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慢吞吞地走着。
他们取道武冈再经回龙寺进邵州府,这是最便捷的道路,而且是条驿道。
一路顺风,可是看看离开回龙寺不远时,独眼奴奴黑不老实了。
那天明明不热,清风和熙。快中午时,独眼奴奴黑大喊太热了,口渴呀,要人拿水来,还要快一点。
沈襄錚心中一惊,这家伙不是无事找事,而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王溜子听到独眼奴奴黑在大喊大叫,快步走来。
他责怪沈襄錚道:“匪首如此猖狂,你为何不声不响呀,你不动手也要那些黛催们给他些厉害吧。”
沈襄錚微微一笑:“捕头大人,好好准备吧,可能有大事发生了。”
王溜子左右一看。
左边是宽广的田垅,再远点才是一溜小山。
右边有条宽约两丈的小河,河水缓缓北流去,河中无船但是有着一排排的竹筏,静静地浮在河岸边,是靠驿道的这一边。
河那边是一处更加宽大平坦的田垅,但是田基倒不是巴掌埂,都比较宽大,一般都有二尺多一点。
原来此处农夫喜欢用木牛流马来运输牛粪驴屎,秋收时也用来运输大车的稻谷。没有几个人用扁担挑的,所以田基必须宽一点。
再远点,倒是一派雄壮的高山连绵。
威武雄壮的山峦,一个个手牵手,亲密无间地直向西南方漫步而去。
黄昏时候的夕阳无比的慷慨,给它们都披上了一层粉红色的轻纱。。
王溜子望了望那远去的连绵丹山,淡淡地说:“本人在儒林已经七年,由捕快升到捕头。”
“和匪徒打斗也有近百次,没有失手的事情发生。”
“看看此处,我是轻车熟路,倒没有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捕头还望了望前面说:“再走三十里,就是回龙寺,怕什么呀。”
“回龙寺我倒是没有去过,可是据说里面藏龙卧虎,大有能人,我是害怕那些能人呀。”
沈襄錚不无担心地说。
“公子此言差矣。夫回龙寺有着大法师,是卧虎藏龙,可是他们不是匪徒呀,怕什么呀。”
可是王溜子的话才落音,独眼奴奴黑突然大喝一声:“兄弟们,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喝喊之声,如晴天霹雳,轰隆隆震人耳朵。
奇怪了,那些绳索上栓着的蚱蜢,突然都跳了起来,绳索脱落了,一个个都自由了。
它们散开飞奔,但是都有一个明确的方向,那就是河边。
这些匪徒一到河岸,就跳上竹筏。
他们个个探手筏子下。
奇怪了,他们居然从竹筏下摸出了朴刀龙枪。
奴奴黑在囚笼中看到匪徒们手中有了兵器,精神为之一振。
他大喝一声,突然向上猛地一冲,顶盖被冲飞了。
他又手脚并用,拳打脚踢。
囚笼粗大的木条断裂了,碎片纷飞,整个囚笼就哗啦啦地四分五裂了。
奴奴黑双手各持一根木头,从囚车上飞身而下。
他在飞下囚车时猛地一扬手,一根断裂的木头呼啸着向王溜子飞来。
王溜子不及拔刀,只好头一偏,就擦着他的左边的耳朵飞过去,这左边的耳朵立刻粘在木头上飞走了。
半边面孔血淋淋的,左眼也突了出来,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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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头上那顶最喜爱的红缨捕头帽子,也挂在了木条上,一同飞得远远的。
这顶帽子可不寻常,那是他有一次上山剿匪,救出了县令大人的弟弟,县令亲手在庆功宴上授予他的。
这一下,王溜子懵了,他刚才还对沈襄錚夸海口,无事无事的。
现在一下就事变了,他痛苦已极,倒地不起。
沈襄錚不忍同路人遭此打击,弯腰来扶他。
谁知那独眼奴奴黑见机会来了,要报麻家庄那一索之仇,又是一扬手,一条木段呼呼飞来。
沈襄錚左手已经抱着满面鲜血的王捕头。
幸亏右手还是握着玉兔冰龙剑,听到风声,反手一剑拍去。
木段立即反弹回去,直击独眼奴奴黑。
独眼奴奴黑急忙闪身避过。
毕竟败兵之将不敢呈勇,他不再来攻击沈襄錚,也是拔腿飞奔,直向河岸边。
沈襄錚吩咐两个黛催来给王捕头包扎止血。
苗家黛催无论是上山狩猎还是下水摸鱼,都随身带有止血药物。
一个黛催扯下自己的衣襟,给王捕头包扎止血。
沈襄錚就向河边跑去,黛催和几个捕快随同而来。
沈襄錚就急忙挥手制止他们,他说:“事出突然,恐怕另有阴谋,你们只管保护王捕头。”
“还要防止另有匪徒来袭击你们。”
黛催和捕快们听了都很奇怪,这已经距离邵州不远了。
再过去三里就是远近闻名的回龙寺,哪里另外还有匪徒来袭击呀。
可是他们都相信沈襄錚了,黛催们就结成队列,严阵以待。
沈襄錚刚刚走出十步,那奴奴黑就带着十多个心腹,手持刀枪,喊杀连天,气势汹汹地赶回来了。
一个独眼奴奴黑最得力的心腹冲在前头,和沈襄錚一照面,就是一招刀劈华山。
沈襄錚没有用玉兔冰龙来抵挡,而是闪身避开。
那刀锋擦身而过,而沈襄錚的冰龙已经刺入他的胸膛。
可伶这个匪徒,一招也未抵挡得住,只因剑尖刺中了心脏,连一声哎哟都没有喊出来,就口喷鲜血倒在水田里。
第二个匪徒见状,转身就走,沈襄錚三步就赶上了。
哪想这个匪徒是用阴谋诡计,他要用家传的手法回龙刀,追赶他的人,往往必死无疑。
沈襄錚已经赶上,正要一剑刺入匪徒的背心,哪承想那匪徒反手一刀,直劈他的胸膛。
刀尖已经触及他的前襟,无法用剑格挡了,岌岌可危。
沈襄錚可能就要深海青鱼盲花眼,命丧黄泉。
可是他岔开左手食指中指,一下就格住了刀尖,顺势一扭。
匪徒觉得一股奇特的力量冲击着他的手腕上,不由得一软,快刀就飞了出去,溅落在稻田里。
而玉兔冰龙已经刺入他的背心,虽然没有刺中心脏就伤了他的肝脏胰腺。
他凄惨大叫,如屠夫用杀猪刀刺入了猪的脖子。
可是也一下就没有声音了,因为沈襄錚已经搅动长剑,并且抽了出来。
只见一股股鲜血流入稻田,匪徒横尸田坎上。
第三个匪徒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没命地向河边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