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县李姓衙役带着陆方手令找到江流等人,让众人进城。这与霍达和众人约定由老蔡回来通知进城有些出入,但李姓衙役和陆方手令如假包换,而且平阳县这边的几个衙役基本都和李姓衙役认识。
大家也没提出疑义,认为应该是陆班头热情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让自己人跑了腿了。
等众人被李姓衙役领着,来到了城北仓库,和霍达、老蔡碰头。
霍达说了陆方让众人离开,而陆方也没说什么原因。
正当大家嘀咕时,陆方从外面走了进来。
“陆班头好!”平阳县众衙役上前施礼。
“诸位同仁好!”陆方回礼道。“诸位在此间可还习惯?招待不周,还望各位海涵!”
霍达抱拳道:“冒昧打扰陆兄,给陆兄添麻烦了。只是不知,安邑县城为何只能进不能出?”
“咳咳…”陆方清了清嗓子,正欲说话,突然看到江流,转口说道:“这位兄台陌生的很呢?”
“在下江流,见过陆头!”江流抱拳施礼道。
“这位是我们县衙去年新进的衙役江流。”霍达补充道。
“江流?就是那个第一天入职就破了库大人命案的江流?前途无量啊!”陆方看着江流,但语调中明显透着不善。
“谢大人谬赞,破获那起命案,是全县衙役共同努力的结果,并非江流之功。”江流依然不卑不亢地说道。
陆方看回霍达,说道:“本来此事,不便说与诸位,但太守大人听说贵县公差在安邑城,特下了调令,让平阳县出四五名办案多年的衙差,协助办理,所以,在下方得了许可,便赶来告知,请诸位同仁谅解刚不告之罪。”
霍达施礼道:“陆兄多虑了,我等公门差役,若非急于赶路,自然不该问的不问。既然太守大人点名,我等有幸,可和陆兄共事,但不知,到底是哪般案子,让太守大人都如此重视?”
陆方看了眼众人说道:“是狐山八盗。”
霍达大吃一惊,说道:“什么?狐山八盗在安邑做案子了?”
“案子倒是没有,只是我们得到消息,有狐山八盗的头目在安邑城,所以我们封城,就是要把这头目找出来。”陆方回答道。
“难怪太守大人会如此重视,陆兄放心,我等定当鼎力协助。”霍达郑重说道。
“霍头,听你们说的狐山八盗,之前江流未曾耳闻,能告诉我点这八盗的信息么?”江流见霍达如此凝重,开口问向霍达。
“这狐山八盗,是近年来令人闻风丧胆的作恶团伙,团伙八个头目,各个武艺高强,身赋异能,而且出手心狠手辣,死在他们手下的百姓和差兵,不计其数。朝廷派兵,几次围剿,不是这帮人突然销声匿迹,查找不到,就是突然发难,杀死官兵突围,根本没法将他们杀死,更别说活捉。另有谣传说他们是来自狐山的狐仙,根本不是人,所以久而久之,就被称为狐山八盗。而且最近有确切消息说,狐山八盗得到了秦王宝藏,所以很多江湖隐世高人,都开始出山寻找这狐山八盗。”霍达回答道。
“原来如此,但这秦王宝藏又是何物?”江流不由的好奇心大起。
众人用鄙视的眼神看了眼江流,那霍达勉强地笑了笑,说道:“江兄弟以前住的偏僻,不知道也正常。这秦王宝藏,是前朝秦王,在登基之后,就开始修建陵寝,一直修了几十年,期间采集了无数珍宝,想等他死后当做陪葬品下葬。可是这个秦王,没死在皇宫里,而是死在了东巡路上。他的一个管宝物收集的手下,没有按照要求将所有收集的宝物都送往陵寝,而是暗中扣留下大部分,找了个隐蔽处藏了起来。这就是秦王宝藏。据说宝藏中,各种稀世珍宝、灵丹妙药甚至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都在里面。所以不仅是喜财的普通盗匪,连隐世不出的方外高人,也都加入寻找秦王宝藏的行列。”
“噢,原来是这样。”江流听后,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太守大人要借调我们中的四五人,大家看看谁去合适?”霍达问向诸人。
“既然无法离开安邑城赶路,我就带内子去城中姬神医家看看病。”老李等霍达说完,立即说道。
“既然需要办案多年的差役,我恐怕不符合太守大人的要求,就留在这吧。”江流说道。
“这狐山八盗,武艺高强,老李带着媳妇,在街上跑,我有点不放心。既然这样,江流,你从今天起,就和老李一起,寸步不离保护他夫妻俩安全。”霍达说完,深深地看了眼老李。
“多谢霍头!”
