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爵大人早就知道了是吗？”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筑紫只觉得大脑的念头，一下子变得前所未有的通畅清晰起来。
回忆着与白离这段日子发生的点点滴滴，筑紫发觉了其中一些比较异常的地方，或者说一切都太顺利了。
除了最开始让她刺杀帝国高层的时候，产生了些许的波折，但后续的情报刺探阶段，她的一切行动，都顺利的不可思议。
而这种事情，也许在外人眼里看来十分正常，但对于筑紫本人来说，在知道自己的目的，早已被白离获知后，那么，自己的任何行为都不过是在对方的默许态度下进行。
所以，对方拿着她书写的加密情报，也只是在吓唬她吧。
这个时候，还在想着挑逗她，似乎想要看到她窘迫、束手无策的样子。
是个性格恶劣的男人。
“不，我只是刚刚知道。”
“骗人。”
看着白离那一脸真诚的样子，筑紫一下子揭穿了他的谎言。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好歹也和他维持了将近了两三个月以上的亲密关系，她深知这个男人的精明与强大之处。
自己是间谍的身份，对方很可能一开始就知道……或者说，一直对她有所怀疑。
事实上，她在一开始的就有这种顾虑。
但很快随着白离对她放开限制，层层相扣的让她自以为自己成功打进了敌人的内部吗，顺便误导了帝国的高层。
因为她很确定，白离给她放权后，她所得到的那些情报，都是真实可靠的，并非弄虚作假。
因此，帝国的人也对此深信不疑，也认为她这个间谍，成功打入了西北内部。
与其说是可怕，不如说是他不在乎。
也意味着，他隐藏的东西，远比她和帝国知道的要多。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杀了我吧。被知道身份的间谍，没有理由可以活着离开。”
筑紫说这话时，有几分不舍。
自己还是花季一样的年龄，不想要这么过早的离开人世。
在这世上，她还有许多遗憾没有完成，想要看到一个和平伟大的盛世，想要和精英组的家人一起挣扎活到最后，过着富足美满的生活，算是对努力活到最后的自己的一个奖励。
只是现在来看，她所有的梦想和未来，都要在这里画上一个终结的句号。
至于反抗，这种事她现在根本做不到。
为了取信白离，她的臣具普罗米修斯，就一直处于收纳状态，这个时候再想去拿，已经晚了。
而且即便臣具拿到手里，又能如何。
双方的差距太大了，对方想要处理她，消耗的力气不会比捏死一只虫子更多。在绝对差距面前，任何袭击都毫无意义。
“虽然正常来说会是这么做，但我可舍不得杀死你这样好看的女孩子。”
白离扔开了已经变得没有意义的加密文件，双手紧紧搂抱住筑紫的纤细腰肢，软绵巨大的东西紧紧贴了上来，同时身体翻转向上，让筑紫整个人趴在了自己的上方。
“等等，你要做什么——”
筑紫一阵心慌，哪里不知道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
但现在是来这种事的时候吗？
她的间谍身份可是暴露出去了啊。
这个男人脑子里，难道全是不知耻的黄色废料吗？
只是，她的话刚说出口，嘴唇就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咿咿呀呀的快要断气的声音。
……天明。
明媚的阳光通过紧闭的窗帘照射进来，让昏暗的卧室变得敞亮了许多。
昨晚白离留在了她的房间里，但这个结果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猛喝了一大口水，润润自己快要干涸，仿佛在不停冒火刺痛的嗓子。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牲口。
竟然让她唱歌唱了一夜之久。
太可怕了。
他觉得白离要是继续让她唱歌下去，她感觉自己会是第一个在唱歌中死掉的杀手。
这种死法，她才不要！
这个男人的体力太恐怖了，辉夜那样娇滴滴的弱女子，是怎么从他魔爪中活下来的？
筑紫脑子里冒出了奇怪的想法。
难道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不忍心摧残？
这让筑紫愤愤不平，巨大的凶器都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合着摧残她就没有问题？
但一想到自己间谍的身份，她又立刻泄了气。
好像摧残她，的确没什么问题。
她是见过那些被暗杀部队抓捕的犯人，在牢房里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她扭过身子，扫向已经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的白离。
深吸了一口气后，筑紫琥珀色的瞳孔顿时冰冷下来。
“公爵大人，如果你想要通过折辱我的方式，来让我屈服于你，我觉得大可不必。我是不可能背叛帝国的。”
除了让她背叛帝国，她想不到有别的理由，能让白离留下她。
