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看到有人说主角在介子鸱那番话前智商下线,我就感到很好笑。不妨回去翻翻,介子鸱那一番话,从头到尾有一句错的么?是不是都是很中肯的金玉良言?作者是出于增加喜感,才描写了介子鸱的心理活动,塑造成主角周围的人都在坑他的有趣情景。若是我不写介子鸱的心理活动,有多少人看得出介子鸱「不安好心」?虽然是网文,但还是希望站在上帝视角的某些书友稍微思考一下,不要人云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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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介子鸱被魏天子敲打的同时,赵弘润亦在遭受沈淑妃的质问与斥责。
“弘润,你老实跟为娘讲,弘宣他想要到安邑驻军,是否是你在背后替他撑腰?”
听闻此言,赵弘润在心中暗暗责怪弟弟:小宣啊小宣,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循序渐进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一边在心底埋怨弟弟,赵弘润一边瞪大着眼睛,故作吃惊地说道:“有这回事?”
岂料,沈淑妃斜睨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你少给为娘装蒜,弘宣都招了,说是你与燕王殿下已答应支持他。”
『这个混小子!』
赵弘润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出于一直以来的习惯,他毫不犹豫地将弟弟给卖了:“母妃息怒,这事不能怪我啊,小宣他百般恳求,孩儿作为兄长,总不能对弟弟的恳求视若无睹吧?”
沈淑妃素来相信赵弘润这个养子多过信任她的亲儿子,见赵弘润这么一说,就已信了八成,颦眉说道:“妾身知晓了,这件事妾身自会与弘宣计较的。”
一听这话,赵弘润不免也有些心慌,毕竟这会儿他要是就此退缩,岂不是会被弟弟恨死?
想到这里,赵弘润讪讪说道:“母妃别急,孩儿以为,这件事应当从长计议嘛……”
沈淑妃闻言瞪了一眼赵弘润,没好气地说道:“还说你没有给他撑腰?”
说着,她语气微变,压低声音说道:“封邑,那只能由陛下与朝廷授受,岂有讨封之理?此事若是传出去,朝野上下会如何看待?弘润,为娘晓得你是在提携你弟,但有些事,不能做,明白么?”
『原来母妃更在意的是这个。』
赵弘润心中了然,笑着说道:“母妃,您误会了,孩儿怎么会徇私呢?母妃不知,其实这次小宣亦是功不可没,论功劳足以赐下封邑,外人是不会因此说闲话的。……母妃是不是不舍得小宣离开身边,因此顾左言他,想要推脱呀?”
听闻此言,沈淑妃伸出手指在赵弘润额头上点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越来越本事了,跟为娘耍心眼。……既然如此,为娘索性就承认了,好,为娘就是舍不得小宣离开身边,你待如何?”
“……”赵弘润顿时无言以对,只能好言相求:“别介别介,孩儿知错,请母妃息怒,咱们有话好好说嘛。”
瞧着赵弘润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沈淑妃无奈地摇了摇头,瞧着这母子二人,在旁,乌贵嫔用袖子捂着嘴,咯咯直乐,眼眸亦不禁流露出她对她儿子赵弘昭的思念。
可能是因为有好姐妹乌贵嫔在场,沈淑妃没有过多为难赵弘润,在任由儿子哄了片刻后,这才长叹道:“弘润,其实为娘也明白,终究是无法长久将小宣拴在身边,男儿终究是要出去闯荡的,可弘宣,为娘实在是不放心呐。从小到大,他就不如你聪明伶俐,看似谦和、实则性格固执,才学也是稀疏平常……”
『真是亲娘啊……』
见沈淑妃一个劲地褒贬着亲生子赵弘宣,赵弘润哭笑不得,他总算是明白,从小到大,为何弟弟对他有那般多的怨念了。
“你们这些小辈,哪里晓得为人父母的担忧?”见赵弘润好似浑不在意,沈淑妃带着几分怨念,压低声音说道:“为娘听说,前几日燕王殿下入宫拜见其母孙贵姬时,孙贵姬抱着燕王殿下泣不成声。……这段时日,孙贵姬对为娘也是千恩万谢,什么宝贝的东西都送到凝香宫来……”
赵弘润默然不语。
他能理解孙贵姬那份恐慌与感激,毕竟当日「山阳之战」,若非是他率领秦魏联军及时抵达山阳,燕王赵弘疆夫妇几人,多半就要殉死于城内。
倘若果真生这样的惨剧,对于孙贵姬而言,那是何等的打击?
摇了摇头,赵弘润劝说道:“母妃,您不必过多担心,河东郡有临洮君魏忌大人在,况且,小宣身边非但有周昪那位深谋之士辅佐,又有李蒙、张骜等宗卫,不会有事的。”说到这里,他偷偷瞧了一眼沈淑妃,又接着说道:“话说回来,虽然周昪有谋略,李蒙、张骜等人也忠诚,但这些终归是男人,粗手粗脚的,如何能照顾好小宣呢?家务事,应当还是得由女人来操持。倘若有一位母妃信得过的儿媳,相信母妃就能放心了吧?”