“江流领命!”
老李和江流几乎同时应答。
“老符带着乖乖,也不方便外出,就留在这照看粮食和其他人员,其余人,明天就按照太守府的调度行事。”霍达立即分好了工。
众人抱拳领命。
“既然李兄要找姬神医,我在县衙有他的一方信物,是我当初救他孙女时,他给的。等会小李,你陪李兄回县衙把那信物取来,明天再去看病,我估计姬神医看在信物面上,应该会出手相助。”
老李抱拳向陆方表示感谢。这时,安邑县的李衙役带着老李,告别众人,往县衙赶去。
“江流,晚上天黑,这边有大伙在,你就跟老李一起去吧。”霍达对江流说道。
“属下领命!”江流说完,就和老李和李衙役一起出了仓库,往县衙而走。
等江流等人走远,霍达转身问陆方道:“难道陆兄信不过江流?”
那陆方沉吟一会后,开口道:“霍兄应该知道,狐山八盗中,有个头目擅长推理侦查。我当时听说库大人之案被破,也甚是疑心。而我们这次不仅得知狐山八盗有头目在城中,还得到另有头目这几日会从外地到安邑。好巧不巧,这个时候,你们到了。”
霍达大惊:“你怀疑江流是狐山八盗的头目?”
陆方看了眼霍达后,神色沉重地说道:“到时霍兄可要以大局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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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达叹了口气,说道:“狐山八盗已成名数年,可江流今年才十九岁,从年龄上对不起来啊。”
“江流是不是十九岁,是不是驻颜有术,我们都不得而知;而且,狐山八盗各个都神秘莫测,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除了那些被灭口众人,谁都没见过。”陆方幽幽说道。
“好,如果江流真是狐山八盗的头目,我定站在公义的一边。”霍达说道。随后召来老李媳妇,耳语了一番。
第二天一早,霍达交代一番后,带着三人出门;江流也随着老李夫妇,前去姬神医家中。而其他人,则关闭仓库大门,坚守不出。
江流三人来到姬神医家,姬神医正在给人看病。姬神医家的管家,看了三人携带的信物后,让三人在客厅等候。
进了客厅,老李夫妇在客位坐下,江流突然看到客厅里有个书架,上面放了几卷医书,就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看。
“管事先生,这几本医书,我能看看么?”江流看向管家。
“可以,我家老爷说了,只要有谁想看,自然可以随意阅读。”管家答道。
江流听完,说了声感谢,也不坐下,就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江流看着那些医书,不免地回想起在学校医馆当实习生的日子,而眼前的医书,与龙界的医书完全不同。
这些医书,要么对一些疾病一知半解,要么就是药力不够,根本就没办法做到药到病除。不过如此荒凉境界,灵力稀薄,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灵丹妙药,所以,能用没有灵力的药材,替人治病救人,也算是不小的奇迹。
江流一会皱眉,一会舒展,等看完第三卷医书时,发现身边站了一个人。
那人精神奕奕,满头白发,正一脸含笑的看着他。
“晚辈江流,见过神医前辈!”江流回过神来,立马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小友也精通岐黄之术?”那老者捻须问道。
“晚辈只是个公门差役,这次是陪李哥和嫂子来看病,哪懂这治病救人之术。只是小时候,住在山边,经常和长辈进山采药而已。当时倒是想长大后做个大夫,可天不遂人愿。”江流恭敬地答道。
“哈哈哈,小友谦虚了。不知小友,对刚看的医书,评价如何?”那老者满面笑容,继续问道。
“晚辈刚看了架上三本医书,一卷讲药,一卷讲病,还有一卷,则是大夫看病案例和心得——看来是前辈心血之作吧。”江流答道。
“哦,没想到小友如此神速,短短时间就看了三卷医书,不知看完有何感想?”老者问道。
“晚辈看完之后,终于知道前辈为何被人称为神医了。”江流继续恭敬说道。
“神医?我手中患者,痊愈者勉强五成;急症者,能活命的,十中无二,哪称得上是神医,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唉,神医不必谦虚,纵然神医所说为实,那也是因为药石效力不足之故。”江流依旧神色恭敬。
那姬神医淡淡一笑,跪坐到老李夫妇对面,也不问老李夫妇看啥啊,而是回头看向江流,问道:“小友,贵友之妻的病,你如何看呀?”
