眼睛直接从她面前瞟过,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径自躺在床上:“出去。”
看着他背过身去,她硬着头皮走上前,问:“致一,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一点时间?”
他没出声,依旧是背对着她,与暮一咬唇:“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我也没别的办法,李瑶是我的好朋友,我只有这一个好朋友,那天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讲条件……”她几乎是低声下气,“只要你肯帮这个忙,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以后都会乖乖的,不会再惹你生气,我请求你……”
“够了,我叫你滚出去!”
他的声音几乎是用吼的,吓得与暮后退了一步,滚烫的牛奶从杯子里溅出来,烫着了她的手背。
她低低地惊叫了一声,忍着手背上的痛,看了床上背对着她的人一眼,最终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一整个晚上与暮都没怎么睡着,耳朵一直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只要有一点声响就会惊醒她从床上跳出去看。
不过很多时候都是她自己的幻觉,到了第二天清晨,傅致一才从卧室里面走出来。
她已经在楼下准备好了早餐,见他下来,一脸微笑地迎接:“我做好了早餐,你过来吃吧。”
难得地,傅致一没有拒绝。
与暮见他泡了一杯咖啡,忙说:“难怪你的胃会不好,空腹喝咖啡是不好的。”
傅致一皱眉:“你真像我奶奶。”
与暮不敢再吭声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傅致一瞥都没瞥一眼:“去开门。”
“好的!”与暮非常听话,放下手中的筷子跑到门边去开门。
门才打开一半就听见一个声音:“与暮,早啊!”
居然是叶凡。
他穿着白色衬衫、灰色外套,头好像又稍微剪短了一点,跟第一次见到他的正经形象有些不搭调。
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正经的场所穿得十分正经,给人君子的形象,一旦跟他混熟了就是随意的搭配,加上坏邪的表情,满满都是浪子的形象。
与暮大抵能猜到他来这里的目的,心下不禁放松了一些。
李瑶估计真的是走投无路才找他的吧。
对于他的到来,傅致一原本恢复的面色又变臭了。
他黑着一张脸问:“你来这里干吗?”
“别提了。”叶凡装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我跟我大姨吵了一架,我妈竟然把我赶出来了,简直就是俩更年期。我再也不要待在家里了。”
“那你也没必要来找我。”小傅爷的人生字典里从没有“同情”这两个字。
“我不,既然来都来了,你还想赶我走吗?”
正中下怀,傅致一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还没等他把绝情的话说出来,一旁的与暮就忙跑过来打圆场:“叶凡,你还没吃早饭吧?”
“是啊。家里刚做完饭我就跟大姨吵架了,摔了筷子就走人。”
“那快坐下吃吧,我们也刚吃。”
叶凡当然不会跟她客气,主动盛了碗粥,一屁股坐下,跟这里是他家似的。
与暮说:“你们两个慢慢吃,我先去楼上换衣服。”
她认为关于李瑶的事情,也许叶凡让傅致一帮忙,反而更能请得动这尊神。
叶凡自然是没有意见,与暮转过身就要走,手却被拉住,回头一看,傅致一冷着一张脸:“坐下。”
与暮试图挣脱手,却挣不开,只能无奈地笑:“我……你们两人先聊着啊,我有点事呢。”
“坐下。”还是雷打不动的两个字。
叶凡边吃着饭边好笑地看着这一幕,像是在欣赏什么似的,笑道:“与暮,你就坐下吧,不然没有你在身边,我们家致一连饭都吃不下。”
这家伙在胡说什么呢!与暮瞪了他一眼,刚才自己还替他说话来着,他要不要这么不知道知恩图报。
再看一眼傅致一,他竟是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也不解释什么,好像真的没有她在旁边,他就吃不下饭似的。
她无奈,只能重新坐回位置上。
一顿饭吃完时,与暮主动去洗碗,总算能逃过两个大男人之间的私语。
叶凡看着傅致一一眨不眨地望着与暮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傅致一瞥了他一眼,对他的神态不予理会,从椅子上站起来往电视机边走去。
迪欧早已经跟着自家女主人到厨房吃东西去了。
没了与暮在场,叶凡说话也更自在了一些:“要是真的喜欢人家,就别摆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你这样只会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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