在身份暴露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以身殉国的打算。
虽然恐惧死亡，但她不介意用自己的死亡，来表示自己对帝国的忠心。
“为什么会这么想？就不能是我沉迷于你的美貌和身体吗？”
白离饶有兴趣一问。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筑紫脸上写满了不信和警惕。
白离扯了扯衣领，让自己的脖子更舒适一些。
“说到底，我是个忠实于自身欲望和享受的人，但不同的地方在于，我对自己的耐心稍微有点自信。”
“……你到底想做什么？让我背叛帝国这种话，就不要说了。”
筑紫不想和白离废话。
反正事情都干完了，无论是处死自己，还是以别的方式来料理她，她都做好了觉悟。
“总之，你先把衣服穿好吧。”
白离不在意的摆摆手，走出房间。
筑紫脸色涨红，低头一看，这时才发觉自己一丝不挂就从床上爬下来了。
嗯，也不对，至少她的腿上，还穿着黑色过膝袜。
这么一看，自己好像更下流了一点。这位公爵大人的癖好，真是奇怪。
片刻后，筑紫穿好衣裙，并带上了枪型臣具普罗米修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门外的走廊上，白离正在等她。
“你要做什么？”
筑紫不太明白白离要让自己做什么，不像是想要立刻处理掉她的姿态。
“带你去一些地方吧，我突然觉得你应该需要知道这些事情。”
白离说完这句话，转身迈步。
筑紫迟疑了一下，也紧跟了上去。
来到城堡的一处偏僻角落，这里是一处饲养之地，人工饲养着各种危险的危险种。
在这里，甚至可以看到特级危险种的存在。
筑紫神情紧绷，她能感觉到这里的危险种，正用一种危险至极的眼神盯着她这个陌生之人，只要稍有不对劲，就会立刻上来将她撕成碎片。
筑紫听说过白离有饲养危险种的行为，但一直不知道对方饲养的危险种在城堡的哪一个位置。
如今看来，想来就是这里了。
光是肉眼可见的，就有上百头强大的三级、四级危险种。
为首的是一头青色怪鸟形态的特级危险种，伸展开来的羽翼，就有十来米长，虽然不及超级危险种，但也是超级危险种之下的佼佼者。
身上萦绕着一股凶悍恐怖的气息，似乎刚刚进食不久，以至于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新鲜的血腥味，它的嘴角还滴流着鲜血。
白离带着她来到这头青色怪鸟面前停住。
“这是特级危险种风暴鸟，是比较罕见的大型飞行类危险种，能够驾驭狂风的力量，曾经有单独攻破过一支异民族部落的胜利记录。在经过多特雅的炼金术改造后，它的速度和力量，又再次上升了一个台阶。在超级危险种之下，应该算是最强的一批特级危险种了。”
白离为她解释了一句。
筑紫点点头，但眼睛里还是有点茫然，不知道白离带她来这里做什么，也不像是要把她喂食给这头风暴鸟的样子。
“上来吧，路途比较远，飞过去更快一点。”
白离拉住筑紫的手掌，一跃而上，稳稳坐在了风暴鸟的背上。
筑紫刚要说什么，风暴鸟两侧羽翼直接掀起狂风与沙尘，随着一道破空的咻声，它那巨大而矫捷的身姿，就已经向着无垠的天空开始翱翔。
筑紫只好把要说出去的话语，重新吞回了肚子里，学着白离，静静坐在风暴鸟的背上，手掌下意识抓紧普罗米修斯这件臣具，希望借此给自己带来一些安全感。
飞行的路途持续了大约九个小时，快要到傍晚的时候，风暴鸟才停下飞翔的身姿，在一处山林的外围平稳落地。
“这里是……”
筑紫有些迷糊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帝国东部。”
白离回答了一句，就朝着山林外走去。
帝国东部？筑紫身体一震，眼里浮现出震惊之色。
仅用了八九个小时，就从西北边境，跨越漫长的帝国中部，来到了东部？
飞行危险种，她也不是没有坐过，但是飞行速度以及耐力，完全比不上这头风暴鸟。
毕竟她是知道的，这头风暴鸟一直以全速飞行，中途没有片刻停息，这是大多数飞行危险种，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跟随着白离离开山林，筑紫路上一言不发，直到天色快要黑的时候，才看到平原上的不远处，伫立着一座小型城镇。
算不上繁荣，但意外给人一种安宁和平的感觉。
“这里是——”
筑紫瞳孔一缩。
她想起来了，她曾经来过这里。
就在几个月前，管理这里的领主，想要独立，背叛帝国，最后被她一枪爆头击毙，从而让这里恢复了和平。
“要去领主府看看吗？”
白离笑了笑，向筑紫提议。
“领主府？去那里做什么？”
筑紫眉头一皱。
“有惊喜哦。”
白离手指放在嘴唇前，一脸神秘的笑了起来。
但在筑紫眼里，对方的这种笑意，有点莫名其妙。
“公爵大人，你的笑容有点危险。”
“哦，我只是想到了开心的事情，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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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也不理会筑紫的个人意见，白离就主动迈步，向着这座城镇快步出发。