沈淑妃闻言眼眸微动,看似有些意动。
她瞪了赵弘润一边,没好气地说道:“又跟为娘耍心眼是不是?”
“孩儿不敢。”赵弘润笑嘻嘻地说道:“孩儿觉得,这或许是一个让小宣松口的好机会。……终归他年纪也大了,该是时候找一门婚事了,这事办得越早的,母妃就越早能抱上孙子。”
这一番话,说得沈淑妃砰然心动。
不得不说,以沈淑妃恬静的性子来说,她并不在意权势,也不想跟谁争权夺利,她对如今的生活十分满意。
她心中唯一惦记的,就是赵弘润、赵弘宣这两个「极有主见」的儿子。
别人家的儿子,十七八岁差不多就成婚,可自己两个儿子呢,今年一个二十一岁,一个二十岁,居然都还未婚娶,这让沈淑妃很是着急。
好在如今大儿子已有了两桩门当户对的婚姻,成婚在即,只剩下小儿子赵弘宣暂时还未着落,若是能尽早解决此事,想来沈淑妃也能尽早抱上孙子、孙女,再不必去羡慕后宫其他的后妃。
只是一想到小儿子或将离开身边,沈淑妃又有些不舍。
半响后,她犹豫地问道:“弘润,你说,要是弘宣去了安邑,是不是就跟燕王殿下那样,一年半载都难得回一趟大梁?”
为防止沈淑妃退缩,赵弘润连忙说道:“怎么可能?母妃,孩儿的封邑还在商水呢,你看孩儿也不是长久住在大梁?……至于四哥(燕王弘疆)往年难得回一趟大梁,那是因为我大魏当初与韩国交兵,需要四哥镇守山阳。而如今,韩国已向我大魏求和,四哥还不是想来就来?”
“这样啊……”沈淑妃微微点了点头。
见此,赵弘润趁热打铁道:“母妃,孩儿以为,不如就趁此难得机会让小宣松口,赶紧找门婚事,保不定再过一两年,母妃您就能抱上孙子了。”
听着这话,沈淑妃不禁动摇了,毕竟自己儿子是这个性格的人,她最清楚不过。
“那……”她转头瞧了一眼远处正在敲打介子鸱的魏天子。
仿佛是猜到了沈淑妃的意思,赵弘润微笑着说道:“这事,由孩儿与四哥出面即可,母妃还是不要插手了。”
沈淑妃会意地点了点头。
要知道,魏天子如今之所以亲近沈淑妃,虽然一方面是因为赵弘润的关系,但沈淑妃本身的性格也是一大因素——倘若她跟雍王弘誉的生母施贵妃那样工于心计,时时刻刻都企图与王皇后争权夺利,就算魏天子再器重赵弘润,恐怕也不会似如今这般亲近沈淑妃。
谈妥了有关于弟弟赵弘宣的事,沈淑妃的注意力,再次投注到赵弘润身上——确切地说,是投注到赢璎与芈姜两位儿媳身上。
“弘润呐,阿璎与阿姜她们二人,你是怎么考虑的呀?”
私底下沈淑妃偷偷询问赵弘润,她不像魏天子那样“深谋远虑”,眼界仍局限于一座肃王府,因此,难免也有些着急——对于芈姜与赢璎,她都很满意,可问题是,肃王妃只有一人啊。
这可怎么办?
见沈淑妃提起这事,赵弘润的表情亦不禁垮了下来。
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去细细思忖这件事,因为这件事也让他头疼不已。
更不妙的是,二女的娘家势力,皆是强得让赵弘润都有些怵。
秦王囘那就不说了,性格与他类似,皆是一头倔牛;而暘城君熊拓,此人若是动怒,简直与疯子无异——当年魏天子因为宋地之事与暘城君熊拓交恶,后者凭一己之力,报复了魏国整整十年。
想来想去,哪方都得罪不起。
可能是看出了赵弘润心中的犹豫,沈淑妃想了想说道:“弘润,要不这样,明日你带上妾身那几位儿媳,到凝香宫来用饭,先彼此熟络一下,终归你这婚事,再拖下去也不合适。”
赵弘润微微点了点头。
一想到秦少君与芈姜,他就不禁有些紧张,毕竟二女,皆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格。
因为这桩心事,待魏天子来到亭子这边时,赵弘润也没闲情与这位父皇再理论什么了。
在送别了魏天子与沈淑妃、乌贵嫔后,赵弘润见介子鸱神色疲倦、战战兢兢,好笑说道:“介子,我父皇与你说了些什么,似乎你很紧张的样子?”
『何止是紧张,简直就是往鬼门关走了一遭。』
介子鸱暗自苦笑一声,含糊其辞地说道:“就是随意问了几句有关于殿下的事,对了殿下,不知淑妃娘娘与您说了什么,您看似也有些紧张?”
听闻此言,赵弘润亦是苦笑连连。
平心而论,在秦少君与芈姜二女中选择一人作为肃王妃,这事可远比那则谣言更让他感到头疼。
但正如沈淑妃所言,这事,他迟早需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