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面色焦躁惶恐,毕竟段延庆心狠手辣,又对他恨之入骨,恨不能食他血肉,小康和棉儿落在他手上,可谓危在旦夕。
段正淳扭头望着沈慕白,声音微颤:“沈公子,你我无冤无仇,你与我儿还是结义兄弟,何必下此狠手?”
沈慕白似笑非笑道:“若非看在段兄弟的面上,你觉得上回我会救你?”
段正淳心急如焚,又望向段延庆:“段延庆,你若是好汉,就冲某来,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
段延庆呸了一声:“废话休提,赶紧选,选她还是她?”
沈慕白余光瞥过段延庆,他心说这位段老大无非是想故意羞辱段正淳,自己不过是配合演戏罢了,顺便看看段情圣到底会做出何种选择。
“某两个都选,放了小康和棉儿!”
段延庆冷漠一笑,突然挥杖砸向一旁的其中一名乞丐,这乞丐来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段延庆一杖砸成肉泥,脑袋瓜子都寻不见,血花四溅,甚是惊悚。
沈慕白暗吸一口冷气,好狠!
堪称凶残暴虐!
马夫人被吓得魂飞魄散,站都站不稳,妩媚的瓜子脸上满是恐惧,她惨叫道:“段郎,救我!你难道忘了昨日对我说过的话吗?生要与我生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的。”
马夫人的话其实蕴含很大的信息量。
至少说明,昨日段正淳是背着秦红棉见过马夫人的,肯定没干啥好事。
果然,秦红棉心细如发闻言不禁气得浑身颤抖,她无惧沈慕白剑锋的威胁,径自怒吼道:“你又骗我?!”
段正淳刚刚还哄骗秦红棉说,他从今往后心里就只有秦红棉一人,顶多再加上一个阮星竹。至于旁的女人,他不再与之往来。
段正淳当面被拆穿谎言,面红耳赤,但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他现在只担心两女安危。
“既然你不选,那老夫就杀了这淫妇!”
眼看段延庆要下杀手,又见段正淳目眦欲裂,沈慕白觉得这一幕着实有趣,便忍不住笑吟吟插话道:“老先生且慢动手。段正淳,既然你两个都不选,那么我再给你一个选择。”
“你可以两个都选,但前提是,你要昭告天下武林,与其他女子划清界限,将你原配镇南王妃刀白凤也休了,将这两女娶回大理,我便放她们随你归去!”
段延庆猜测沈慕白还是为了戏耍段正淳,也没阻止。
段正淳却面色呆了呆。
放弃镇南王妃就等于是放弃刀白凤背后的家族势力,这怎么可能?而且,阮星竹、甘宝宝、李青萝这三个如花似玉的老情人,他一个都不舍得放弃。
他正打算哄好秦红棉就去寻阮星竹私会,让他放弃诸女,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沈慕白此言既出,马夫人与秦红棉都忍不住望向了段正淳。
段正淳几乎都要疯了:“沈慕白,你执意要逼迫某家?某与你何仇何恨?”
沈慕白哈哈大笑,讥讽道:“看来,段王爷是一个都不想放弃,可你这样选择的结果,就是你一个都保不住。
好吧,看在段兄弟的份上,本爵再给你一个机会。”
沈慕白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来:“既然段王爷深情至斯,对这些女子无一不爱入骨髓,那干脆把她们都娶回家吧,如何?这也会成为一桩江湖佳话,本爵甚至可为你们赋诗一首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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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淳面色更加惨淡。
沈慕白给的这般选择对于段正淳而言,其实更难,他更做不到。
是因为刀白凤身后的力量。
能成为大理段王妃,刀白凤自然并非一般的寻常女子。
刀白凤是云南摆夷族酋长女儿,她嫁给段正淳,不仅仅是把自己的一生给了段正淳,更是把整个摆夷族给了段正淳。
而摆夷族有规矩必须一夫一妻,所以段正淳既然娶了刀白凤自然不能娶别的女子。
他花心多处留情,伤了刀白凤的心,但只要不把人带回大理,不把事情放在明面上,摆夷族人就不会对他怎么着。
为了大理稳定,所以段正淳是万万不能把情人带回去的,即使是自己的亲骨肉也不能。
所以说段正淳这位潇洒王爷,虽然身在江湖,满眼情情爱爱,实则满腹利益算计。
沈慕白面上的笑容越加嘲弄,他给出的其实是最符合人性的选择,既然挚爱每一个情人,克服些困难争取都娶回家去,是最容易做到的。
就算李青萝与马夫人个性太强无法和平共处,但阮星竹能用三言两语就和甘宝宝秦红棉化敌为友,这三女,娶回去应该能问题不大吧?
还是不能。
无非还是上述原因。
因此,在沈慕白看来,尽管段正淳的深情人设看起来坚固,实际经不起推敲。
若段正淳真能答应下来,且敢公之于众,沈慕白觉得自己就算是花些力气说服段延庆,释放马夫人与秦红棉又能如何?
成人之美,善莫大焉。
可沈慕白知道段正淳是做不到的。
因此讨厌之处就来了,明知自己做不到,为何不各自安好不复往来?还到处哄骗这些恋爱脑女舔狗,维持所谓情深似海,不是死渣男是什么?
好在他已经成功拯救了李青萝。
他三言两语,就把段正淳的深情人设轰塌了。
沈慕白故意轻叹一声:“段王爷,你始乱终弃,又不肯娶人家,还一个都不愿意放手,极尽哄骗之能事,试问天下男儿,论起无耻,你要说第二,谁敢说第一?”
沈慕白讥讽的话震荡四野,段正淳羞忿难耐,却又无法反驳。就连褚万里这四大家臣在被围攻中,听着这些都面上无光。
秦红棉俏面哀伤,马夫人媚态归零,方才沈慕白的话字字句句都刺穿了她们的心底。
照亮了现实与段正淳的真面目。
沈慕白向段延庆传音入密道:“老先生,放了这女子吧,此女虽生性淫毒,但与你无冤无仇,暂时留着她,我还有用。”
“为何?”
“老先生,我现在只能说,你与大理段氏之间的仇,你的确是吃了亏,但又没吃亏。有些事将来我答应你,与你说清楚,你自然就会明白。”
段延庆面色变幻,他显然是错误解读了沈慕白的意思,越加认定沈慕白正是自己的骨血,而所谓日后的承诺,说白了就是要与他相认。
段延庆思量一阵,眸中凶光渐渐敛去,他抬头深望沈慕白一眼,转身纵去不见。
他与大理段氏的仇非一日,十多年都过了,也不必急于一时。
反正他将来迟早要杀回大理夺回皇位,大理姓段的又跑不了。
他倒是要看看,沈慕白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