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说着,大祭司抬头看向了澄澈蔚蓝的天空,此时此刻,原本当空的烈日,也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向着西方落下。
“死亡,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种归宿,我们并不惧怕死亡,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死亡之后会去到哪里,不像你们。”
“你们这些入侵者,违背着神王恩赐的自然规律,苟且活着就已然该对神王感恩戴德。”
“你们,对于死亡一无所知。”
大祭司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神当中充满了自信和骄傲,像极了狂热的邪教徒。
她不知道也不会知道,她刚才的这番说辞,在我看来是多么的无知且愚昧。
蠢。
简直蠢到家了。
血脉,算什么?保持住所谓的血脉纯正,种族就可以得到延续吗?
不,一个种族延续下去,要的是生命。
源源不断的新生命,才是一个种族延续下去的基础,再然后就是文化,这也是一个种族的标志,最具代表性的标志,只要这两点得到保证,种族就绝对不会灭亡。
而他们现在的做法,无异于自取灭亡。
把自己部落当中的青壮年劳动力当做食物,喂给那些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的怪鸟,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其荒唐的行为,如果,在损失了相当多一部分的青少年劳动力之后,他们的不足遭遇到天灾人祸。
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一个下场。
消失。
当他们的部族被全部摧毁,他们所留下来的那点东西,最终都会如同岁月长河中的历史,被时间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消磨,直到最后烟消云散。
那个时候,还谈什么血脉延续?
这些想法萦绕在我的脑海当中,但我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因为我很清楚,对于这些狂热的信徒们来讲,再浅显易懂的道理,在他们听来,也不外乎是异端邪说。
非但不能起到提醒他们的作用,反而说不准会给我招来飞灾横祸。
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选择了闭口不言,而我面前的大祭司,也渐渐拴住了自己的话把子,她不再像我讲述他们部族的信仰理念,而是转过身去,面对着那些剩下的族人,随手捡起一块身边,被那些怪鸟啃剩下的巨兽骨头。
接着,她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用自己的鲜血,涂抹在了那块骨头上,然后抛手一扔,就把那块骨头甩了出去。
嗖——
哗啦!
原本趴伏在地的那些蜥蜴人,在这一刻,宛如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样,齐刷刷的站直了身子。
“我的!”
“是我的!”
疯了。
在看到那根滑出一道完美抛物线的骨头时,他们一个个,面色都变得极度狰狞,眼神当中充满了火热,死死地盯着那根骨头,就好像那根骨头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上百个蜥蜴人一拥而上。
而令他们欲罢不能,驱之若鹜的东西,竟然只是一根平平无奇,被吃剩下来的骨头。
如果非要说那块骨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
那就是,上面涂了大祭司的血。
但我不认为,大祭司的血,有什么其他的地方,毕竟,那个女人也不过是部族当中选出来的祭祀罢了,无外乎就是血脉浓度高于其他的族人,身上蜥蜴人的特征更加明显罢了。
我有注意到,那个女人的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意。
但是,我的内心深处确实感觉到了一股恶寒,从我的角度出,我感觉这个女人就像是邪,教头子,玩弄着一众人心,把那些还蒙在鼓里的西人玩的团团转。
甚至于,那些蜥蜴人都已经分不清敌我,对自己的同类出手了。
是的,他们对自己的同类出手了,而他们的目的,就是那一块骨头。
赤手空拳的肉搏战,无论男女老少都参与在其中,甚至,还有一些看上去是幼年的蜥蜴人。
看其育的模样,大概也就相当于人类十三四岁的孩子。
可即便是这些孩子,再看到那根骨头的时候,都露出了和其他人一样的疯狂。
他们一拥而上。
完全不顾自己脚下踩着的到底是什么,其中,甚至有一些老弱妇孺直接被硬生生的踩死。
而是冲在最前方的那些人,其中有一个率先拿到了那根骨头。
可是,不等他仔细感受那根骨头的温度,在他身后的一个同伴就一拳打到了他的脑子上,要知道,这些蜥蜴人的体格可是要比人类成年男性更加雄伟。
硕大的骨架,和接近原始人的血脉,让他们不用怎么锻炼,也能拥有比常人更加达的肌肉。
那一拳下去,几百斤的力气。
被砸中脑袋的话,即便不死,也绝对好受不到哪里去……
果不其然,那个拿到骨头的蜥蜴人,在脑袋挨了狠狠一拳之后,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摇晃了几下,而手中的骨头则是被另外一个人一把抢了过去。
“是我的!”
那个人则是聪明许多,他把骨头死死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但是,他未免有些太过于天真了,妄图以这样的方式来守护自己得来的骨头。
嘎吱!
他身旁的其他人,在看到他把骨头护在自己怀里之后,一个个抬脚抡拳,更有甚者甚至不惜用牙咬。
无数击打落到了他身上。
起初,他还能靠着自己强壮的体格勉强硬撑,但,只过了短短一小会儿,他就挺不住了。
口鼻流血,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到处都是伤痕。
噗呲!
更狠的来了,一个女性蜥蜴人直接张口,用锋利的牙齿直接咬在了他的脖子上,这一口咬穿了动脉,撕裂开来的伤口更是让血液如同喷泉一样,从他脖子上大片大片的涌了出来。
“给我!”
终于,他顶不住了。
而那块骨头也被别的人抢了过去,但是,下一个拿到骨头的人,下场并没有比他好多少。
争斗还在继续。
有人死有人伤,乱成一团。
此刻,在这偌大的不足之中,唯有高台之上,安静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