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盛大的宴席在我看来是扭曲的。
他们病态的信仰,使得他们的同胞,甚至是亲生骨肉在成为怪鸟的食物的时候,他们的内心都没有一点波动。
当然,这是他们种族的内部问题。
我作为一个外人管不到,也不用管,毕竟他们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而且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用长矛捅穿了我的身体。
我并不在意那些蜥蜴人的死活。
我唯一关注的,只有天空当中那些不断俯冲下来的怪鸟。
它们,就盘旋在我的头顶。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生什么,或许很快,我也会成为它们眼里的食物。
“咯咯咯……”
大祭司好像看出了我的担忧,但是这个女人,却浑身轻松的笑出了声来。
很,很好笑吗?
我右眼皮不住的跳动,内心当中涌现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虽然岛上的原住民相对比较封建,比较迷信,为此做出一些蠢事,也再正常不过了,但是这个女人,是大祭司,是一个部落当中地位最高的人物。
她的职能,在这小小的原始部落,就相当于是教皇一般。
她本应该,带领着自己的族人走向繁荣昌盛,或者最起码也应该保障自己族人的安全,可是,眼前所生的这一幕,彻底的改变了我对原住民部落当中大祭司这一职位的看法。
用一句俗语来讲,这是跟着瞎子跳井。
用自己族人的肉身,献祭给那些怪鸟,纯粹只是为了填补他们近乎疯狂的信仰,对于他们部落本身,并不会带来多少好处,甚至还会让青壮年大量损失。
这对于一个原始部落来说,是潜在的致命威胁。
要知道,青壮年对于岛上的原住民部落来说,是唯一的生产力。
他们的食物来源,大部分都是肉类。
而要出去猎杀野兽,青壮年则是不可多得的劳力,如果在短期之内大量流失了青壮年,那么对于整个部落剩下的老弱妇儒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
即便,他们有让野兽昏死过去的办法。
可即便那样,在如今的岛上,也要面对着许多潜在的威胁,毕竟联盟军在岛上的驻扎地和滞留人员变得越来越多,虽然目前联盟军还没有探索到这一地带。
但如果一旦开战,总不能让女人带着孩子去战场吧?
这样的损失,所造成的隐患太大。
而产生这样损失的原因,是他们痴狂的,虚无缥缈的信仰……我尊重他们的信仰,同时也敬佩他们的无知。
那些被怪鸟们带上天的尸体。
在空中,就会被一拥而上的怪鸟们撕碎,分而食之,天空当中不断掉落下蜥蜴人的肢体,和一些内脏,以及还带着温度的鲜血。
血雨漫天。
仿佛成偏偏光度被染成了暗红色,一眼看去,高台底下,每一位蜥蜴人的身上,都落着自己族人的身体碎片。
宛如人间地狱。
陋习。
妥妥的陋习。
我不禁摇了摇头,这样荒唐的祭祀活动,不知道在这个不足当中流传了多少时间,死了多少蜥蜴人,他们还能延续到如今,一直没有灭亡,也算是一个奇迹了吧。
“哇哇!”
几个小时后,不断盘旋在我头顶天空当中的那些怪鸟们,似乎是填饱了自己的胃。
它们成群结队的朝着山坳的另一头飞去,渐渐的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当中。
周围似乎是安静下来了。
除了风声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就在刚刚这段时间里,至少死了几十个蜥蜴人。
其中,青壮年占了一半,剩下的都是些女人,孩子和老人。
“我猜。”
突然,站在我面前的大祭司毫无征兆的开口了:“你现在一定很疑惑这场祭祀的目的是什么,对吗?”
“这不重要。”
我张了张嘴,又摇了摇头。
她说的是没错,我确实是有些好奇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但,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解开他们奇怪的祭祀活动之谜,相较于他们痴迷的信仰,我更在意的是我身上的诅咒。
诅咒,才是我来这里的根本原因。
“为了保持纯正的血脉。”
但是大祭司那个女人并没有理会我,她自顾自的说道:“我们的先祖,自神王创造生命的那一刻,就已经诞生了,我们一脉相承,继承着先祖体内的力量。”
“可是自从神王离开,我们身体当中流淌着的血脉,也开始变得稀薄。”
“起初,有些族人们失去了尖锐的牙齿,到后来有的失去了鳞片,还有的甚至失去了尾巴……”
“那个时候的大祭司,察觉到了不对。”
“他开始禁止本族人和族外人生育后代,但是,混血种已经在不足当中占据了相当一部分体量。”
“情况是已经不可逆的。”
“每一任大祭司,为了保持我们血脉的纯净,都想尽了办法。”
“最后,我们选择了求助伊卡丝。”
大祭司说出了那些怪鸟的名字。
这个名字,按照他们的语言翻译过来,大概是有神王的使者的意思,或者也可以理解为神王的宠物。
“伊卡丝与我们的先祖定下了约定,会召集自己的组群,来带走血脉不纯者。”
“这成了我们唯一保证血脉纯正的办法。”
“期间,不想被伊卡斯吃掉得族人,都逃出去了,而留下的,都已经做好了被伊卡斯吃掉的准备。”
“或许你觉得这个仪式很残忍。”
大祭司笑着看向我,道:“但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并不是。”
“伊卡丝在神王的眼里有着特殊的地位,能够被他吃掉,是我们每一个族人的荣幸,这也是为什么,有些血脉不纯的族人,即便知道自己会被吃掉,也不离开部落的原因。”
“其实,如果他们想离开的话,没有人会阻碍他们的。”
血脉。
对于大祭司的说法,我并不苟同……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我并不觉得血脉对于一个部族来说有多重要,最起码,没有人命重要。
但是这些原住民却不像我这般认为。
为了信仰他们可以付出一切,甚至于是自己的生命。