此言一出,顿时让众人,为之一惊。
“前辈说说笑了,要是江流有悬壶济世之能,也不会让李兄和嫂子来您这求医了。”江流一脸无奈地说道。
“呵呵呵,很好,请小友但说无妨。”那姬神医还是继续坚持。
“江兄弟:姬神医既然如此问,你但说无妨。”老李媳妇突然开口道。
江流无奈,低声说道:“这…我也是前几日从平阳县出发时第一次见到嫂子…嫂子的腿骨,坏死多日,恐难恢复了……但……”
“我也和小友一样的看法,夫人这双腿,在下爱莫能助。”姬神医摇头道。
“神医,我夫妻来并不是治腿,而是想看看,此生还能有再生养的机会么?”老李媳妇直接说出了此行目的。
“嗯…小友,你如何看呀?”老者又看向江流。
江流无奈,感情自己陪着来看病,反而变成医生似的。
“前辈,依晚辈刚从您的医术上所载案例看,嫂子虽然伤了双腿,但从面色、身体的表现来看,并未伤及生育能力。”江流见老者写了个案例,虽然相差太多,但江流还是以此说事,省的表露出懂医术,让人起悉心。
“哈哈,不错,竟能现学现用。你的判断不错,李夫人因伤到双腿,心中难免忧郁,郁结于心,自然不利成胎。这样吧,我这边开个方剂,你每日煎服一剂,另外还需用银针帮你活血,需扎针九天,今天就先帮你扎第一天。”老者笑着说道。
老李夫妇立即起身向姬神医行礼致谢,老者赶紧让两人免礼。
随后,老者带老李夫妇去药房行针,江流则继续看那些医书。
等老李媳妇接受完针灸,江流三人向姬神医致谢后离开。姬神医让老李媳妇,明天继续来行针。由于老李夫妇和江流住在仓库,煎药不便,姬神医让家中婢女,把药煎好,等离开前服用。
出门后,两人路过大街。虽然现在是白天,但街上冷冷清清,除了个别商铺还开着,几乎看不到人。知道有狐山八盗在安邑城,江流和老李夫妇都没有了逛街的想法。只是经过一家竹筐店时,江流选了一个比背上更精致的竹筐,买给乖乖。
路上,老李夫妇对江流欲言又止。
“李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江流看下背着媳妇的老李。
“江流:其实霍头让你留下来保护我俩,其实是让我盯着你的。”老李想了想后,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嗯,从昨天那陆头的语气和故意支开我俩去县衙,我已经看出来了。”江流一脸毫不意外的说。
“我们走后,他们说怀疑你是狐山八盗的头目,还让我媳妇告诉我。”老李继续说道。“相处那么久,虽然你身上有股神秘,但从你救人助人的心性来看,我们相信,你绝对不是狐山八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