筑紫无奈，也只能跟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这位公爵大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因为城镇并不远，所以来到这里并未花去多少时间。
唯一比较令筑紫在意的是，这个城镇的晚上，街道上面居然没有几个行人。
即便有行人路过，也都是沉默的低着头，神情麻木，仿佛行尸走肉一样走着。
安静，是这个城镇的主题。
这里一座座房屋，像是一座座从大地上拔立而起的冰冷墓碑，充满了死寂。
“……”
筑紫脸上迟疑。
怎么这个城镇，现在会是这个样子？
明明几个月前来的时候，这里的居民虽然生活困苦，但终究脸上还透出不少的活力，充满希望的样子。
但现在……这里的居民，晚上却没有出门，出门的居民，也都没什么表情，笑容完全被剥夺了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是她杀死了这里的前任领主没错，但是根据父亲戈兹齐的说法，帝国很快会派遣一位勤恳本分的官员，来这里带领当地居民走上幸福的人生。
可现在这个鬼样子，还不如前任领主任职的时候。
胡思乱想中，两人来到了领主府。
筑紫看着原本还有点质朴的府邸，此刻却是金碧辉煌，灯火笼罩之下，宛如白昼一样亮堂繁华，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就忍不住傻眼。
之前她见到的领主府……是这个样子的吗？
筑紫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有些明白白离口中的‘惊喜’，是什么了。
她脸色一沉，不等白离开口，就身影一闪，在守卫府邸的侍卫们，完全没有反应情况下，轻而易举潜入了府邸之中。
筑紫身影犹如鬼魅一样移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在她眼里，这些侍卫，就和酒囊饭袋没有区别，甚至她还看到一些侍卫，在和府邸里的女仆，在假山位置厮混打闹……把自己的本职工作，直接抛之脑后。
她本想直接去领主的房间，查看一个究竟，结果耳边就传来一阵阵无法消停的靡靡之音，让她下意识朝着府邸里一个巨大的房屋看去。
那座房屋建造的巧夺天工，上面还有露天的楼阁，每一根柱子上，都仿佛镶金，在黑暗中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泽。
她下意识身影飞奔过去，来到房屋的上面，掀开一个瓦片，一股淡粉色的气体直接涌了出来，扑向筑紫的脸面。
筑紫直接掩住口鼻，粉色气体钻入鼻孔的瞬间，她就感觉到身体一阵燥热，意识都恍惚了一瞬。
这烟雾有点不太对劲。
筑紫忍不住透过缝隙，向下方的屋内扫去，随后眼睛瞪大，露出震惊之色。
只见房间里萦绕着大量的粉红烟雾，一个个衣不蔽体的年轻女人，神情呆滞，身体松松垮垮的倒在烟雾弥漫的房间里面，明明没什么精神，身体却不由自主抽搐扭动，嘴里发出让人口舌干燥的娇媚声音。
甚至有一部分女人，直接倒在了房屋的偏僻角落，眼神涣散，不停的抽搐身体，口吐白沫，像是一具具会抽动的尸体。
砰。
就在这时，一道们被打了开来。
穿着华丽的中年人，在两位侍卫的护送下，进入了房间。
“这个，那个，还有边上那个，给我送到房间，今晚我要享用她们。”
中年男人随手指了指房间里的三个瘫软在地上，发出嘻嘻恍惚笑容的女人。
两名侍卫应了一声，开始把中年男人指名的三个女人，搬运出去。
“求求您了，领主大人，再给我一点药吧。我真的忍受不住了。”
中年男人正要离开，就感到自己的脚，被什么给绊住了。
是一只女人的手，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满脸讨好恳求的仰视着他。
中年男人嘴角一勾。
“很抱歉，你的身体已经没用了。”
说完，他拔出腰间的佩剑。
人头在下一个刹那滚在地上，脸上还保持着讨好的恍惚笑容，显得无比幸福美好。
“把她的尸体扔出去。”
“是。”
又有两名侍卫进来，将女人的尸体，还有地面上的血迹处理掉。
周围的女人看到这一幕，早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连恐惧害怕都没有，只是嘻嘻哈哈笑着，仿佛这是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
筑紫抿了抿嘴唇，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冰冷刺骨的恐怖杀意。
臣具普罗米修斯，已经被她紧紧握在了手里。
这个中年男人她认识。
是她杀死这个城镇的前任领主后，从帝都那里过来任职的新领主。
在对方上任的那一天，她还偷偷在人群中看过他。
那个时候，对方意气风发，在高台上发表了很是振奋人心的演讲，说要为这个地方带来繁荣与和平，让所有人都能吃饱饭。
眼下的一切，就是他想要的繁荣与和平？
筑紫感觉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急速膨胀的杀意了。
