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伙人,不相信是崬晶兰来了。
于是,有一个老头子也开口了:“你们是县府的狗官吧,看来你们是要把我骆家家村斩尽杀绝,一个也不留了。”
“我们都斗不过你们,那么动手吧,我们村的人都死光了,或者都无影无踪了。我们被杀,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是吗,你们还不相信我们呀。”五巧儿说。
无巧儿一说完,崬晶兰就脱下外衣,一抹脸,胡须没有了,露出了女儿的面目。
吴巧儿和余三姑,也露出了女儿身。
一个老头立即拜倒在地,大声说:“果真是崬巡查署署长,有生杀予夺大权的黜置使。老朽虽然是秀才,却目不识人,请您降罪。”
“哟,老先生是秀才,所以身居深山,能知天下事呀。快快请起。”
八个人都随老先生拜倒在地,听到崬晶兰语言恳切,才敢站起来。
“我们化装成男人,到这里来,是想查清一件大事情。不知道老人们,有懂本地草药的没有。”
“有呀,我们的老先生能教书,用草药治病,也是大行家。”
“那么,这奴儿叶有毒不?”
“没有,一点毒性也没有。”老先生立刻回答。
“奴儿叶吗,我们饿极了的时候,还摘下来,就嚼生的。煮熟了吃,还是一种美味。”三个小伙子同声说。
“还能够采摘到吗?”
是吴巧儿问。
“凡是有奴儿叶树木的地方,官府都封了山,谁要去,就没有人回来过。”
“为什么要封山,道理何在呀?”
又是吴巧儿问。
“很简单,现在的奴儿叶,可以卖大价钱,官府还不趁机发大财吗?”
看来,这里的人,还不知道凝肤脂能够让人头变骷髅的事情。
三个老妇已经煮好了饭菜,请崬晶兰三人用餐。
他们把饭菜摆在一个大松树蔸上。
饭是包谷粥,一碗清水汤,上面飘着几条青菜丝。
但却香喷喷的。
三只红头褐色身躯的大蚂蚁,闻到菜的香气,爬了上来。
一个老太婆急忙去打大蚂蚁,一不小心,把这碗青菜丝汤碰翻了。
立即听到草叶中沙沙声响。
一群红头褐身的蚂蚁,纷纷从草丛中爬了出来。
树蔸一下就被蚂蚁爬满了。
老先生大惊失色。
崬晶兰心中想:“这红头褐身蚂蚁,看来和奴儿掌有不解之缘,也就是和凝肤脂有莫大的关联。”
“但是,现在要问老先生这个问题,还为时过早。”
“到机会再说吧。”她心中这样想。
“快,快到洞中把我配制的杀蚁粉拿出来。”老先生着急地说。
这些粉末还真管用,一撒上去,蚂蚁扭扭曲曲地滚了几下,就不动了。
“哟,后生仔,你们说谎话是不。奴儿叶汤,是本地红头蚂蚁最喜欢的。你们不是说,官军封了山,谁去采摘,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吗?”崬晶兰说。
三个老头子又同时跪在崬晶兰面前:“大人开恩,我们是饿得实在没有办法,才冒着生命危险去采摘了一点奴儿叶。这东西可以吃,能让人增添力气,忍受饥饿。”
崬晶兰笑了:“老人家,我没有说采摘奴儿叶有罪吧。有罪过的是那些冒充官府的人,他们没有权力封山。”
看到老头子们似信非信的样子,她又说:“常言道,靠山吃山,山里的人不吃山吃什么?如果真是官府禁令,我出去后,会让他们解除禁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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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土匪冒充官府所为,我会带兵马来剿匪,还老百姓一个太平安宁。”
老先生听了,连连说:“您这样说,我信了,您是真正的上官大人。”
不过崬晶兰又说:“你说村子里的人都没有了,难道是官军进村杀人,斩尽杀绝吗?”
“那倒不是。是我村十七里外的狐狸坡,出了一件怪事。突然出现了一个镇子。有房屋有商店,街道整齐。只是没有人烟。”
吴巧儿听了说:“要修建一个镇子,没有几年功夫,怕是不成吧。你们平时没有去狐狸坡吗?人家闹哄哄地搞了那么长的时间,你们才发现?”
“那里地势很是平缓,但却是狐狸精怪出没的地方,平时没有人去的。我们打猎时,猎物一进狐狸坡,就没有了,只能够找到它们的皮毛。”
“而且人在那只要久呆一会儿,就会闻到狐臭随风飘来,让人昏昏倒地,所以平时没有人敢去,更加没有人敢在那儿停留。”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这个鬼镇,我们村一些胆子大的小伙子,成群结队去那儿查看,可是哟,一进去,就没有人回来过。”
三个小伙子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
“这样没有人敢去那个鬼镇了,但是男人还是不断地减少。出去砍柴狩猎的男人,一样也没有回家了。”
“这些人家的妻儿子女,哭天喊地,又有什么用处呀,剩下的女人,只好带着儿女,流落异地他乡。”
老先生补充道。
“我们明白了,所以你们骆家村也成了一座空城。只是你们为何要到山中森林中来居住呀。”
“后来,又来了土匪,白天黑夜都来抓人,所以我们这几家人就赶快逃到这儿来了。”
“土匪抓人,不是来打家劫舍夺钱粮,抓人干嘛?”
崬晶兰陷入了沉思。
当然,她只低头思索了一下子,就说:“那好,你们还是住在这儿,我们出去,多则十几天,少则三五天,我会让你们重回家中去,过安然的日子的。”
说完,三人跃上树梢头,如飞似去了。
这八个人惊讶得伸出了舌头,连声说:“好俊的轻功呀。”
娥眉月挂在了天空。
三个人在骆家村的屋顶上,轻轻地移动着,从这座屋到那座屋,没有半点声响。
果然,偌大的一个骆家村,寂静无人。
前有鬼镇,这里有鬼村。
三个人出了鬼村,又向鬼镇出发。
她们来到一座高挺的石山尖上,俯瞰眺下方。
蒙蒙月色下,可以望到了鬼镇。
可是这并不如那八个山民所说,是白天无人,夜晚也无人。
而是灯火辉煌。
这三个人就是崬晶兰她们。
她们穿着夜行衣,借着蒙蒙月色,慢慢地靠近鬼镇。
进出鬼镇,只有一条路。
这是在石山尖上看清楚了的。
她们没有走在大路上。
而是在离大路两边的一丈多远的杂木草丛中慢慢行进。
一会儿,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后面的车厢里装满了黑褐色的石头。
她们落在马车后面两丈远行走。
不即不离。
看来离鬼镇不远了。
这里有个哨棚。
“停住,口号!”
“娥眉月!”
马车上的人立即回答,因而顺利过了哨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