这种渣子，就算她枪杀对方一百回，都觉得不够。
“真的要出手吗？我记得暗杀部队的成员，在没有调令的情况下，是不可以对帝国官员出手的吧？虽然这个人十恶不赦，但你没有权力处决他哦，筑紫。”
白离的声音突兀钻入了筑紫的耳朵里，让筑紫身体猛地一僵。
白离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也注视到了下方发生的一切。
只是相比起筑紫眼里的挣扎和愤怒，他脸色始终维持着而平静。
这种生不如死的惨状，他在帝都那种地方，在奥内斯特手底下任职的时候，已经见过无数次了，甚至他当时就是旁观的沉默一员。
“我……”
筑紫额头渗出冷汗，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不出手的话，被搬走的三个女人，以她们的身体状况，也许活不到明天早上。”
白离话锋一转，又给了筑紫一记沉重的打击，让她忘记了怎么呼吸，一阵无力的窒息感涌来。
“你觉得是命令重要，还是人民的幸福更重要呢？”
白离饶有趣味的看向筑紫，很是期待的样子。
这个时候，他觉得戈兹齐这位精英组教官，真是一个人才。
明明教导了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却给他们灌输想要让帝国人民幸福微笑的奇特思想。
虽然这样做，可以有效防止精英组的人背叛帝国，甚至进行自我催眠，主动为人民的微笑而奔波，再苦再累，也没有丝毫怨言。
但前提……帝国真的是一个想要为人民幸福微笑的国家。
一个真心想要拯救帝国，却又不得不屈服于权贵的人。
这大概就是戈兹齐的真实面貌吧。
以至于，他把自己这种复杂矛盾的思想种子，也传递给了精英组的全员。
所以赤瞳在发觉一些不对劲的事情后，立马开始对帝国起疑。
并不是她想这么做，而是因为戈兹齐，就是这样教导他们的。
赤瞳之所以比其余人更快觉悟，是因为她的嗅觉比其余人敏锐，能在细微处察觉到不同的东西，并且一旦确定之后，就会立刻行动，不拖泥带水。
而毫无疑问……筑紫，也被灌输了这样的思想。
筑紫沉默下来。
良久，她仿佛做好了决定，只是紧紧抓住臣具普罗米修斯，冲向那位正打算离开此地的中年领主。
锐利破风的枪响，在寂静的黑夜里响彻。
五分钟后，整个领主府邸，被血色侵染。
无数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包括那位中年领主也倒了下去。
临死之前，这位领主脸上还挂着痛哭流涕的表情，跪下来，想要恳求她饶他一命。
“饶你命容易，但是你剥夺的民众的财富，还有那些人的生命，我去找谁讨还？”
所以，筑紫干脆果断一枪射杀了他。
原来，这样嚣张的坏人，在面对死亡时，也会卑微祈求，害怕的痛哭流涕。
她来到房屋，看着在里面浑浑噩噩，露出麻木笑脸的女人们，心痛如绞。
筑紫茫然了。
明明她杀死了想要引发叛乱的前任领主，结果这里的居民，生活还不如回到过去。
明明她的父亲戈兹齐说好的，新来的领主，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会让这里实现真正的和平繁荣。
父亲，在欺骗她吗？
暗杀部队的高层也在欺骗她吗？
还有帝国的高层？
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却不得已这么做的理由？帝国也有自己的苦衷？
但是，看着屋子里这些衣不蔽体的女人，筑紫又觉得什么苦衷，能比这里的民众还要苦吗？
所以，自己之前到底守护了什么？
“公爵大人，这些人还有救吗？”
筑紫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知道是谁在靠近这里，于是语气无比平静的问了一句。
“这是贤者之石，能治疗所有的疾病。”
白离拿出一块杂色的红色宝石。
筑紫原本灰暗的眼眸，立马明亮起来，就像是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但是，一块贤者之石，只能救下一个人。这么多人，你打算救谁？”
白离像是扔石头一样，把这块贤者之石，丢在了筑紫的面前，把选择交给对方。
“……”
筑紫呆呆看着脚边的贤者之石，没有去接。
比此刻冬天更冷的，是她的身体。
“她们的身体被药物侵蚀，已经病入膏肓，机能也被破坏殆尽，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我所能做到的，只是让她们死的毫无痛苦。”
换来的，又是筑紫的一阵沉默。
她微微张口，发出了伤痕累累的沙哑话语。
“我想去其它地方……看看。”
被她以及精英组其余人杀死的领主远不止一个，她想要知道，那些重新换上新领主的地方，现在过得怎么样。
除此之外，她也想要确定……她那位敬爱的父亲，究竟有没有在欺骗她。
如果……筑紫下意识抓住普罗米修斯，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只要是破坏民众幸福的家伙，哪怕是父亲，她也能毫不犹豫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